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幽離怎麼可能沒事呢,她看着拓跋驚寒離去的背影,心下有些恍惚,她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男人。
什麼時候,他也會藏着小心思來騙取她的關心?
卡卡一眨眼的時間跳上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道,“主人,我沒看出來他是裝的,流血是事實,千萬別被他風輕雲淡的模樣欺騙啊!”
顧幽離斜睨了它一眼,伸手將它拉下來,心道不論他到底有無受傷,拓跋驚寒今天又在她這兒又刷新了一個印象。
奇怪的是,她並未有任何其他的情緒,甚至還多了幾分好奇。
拓跋驚寒從來對她都是百般呵護,不對,顧幽離皺了皺眉,呵護是真,情意也是真,但是有些事情,他從未與她講過,她的事情,也從未想過與他分享,兩人雖說相處和諧,但是並沒有真正的開誠佈公坦然相對過。
顧幽離坐下身,有些怔愣的看着窗外,輕聲道,“這不正常啊。”
互相說明心意的男女即便有再多的秘密,也不應該這麼陌生,她和拓拔驚寒離得到底有多遠?
卡卡是她的巫蠱,這時候也能察覺她的幾分心思。
它湊過來,出聲道,“我也覺着不正常,你對他的瞭解太少了,啥啥也不知道呢,就上去摟摟抱抱!”
顧幽離失笑,將它拂下身。眼底多了些許柔光。
傻白甜這時候上來挑撥離間倒是讓她想起一件事來着
並不是拓跋驚寒藏着掖着不讓她知曉,而是她自己拒絕了。
從一開始,就拒絕了。
下三天的時候,在他的靈域之中,玄衣男人曾用靈犀之術坦誠以待,可是她卻退後一步,表明不想探知他的一切。
這一步,便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開,而後數幾年,再無近過一步。
若不是他耐心等待至今,兩人怕是早就分道揚鑣,哪還有現在她反思已過的時候?
這倒是應了許久之前那句話。
本無緣分,全靠我死撐
葉長安站在房間內,看着顧幽離失神的樣子,不自在的撓了撓頭,隨即說道,“那我先回
房了。”這裡好像也沒什麼事,他目光一閃,掃過地下,發現那白色棋子有些刺眼。
他上前,想要撿起那棋子。
門外一道腳步聲同時響起。
顧幽離瞳孔一縮,迅速回過神,見到地上那棋子以及葉長安的動作,心臟驟然一跳,給她嚇的面容失色。
門外是崔澤
門裡有一顆他用作攻擊的棋子
一旦讓他瞧見,拓跋驚寒的行蹤就徹底暴露了!
“住手!”她的聲音與崔澤進門動作同步,葉長安彎下腰,疑惑的皺眉,再低頭看地上的時候,發現棋子不知何時已經化作一堆粉末,一眨眼,一隻禿了毛的腳忽然踩下粉末之上,卡卡揚起頭,朝他露出兩排小白牙,笑的格外燦爛。
葉長安也笑了起來,他站直了身體,看着站在門口的少年,輕聲道,“你是?”
崔澤神情溫和,對着葉長安說道,“這位公子,煩請你先出去一下”
葉長安看了一眼顧幽離。
崔澤看起來雖然面善,但不知怎麼的,他卻如何也親近不起來。
顧幽離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出去,不必擔心。
——
“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能留下來嗎?”崔澤有些古怪的笑了一下,開口便說了這麼一句話。
顧幽離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想要的東西?
她想要的只有厚土石。
對,厚土石
“在你身上?”她狐疑的問道,隨手便拿出地圖,看了一眼,發現上面並沒有厚土石的標記,也就是說,現在石頭不在崔澤身上。
“說謊”她冷笑一聲,將地圖收起,站在窗前,看着街道外,神情冷峻。
崔澤沒在意她這態度,他輕笑一聲,道,“燕驚歌真是多慮了,你怎麼可能是六道輪迴的建造者呢,你連厚土石的根本屬性都不知道。”
顧幽離目光一亮,回頭道,“你知道?”
厚土石的傳承從第一塊開始就有些突兀,每一塊厚土石代表的含義都不一樣,功法也各不相同,第一塊是在十萬大山,傳的卻是巫族功法
,第二塊在佛殿後山,上面一開始卻刻着般若二字,第三塊就更奇怪了,標記時隱時現的,連蹤跡都閃爍不定。
一塊破石頭還開始玩起花樣了,她玩味想到。
崔澤絲毫不吝嗇分享自己的見解,他端正的坐了下來,正準備說一下關於厚土石的來歷,目光在牀上掃了一眼,眸光掠過一絲暗光。面色驟然一沉
顧幽離漫不經心的隨着他視線看去,心下有幾分緊張,這廝不會看出什麼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崔澤收回視線,垂頭慢慢說道,“上古時期的厚土石爲厚土娘娘本尊,她捨身化爲六道輪迴,成就大功德,歷盡百年之後,在六道輪迴之中成聖,也是唯一一個以魂魄證得聖位的巫族之人。”
“巫族戰力驚人,功德也不小,自然成了上古時期的大族,無論是哪方聖人,都要避諱一翻”這話頓了一頓,他擡眼看向站在窗前的姑娘,發現她眉目清雋,波瀾不驚,心下多了幾分趣味。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與人,衆必非之,後來的巫族自然成了衆矢之的,死的死,逃的逃,這千百年之後,誰還記得那個聲名赫赫的巫族一脈?”
“別把聖人看的太清高,他們比誰都自私,見不得誰好。”他含笑說道,周身魔氣漸漸散發出來,那雙黑黢黢的瞳孔也滿是冷漠。
顧幽離自然能察覺他的變化,心神一動,她忽然拿出地圖看了一眼。
上面厚土石標記隱隱發光,近在眼前。
“怎麼會這樣?”她豁然回頭,看向崔澤,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這人笑意然然,褪去冷厲,眸光溫潤的如沐浴在陽光下的清水。
她再次看向地圖,赫然發現近在咫尺的厚土石標記消失不見。
顧幽離心思複雜的看着崔澤,提步上前,仔細打量着他。
良久,她幽幽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第三塊厚土石的名字叫僞裝。”
崔澤笑的乾淨,目光看着她,說道,“對,我身上這塊石頭就叫做僞裝,你留下來,親手卸去我的僞裝好不好?”
他語氣曖昧,顧幽離不知道怎麼就聽成——你留在這,親手脫了我的衣服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