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雀聽到這句話,似乎有些不相信,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後,便更加猖狂得大笑,眼睛裡面都險些冒出了淚花,“駱葉,你實在是太天真了,連小蚨前輩現在都拿我沒有辦法了,難道你覺得你還能對我造成什麼威脅?”
這句話像是一根毒針,狠狠得紮在了駱葉的心裡。
她說的並沒有錯,自己確實拿血雀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僅如此,自己連血雀那招巨型的大爪子都完全躲避不過去,沒辦法,戰場是自己的身體裡面,無論怎麼躲,傷到得都是自己。
駱葉滿臉悲憤,慨然道,“在身體裡面養個恐怖的女人,傷不起啊。”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句話裡面其實蘊含着一絲小曖昧,只顧得發泄自己心中的氣憤,以及無助。
血雀卻是將這句話聽在耳朵裡,雖然她年長駱葉很多,但畢竟是個女人,聽見對方說在身體裡養女人之類的話語,還是禁不住氣從中來,嗔怒道,“看來給你的打擊還不夠大,哼,耐打的臭小子!”
言罷,那隻魂殺爪的力量又雄渾了好幾倍,幾乎可以媲美駱葉巔峰狀態下的九離火劍意。
這樣澎湃的力量,如同在經脈裡有萬馬奔騰一般,那種痛楚,縱然是沒有任何痛覺的人經受,也會硬生生被傷到痛覺恢復爲止。
嗤嗤!
魂殺爪鋒銳異常,只是虛劃幾道,就在駱葉的經脈中切割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可駱葉還沒有多餘的力量去抵抗這些魂殺爪,畢竟紅色膜體被血雀收了回去,他不得不將神識拿出來,鎮壓經脈中已經決堤般狂涌的真氣。
血雀的靈魂力量沿着經脈上的劃痕傷口,交纏上去,頓時就讓酸液腐蝕皮肉,青煙直冒,嗤嗤作響,劇烈的疼痛傳入駱葉的腦中,經脈是人體內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受傷,感應相當深刻!
一條條一根根的經脈被腐蝕,從內部崩潰開來,本來粗壯的經脈,痛苦至極,而駱葉,險些連神識都控制不住,在一陣牙酸的磨牙聲中,他終於穩定住真氣,但隨後,就是仰天發出一聲咆哮!
“哼哼,所有的經脈,都給我破!”血雀看到這一下,立刻催動靈魂力量,狠狠的讓魂殺爪不斷的切割經脈,但她也不能放手大殺,畢竟她的打算是將駱葉的靈魂擊潰,隨後佔據駱葉的身體,如果自己將他的經脈全都毀滅,那麼自己佔據這樣一幅植物人的身體,還有什麼用處?
這也爲一直隱忍的小蚨空出來了大把時間。
小蚨趁這段時間,發了瘋的從妖靈樹裡面汲取神魂本源,他現在的神識已經相當孱弱,完全經受不住如此大量的神魂本源,但爲了駱葉,他也只好咬牙忍住。
源源不斷的神魂本源注入到神識裡面,小蚨疼的齜牙咧嘴,可他就是死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如果被血雀聽見,那又大爲不妙!
三人之間的戰鬥,在這極短的時間裡面,飛速的進行着。
駱葉這一聲長嘯,讓他幾乎吼盡了所有的力氣,經脈中的血液已經起了血沫,長嘯之後,他不斷的咳着,一口口的鮮血,將他胸前打溼,而經脈中的那隻魂殺爪,還在瘋狂的揮舞着,如同夢魘一般。
“怎麼辦怎麼辦!”
他不斷的反問,但是不論自己怎麼想,基本上都擺脫不了一個死。山窮水盡的感覺第一次這麼強烈的圍繞着他,從未服輸的如同花崗岩一般堅毅的心靈,第一次出現瞭如此強烈的動搖。
從魂殺爪上,飛出一團團的靈魂力量,組成了一個縱橫纏繞的球體,上面好像插着許許多多的刀片,從經脈之中撐開,頓時讓經脈中血液拱出許許多多的血沫,慘烈的血沫到處濺射!
正當他一籌莫展,哀默心死的時候,小蚨的聲音,突然如神邸一樣的傳來,他從未覺得小蚨的聲音是如此的動聽悅耳激憤人心,“小麻雀,你把哥徹底惹惱了!”
那抹妖冶的瞳仁之中,盡是殺氣,令人魂飛膽寒,駱葉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生氣的小蚨,雖然他知道,小蚨這麼做不全是因爲自己,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想要救自己於水深火熱之中。
駱葉的身體裡面,所有的凝滯全都被小蚨這一聲怒喝給震懾的清明過來,駱葉也終於能夠看到小蚨的身影,但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就如同弩箭穿雲,飛星過渡,轉眼之間就從原地飛了出去。
嘣!
從小蚨身體裡面,迸射出來一股強大的神識,竟然直接撕裂了血雀,連帶着血雀的周圍,都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花,似乎是天上的隕石降落到地面,只一閃,就將血雀的防護給破掉。
“你竟然、、、還有這麼多的神識?”
剛剛被打散的血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又重新組合起來,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但她的眼中,卻是有一股掩飾不住的驚懼。
似乎只要小蚨還站着,她就會害怕。
“哼,哥得力量還多着呢,你怎麼會知道。”小蚨冷笑道,但駱葉卻感覺出來一絲不對勁兒,小蚨現在的臉色白的像紙,身軀也在瑟瑟發抖,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一般,最讓他詫異的是,小蚨那雙絕美的瞳仁,裡面生機全無!
血雀似乎是被嚇破了膽,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發了瘋的向後退去,還將正在經脈中肆虐的魂殺爪給召喚過來,抵擋在面前,閃爍着精芒,就擔心小蚨再往前一步。
但是小蚨卻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小蚨那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
“前輩?”
血雀驚疑的問道,但自己的氣息一吐出去,小蚨就應聲倒地,眼睛重重閉上,留下一副絕美卻又蒼白的容顏,彷彿連同時間都爲了他而靜止。
一剎那,整個世界都好像失去了聲音,血液不再流淌,疼痛不再傳遞,只有一個念頭在駱葉的腦海中不斷迴響。
“小蚨,你死了?”
駱葉看的目瞪口呆,喃喃自語。
“小蚨,你騙哥呢吧。”
駱葉故意笑的很大聲, 好掩飾自己語氣中的戰慄。
但是小蚨就這麼趴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
駱葉不再說話,低垂着頭,身體微微顫抖,不知不覺間,在他的經脈中,浮現出來一點血紅色的膜體,在那紅色膜體的上面,有一絲無比熟悉的神識。
那股神識,是小蚨的。
他用生命,爲駱葉搶回來了紅色膜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