而且,聽他的口氣,秦越還利用奉九儀做棋子。
這樣陰險得不擇手段的人,她又怎麼放心讓他一人面對?
儘管,她或許根本幫不上忙,甚至還會添亂。
但,擔心又是另一回事。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北城的那些小孩找到了沒有?”
“無畔應該也快找來了,你跟他一起回宮去。”
秦冥想了想答着。
眼下秦越身上有傷,應該不會逃離太遠,他必須儘快將他找出來。
奉九儀現在很危險,如果她留下,他怕會對她不利。
任初靜有些不敢置信的險些失手打碎了手中的碗。
“你還是堅持讓我回去?”
她人都已經在這裡了,他竟然還叫他走?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關於昨晚的事,她想過千萬種方式開口。
可剛纔,卻怎麼也找不到機會。
而現在,顯然並不是說這個的最佳時機。
秦冥眸光微沉,凝視着她,神色中有些複雜,好一會,才道:
“是的,朕當然生氣,朕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但不代表你可以我行我素。
朕尊重你的意願,但有時候,你也得尊重朕的決定。”
他氣她的任性,竟然不顧自身安危私逃出宮。
氣她的大意,明明知道對方可疑,卻還不存戒心,被人暗算。
更氣她用她的嫵`媚去誘`惑別的男人……
而且,事到如今,還是不肯讓他安心的去做事。
儘管,他能理解她要留下的心情,但,她卻絲毫沒有體會過他不讓她出宮時的感受。
任初靜並不知道他已經看到了昨晚發生的那一幕。
但即便如此,她後來的狼狽也足以令她在他面前丟了尊嚴。
或許,她想問,是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原諒。
可是,聽到他說生她的氣,她心裡突然有種被人狠狠割了一刀的痛楚。
咬了咬牙,她站起了身來,道:
“好,既是如此,你放心,我不會妨礙你的計劃,無畔一來,我就離開。
還有,昨晚的事,等你回宮之後,我們再當面解決。”
說完,她幾乎沒有力氣再支撐自己的意志在他面前。
趁自己失控之前,忙轉身進了房裡。
聽她語氣不對,秦冥心裡也是一陣憋悶。
他知道她是一個要強的女人。
但或許正是因爲他以往太順着她的心意,才讓她做事這麼衝動,而不思及後果。
這幾年裡,她要出宮去任何地方他都不曾拒絕。
甚至,在一些政事上,也給予她絕對的行使權利。
以至於連她自己都忘了,她和當年的任初靜其實沒什麼兩樣,都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在面對外界的危險時,她並沒有絕對保護自己的能力。
所以,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由着她胡來。
對於昨晚的事,他們回去後是該好好解決,她能意識到這一點更好。
門裡,任初靜跌坐在那張軟榻上,心也如同落入了冰冷的深淵裡。
這是她和秦冥在一起以來,他第一次用這樣重的語氣和她說話。
也讓她不由得開始反思。
或許,他說的不無道理,她是個任性的女人,心裡想到什麼便要去做。
而且,還因此出了這樣的事。
她心裡已經很自責,很害怕了。
但他卻堅持讓她回宮去,這讓她心底的不安更加膨脹開來。
可能因爲昨晚藥物影響的緣故,她現在腦海裡一片凌亂,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極點。
難道,她真要就這樣跟着無畔回宮,然後等他勝利歸來,再和他來個談判?
幾個時辰對於任初靜而言甚至比幾年還要漫長。
之間她也有想過要再去和秦冥談一談,畢竟,一味的生悶氣可不是她的性格。
可是,當她悄悄透過門縫看外面時,卻已不見秦冥的身影。
他回那邊房裡去了?
想到他可能正陪在奉九儀身邊照顧她,原本就難受的心頓時倍受煎熬。
男人對於弱者總是趨於同情和心軟的。
而如今的奉九儀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高傲的皇后,只是一個落難的弱女子。
其實,若換了別人,她也一樣會施以援手。
可是,偏偏是她,這讓她心底的不安更勝過於同情
。
一走了之?雖然可以眼不見爲淨,但這樣一來豈不是真的扔下他們倆個獨處?
更何況,他們又沒做個什麼,就算是她遇上了受傷的奉九儀,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總不能單憑這個自己就莫名的氣走吧?
再怎麼說,她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怎麼能連自己的愛情也悍衛不了?
那豈不是丟穿越人的臉嗎?
雖然她頂多算半個穿越者。
這四年來,她成功的應對了無數的問題,難道,還怕再面對奉九儀?
冷靜下來過後,才覺得自己之前的負氣有些可笑。
看來,自己也終歸是不能免俗,和所有女人一樣會吃醋,而且,一吃醋就容易衝動。
不過,道理想通了之後,心情也終於平靜下來。
她一掃之前的抑鬱,打開房門,盛上了一碗熱湯,端到了隔壁門口。
房門依舊關着,屋裡竟隱約傳來了女子的嚶呤聲。
聲音斷斷續續,讓她剛剛纔舒展的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
心裡雖有懷疑,但想到奉九儀有傷在身,怕是已經醒了,於是擡手敲響了房門。
房裡無人應答,只有那微弱的呻`吟仍在繼續。
她忙推開門,軟榻上奉九儀正不安的喘息着,房裡卻並沒有秦冥的身影。
奇怪,這個時候他去哪兒了?
來不及多想,她放下湯,湊近了榻上的人。
只見她滿頭大汗,似是正陷入夢魘一般不安的呢喃着什麼。
呼吸急促,卻始終緊閉着眼睛。
“喂,奉九儀,你醒醒。”
秦冥不在,她也不知道奉九儀到底是哪出了毛病,只有試圖喚醒她。
那緊閉的眼皮眨了眨,似是真的聽到了她的話一般,試圖從惡夢中掙扎出來。
在幾次嘗試之後,竟真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
任初靜索性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問道: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好一會,奉九儀才認出了眼前的人,卻像是活見鬼了一般朝牀裡頭挪了挪。
雙眼驚恐的睜大着,顫聲道:
“怎麼是你?你要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