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又是個不長毛的白虎女人,這些年村裡咋老是出白虎啊,不過何大壯纔不信這一套呢,自己的老婆多半是跟自己幹事累死的,絕對不能往春巧身上潑污水,把人家黃花大閨女騙進門已經夠缺德的了。
何大壯看着李瞎子遠遠離去的背影,手拿土塊怒罵了一句:“扯淡!狗日的放屁!白你奶奶個球!你娘纔是白虎星!你娘下邊纔不長毛呢!”
不過,事關者大,何大壯還是不放心,將傻兒子何天柱叫了過來,小聲問道:“兒子,你媳婦……”
但是自己畢竟是公爹,向兒子打聽兒媳婦下邊有毛沒毛這種話還真不好意思開口,但是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不可,這可是關係到何家的命運的大事。
於是何大壯猶豫了幾下,還是說了出來,“兒子,你媳婦那裡有沒有啊?”
不過,何大壯還是有點太高估傻兒子的智商了,他哪裡知道“那裡”指的是哪裡啊。
何天柱迷惑的看着爹的臉,“爹,你說的是啥啊?”
沒辦法,何大壯只好指着兒子的下身那裡說道:“你媳婦的這裡……有沒有……那個?”
沒想到到了關鍵的時刻,老何竟然還是說不了這麼直白的話,只得擺了擺手,“算啦,算啦,你進去陪你媳婦去吧,記得要好好的跟人家說話,過日子,不能吵架,要知道她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一個男人要對自己的女人負責任。”
何天柱暈暈乎乎的連連點頭,老爹哪裡知道他壓根就連兒媳婦的一根毛都沒有碰過啊。
何天柱進屋去了,看着新娘子呆呆的帶着警戒性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傻呵呵的笑了,“嘿嘿,你是我媳婦啊?”
“你……你是誰?”連日來的觀察,春巧心裡也有了點底,八成自己是被騙了,可是沒有想到娶自己的竟然是這麼一個傻子。
春巧見何天柱傻呵呵向自己走了過來,“你別過來……”然後衝了出去,出門撞在了公爹何大壯身上。
何大壯也是滿腹疑惑,仔細一追問,原來春巧到現在才知道真相,這麼說來生米煮成熟飯的夢想壓根就沒有實現,而老婆的死也是枉死的,頓時何大壯感到天昏地暗,兩眼發黑,暈了過去。
春巧畢竟是個善良的女孩,照顧好公爹之後纔要回孃家,但是媒妁之言,也有聘禮,白紙黑字寫的清楚,何家派人將春巧請了回來,老實巴交的春巧爹孃拿了彩禮早已經還債了,只好將女兒交了出去。
這場悲劇也罷,鬧劇也好,總算有了個收場。
王家屯村頭的村民們最近一直在樂此不疲的討論一件事情,那就是王籬笆家的女人又要生了,這已經是第五胎了,前四胎都是丫頭片子,所有的人都對這第五胎拭目以待,不知道是不是帶把兒的。
“籬笆,上哪去啊,你家娘們兒又要生了啊?”趙春生嘴裡叼着麥秸稈,露出滿口大黃牙笑嘻嘻的說道。
“怎麼樣啊,這次小把兒出來了沒有啊,要是沒有的話,可不要拿你自己的充數啊,你的太大啦,你家娘們生不出來啊……哈哈……”王二愣子一手拿着一個黑麪饅頭,一手拿着一塊鹹菜,說完連自己笑的都差點噴飯。
“你們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站着說話不腰疼,尤其是你趙春生,都已經仨小子了,怎麼能理解人家籬笆的心情呢,要我看呢,有你好看的時候,到時候只要人家籬笆不肯嫁女兒,我看你家小子取啥犢子?”李瞎子眨巴眨巴眼,算是說了句公道話。
趙春生雖然不愛聽,但是心裡也不免得意,這年頭用事實說話,誰家小子多誰的腰桿就硬,“瞎子,你說的倒是在理,人家籬笆起碼還有個能給自己生丫頭的娘們兒,你就不同了,給你個娘們兒,你都不見得知道怎麼生出玩意兒來,因爲你看不見洞口啊,哈哈哈……”
此話一出引來村頭的懶漢一陣鬨笑,李瞎子知道是自己嘴賤,好好的插什麼話啊,氣的直眉楞眼的,呸了一口吐沫摸着牆根回家去了。
王籬笆趁着衆人鬨笑的空當悶不聲的遛着牆根走了過去,急忙忙的奔着中醫馬六子家裡去了。
王籬笆祖上以種籬笆編織籬笆物品爲營生,日子雖然過得不咋的,但是能勉強餬口,自從老婆接三連四的生丫頭之後,這日子是越過越窮,但就是不甘心,越是這樣,越想要一個兒子。
王家屯這一帶經過了建國初期的縣制改革後,先後劃歸爲三個不同鄉鎮管轄,所以歷來紛亂,地處大青山腳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屯子的人要想見見世面要翻山越嶺的折騰好幾個小時,這裡儼然一個世外桃源,也成了一個典型的“三不管”地帶,村裡人基本上自給自足,或者與同村人進行交換。
王籬笆家的籬笆營生不是什麼必須的東西,所以日子就更加的艱難,要編制好籬笆背到大山以外去賣,一去就是個把月,王籬笆過夠了這種日子,決心要生個兒子,給自己撐門面,盼着將來有一天能走出大山。
奈何一連四胎都是丫頭,記不清這已經是第多少次來中醫馬六子這裡了,一進門就咧着苦瓜臉說道:“馬大夫,當家的又要生了,您快去瞧瞧吧,好像比前幾次不一樣啊,我琢磨着興許是個兒子,千萬別有啥閃失啊。”
馬六子其實也只是個半吊子中醫,用當地老百姓的話說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除了自稱“小半仙”能掐會算的李瞎子以外他是村裡唯一有點文化的人了,早年的時候被抓去服過兵役,因爲受了幾次傷,跟軍醫接觸過幾次,沒事的時候也看過幾本醫書,回到村裡便開了個診所,誰家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得找他,就連生孩子接生婆的差事他也攔了。
記得五六年前,王籬笆就偷偷的來問過馬六子,說:“爲啥俺就生不出兒子來呢?”
馬六子告訴他說:“其實生男生女這事多半是由老爺們來決定。”還煞有其事的如此這般的向王籬笆傳授了幾招房中之術,開了幾服壯陽的藥物。
他說的很是自然,王籬笆聽的早已經面紅耳赤,不過回家後按照馬六子教給他的和老婆一做那事,還真是快活賽神仙,和老婆打起了車輪戰術,而且久戰不疲,從此便更加信任這個半吊子中醫了,不過快活是快活了,但是生出來的還是缺塊肉的。
換來老婆沒玩沒了的埋怨,“你是怎麼看大夫的,種起地來那麼能耐,到收穫的時候怎麼淨是些空殼的苞米啊?趕明兒個我自己去找馬大夫問個明白。”
老婆李冬梅論輩分排還得叫馬六子小叔叔呢,不過即便是早已經八竿子打不着了,李冬梅也願意攀上這門親戚,爲了看病求兒子,家裡的錢花的所剩無幾了,所以一見到馬六子就叔叔長叔叔短的。
“小叔啊,你說俺家爺們咋就那麼不中用呢,你說到底是哪方面出了岔子了呢,爲啥就生不出兒子來呢?趙春生當家的已經生了倆兒子了,據說又懷上了,這不是急死人麼。小叔啊,這次無論如何你得幫我,只要能讓俺們生出兒子來,當牛做馬也要感謝你。”
馬六子心想不用當牛做馬乾苦力,當馬來騎一騎就行了……
“冬梅啊,你說這話不就外道了嗎,叔只要是能效勞的肯定全力去做,只不過有些事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的來的,比如……”說道這裡馬六子有些吞吞吐吐。
“比如什麼啊?”李冬梅顯得很急切。
“我不是沒有藥物能讓你懷上兒子,只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