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沒問題,等會兒她下了班,我就去接她過來。”朗一飛爽快點頭,隨後補了句,“對了,她也是華淮人。”
“這正好,免了你去丈人家的車馬費。”谷傲天笑着回了句。
正說着,朗一飛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蘇若彤的,他朝谷傲天怪笑了一下,起身離開,去了套間纔將電話接通了。
蘇若彤會不會答應來吃晚餐,他心中沒有底,怕丟面子,他就避開了谷傲天。
電話一通,陳北還沒有說話,蘇若彤帶着歉意的聲音,就傳了來:“朗一飛,對不起,我今天不能跟你去拍結婚照。”
一早到單位,她整個上午都處在猶豫中,最後纔打了這通電話,就算她要跟他結婚,也不能這麼快就作出決定,她要認真地想一想,這個決定一旦作出,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嗯嗯,我今天下午也有事脫不了身,改到明天去拍吧。”朗一飛還以爲她下午有采訪,抽不出時間去。之後他接着說,“彤彤,等會你下了班我來接你,我非常要好的一位哥們從華淮來了,他想見見你。”
“一飛,還是不要了,你幫我推掉吧。”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他。”他就知道,她不會爽快地答應。
“你就說我有采訪,趕不回來好了。”
“喂,我說你這女人,真的捨得讓我丟面子呀?”
“我……”蘇若彤在電話中笑了起來。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夠推辭麼?
“行了,我等會兒來接你。”不給她婉拒的機會,朗一飛說罷,立即將電話掐斷。
含着笑出來,就遭到了谷傲天的臭罵:“朗一飛,你這見色忘友的傢伙,女人的一個電話,你就將我涼到了一邊。”
“哈哈,那當然,你是過來人,你懂的。”朗一飛笑着迴應一句,才說:“她答應了,一會兒我就過去接她。”
“好,趁你去接她,我就去XX賓館,先去報到將房卡拿到手,呆會喝醉酒了,你就直接將我送過去。”谷傲天笑着說。
“這可難說,也許今天晚上喝醉酒的人是我呢。”
“哈哈,有這可能,但你這小子的酒量,我必需事先作安排。”朗一飛的酒量,跟他不相上下,所以他得防着點。
“對了,黨校九月一號纔開學,你怎麼今天就過來了?”朗一飛問。今天才二十五號,他差不多提前了一週。
“發改委有個全國的會議,我先參加,結束之後的第二天,我就要去黨校報到,等開了學,再出來一趟就非常不容易了。”中央黨校管得很嚴格,除休息日之外,平時晚上都不讓出來,請假還要層層批覆。
接下來,他倆又聊了一會兒,四點多鐘,倆人一同走出了酒吧。
蘇若彤上午的時間,被她胡思亂想浪費了,朗一飛來的時候,她正在趕稿子。這稿子明早要見報,今天晚上她必須趕出來交上去。
蘇若彤辦公的地方,是那種格子間,朗一飛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再說蘇若彤正在趕稿子,他也不便打擾,於是,他就回到車裡等她,結果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蘇若彤才急匆匆地從大樓裡走了出來。
“一飛對不起,主任吃飯去了,我等了好一會兒他纔來。”寫好的稿子,要通過主任那一關才行,直到主任點了頭,她纔出來。
“你得親我一下才行,這兩個多小時,我的細胞全死光了。”朗一飛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說着,一把將她的小身子摟了過來,想她主動親,是不可能的。
蘇若彤將小手頂在他胸前,又推又攘,但還是被他親着了,好在他沒有深吻,僅在她脣上吮吻了幾口,就將她放開了。此刻天尚未黑盡,在她工作的單位,他不會有太大膽的舉動。
“走咯,我那哥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朗一飛話音一落,車子便飆了出去。
谷傲天返回來時,那間接待貴賓的包間卻還空空如也,打電話催促了,半個小時過去了,卻還不見人影,谷傲天無聊至極,便用手機上網,邊看新聞邊等待。
一陣腳步聲傳來,接着就是扭門聲,伴着朗一飛的推門,是他帶着歉意的聲音:“哥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你這渾……”谷傲天擡頭望過去,話說了一半,他傻了,緊接着,身子就是一陣猛烈的抖動,掌中的手機,險些被他下意識的狠攥捏碎了。
而那門口的人兒,在看到谷傲天的那一瞬息間,差點暈倒了,她不知道呼吸,不知道邁步,更不知道逃遁,世界在這一刻,停止了所有的運轉,傻傻地,將他呆滯地望着、望着,眼裡,卻無法自控地起了一層水霧。
“若彤,來給你介紹一下。”朗一飛轉身去拉她的胳膊,卻發現她一臉的怪異
,那樣,很傻很呆,像個患了疾呆病的傻子似的。
“一飛不用了,這不是蘇記者嗎,我認識。”說這話時,谷傲天的身子還在抖。腦中,在做着各種猜測,她是跟何小鵬離婚了,還是當年在欺騙他?還有,她怎麼跟朗一飛攪在了一起?
“啊,你這小子認識她?”朗一飛滿眼滿臉的驚愕與驚奇,先是一怔,隨後朗聲笑着說,“哈哈,看來我跟若彤,還真是有緣。”
“是啊。”谷傲天應了一聲,含着淡笑的目光,便望向了朗一飛背後的蘇若彤,“蘇記者,看來大家都是有緣人,沒有想到在偌大的北京,咱倆還能夠碰上。”
“是,是啊……”蘇若彤知道沒有辦法逃了,只得硬着頭皮作迴應。幾次令人暈厥的相遇,她總是輸給他,她沒辦法做到他的鎮定自若。
“說說,你倆是怎麼認識的?”朗一飛沉浸在興奮中,鬧了半天蘇若彤的傻瓜狀,是因爲太驚愕的原因。
“這還用說,當然是採訪了,那時候蘇記者還在華淮都市報,她負責水利板塊的新聞報導,我和她之間非一般的熟,蘇記者,你說是不是?”
谷傲天的眼神很犀利,蘇若彤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肯定在懷疑了,在朗一飛的注視下,她勉強擠出了一絲笑,似有似無地“嗯”了一聲。
小天要是被他知道,該怎麼辦?那陣震撼與驚嚇一過去,她馬上便想到了兒子。不用說,他跟朗一飛這種關係,小天絕對瞞不住了。
“哎,我說你這傢伙,怎麼了解的比我還多?”朗一飛的話裡,有着明顯的醋酸味。之前的一切,她不說,他便不好過問,當然,她的大致情況他還是清楚的。
此時已經過了七點,所以沒有寒暄幾句,就開始上酒上菜了。等服務生開啓酒瓶,谷傲天謝絕了服務生的服務,一把將酒瓶拿到了掌中。
“這貌似是我的活,你把它搶過去幹什麼?”朗一飛不滿,手伸過來想把酒瓶奪過去。第一,他是主人;第二,這傢伙的意圖好明顯,想灌他倆的酒。
“咱倆誰跟誰呀,還是我來吧。”谷傲天把朗一飛的手掀開了,之後傾過身子,便要往蘇若彤酒杯裡倒灑:“女士優先。”
“哎呀謝謝,我不能喝酒。”
“傲天,她不能喝酒。”
倆人同時出聲出手擋酒,貌似很有默契。谷傲天一陣酸水往上冒,涌出口腔,又被他強嚥了下去。他當然知道她不能喝酒,但也用不着緊張成這樣吧?
“一飛,你太不給面子了,這又不是白酒,你至於這樣護着她嗎?”話語間,醋酸味濃烈得嗆鼻。
“不是我護她,她是真不能喝。”蘇若彤患過中滲之後,就不能再沾酒了,但貌似不喝好像不太好,於是朗一飛爽快地說,““行,往我酒杯裡倒吧,她的這杯我代了。”
“這可是你說的啊,既然你這麼護她,我就不客氣了。”不知是酸,還是那陣激顫沒有過去,谷傲天往酒杯裡倒酒時,手微微抖着,居然灑落了一些在桌上。
三杯酒注滿,他便率先端起了酒杯:“來,咱們先爲有緣人乾一杯!”
蘇若彤端起裝滿果汁的杯子,隨着朗一飛也站了起來。此時此刻,她是多麼想找藉口逃走,可是,她又害怕她走了之後,朗一飛說出了小天的事。
等朗一飛兩杯酒喝了下去,谷傲天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詢問道:“一飛,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跟蘇記者認識的?”
“當然是在這兒認識的了,這兒不是朗帝酒吧嗎?看着親切,經常來坐坐就認識一飛了。”不管是否合適,蘇若彤張嘴就搶答,而且是一連串的,帶有一定解釋的搶答。他這問話,令她膽戰心驚,生怕朗一飛說出了倆人相撞,而害她早產的事。
搶答完了,才感覺到自己的行爲很不妥,而且語氣也不對,就連朗一飛的眼裡,也閃過了一絲錯愕,於是她放軟語氣,抿脣一笑:“其實,人與人之間只要有緣,不管在哪兒都可以相識。”
“這話說得好!”朗一飛聽後,高興得眉飛色舞,他認爲蘇若彤在說他倆有緣。
“是啊,這話說得太好了,爲了這句話,蘇記者,我敬你一杯。”谷傲天邊說,邊開始行動,不顧蘇若彤的阻擋,強行將擺放在她面前的空杯注滿了紅酒,“蘇記者,這杯酒你無論如何都要喝下,不然就太不給我谷傲天的面子了。”
“谷……谷主任,對不起,我是真的不能夠喝酒。”蘇若彤的臉漲得緋紅,她敢肯定,這傢伙是成心在整她。
“傲天你這渾小子,你是想灌醉我吧?”朗一飛笑罵着,將蘇若彤不肯端起來的酒杯拿了起來,“同樣,她這杯酒我也代了。”
“不行不行,這杯不能代。”
谷傲天當然不會同意代了,不過朗一飛說對了,他的目標不是蘇若彤,而且朗一飛,他要灌醉他!他沒好氣地說,“我說朗一飛,哪有你這樣護你女人的?我之前跟蘇記者吃過飯,一杯紅酒,她絕對能喝下。”
“哥們,不是我護她,她是真的不能喝,一年前她曾經患過中滲,之後滴酒不能沾,你這傢伙就別鬧她的酒了,要鬧找我吧。”鬧鬧哥們的女人,這很正常,朗一飛絲毫沒有起疑,記得陳北家的曾可,他們也是這樣鬧的。
“中滲?”聽了這話,谷傲天忘了鬧了,帶着幾絲不解的目光望向蘇若彤。
“就是視網膜血管出血。”蘇若彤小聲答了句,聲音有些發硬。看得出來,他在吃朗一飛的醋,還有這時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滿了關切。
“是啊,當時她的視力都爲零了,整整三個月,所以哥們,你就別鬧她了,你敬她的酒,我統統都代了還不行嗎?”朗一飛一副苦相,都在告饒了,蘇若彤看在眼裡,很是感動。
“行,既然這樣我就不爲難她了,但她的酒,你統統都得代下,一杯也不能少。”心酸加心疼,外帶濃烈的醋酸在谷傲天的五臟六腑翻滾,但他不能有所表示,他要先將朗一飛灌醉,再好好審審這個女人,至少,她得給他一個解釋。
“沒問題!”朗一飛的回答很乾脆,但是,他也不是一個老實的角,將掌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邊說,邊便去拿酒瓶,“在我給她代之前,你得將三杯自罰的酒先喝了。”
“哈哈哈,好,我也沒問題!”谷傲天答得爽快,笑得也開心。看來上帝還是眷顧他的,居然在他們拿結婚證之前,他來到了北京。
喝下了那三杯,谷傲天便提出:“一飛,既然蘇記者不喝,咱倆乾脆喝白酒吧,這紅酒喝得太沒勁了。”
朗一飛不知道他的用意,爽快答應,於是,他親自去櫃裡拿出了兩瓶茅臺酒,等兩杯酒滿上,谷傲天便找各種理由,逼朗一飛喝酒,還在蘇若彤身上找噱頭,要他代喝。
這樣下來,朗一飛至少多喝了他三兩以上,蘇若彤起先不知道,後來才明白了那惡人的用意,經過席間的一個多小時,她已經完全鎮定下來,既然命中註定躲不過,不如沉着應戰。
席間,蘇若彤很少說話,除谷傲天和朗一飛找上她時,她答上一兩句,多半都是含着得體的笑,靜靜地看着他倆鬧酒。
當兩瓶茅臺見底時,朗一飛便徹底醉了。他睜着迷離的眼,還不忘醉熏熏地拜託谷傲天:“哥……哥們,彤……彤彤就拜託……拜託哥們送……送……回家,她是……是我老婆。”
“嗯嗯,行行,你放心吧,我會送她回家的。”谷傲天攙住朗一飛,打算將他送回頂樓的房間,但朗一飛雙手揮舞,硬是不願意離座,谷傲天便沉着臉,對站在一邊的她很客氣地說道,“蘇記者,麻煩你過來幫忙攙扶一下。”
不用她幫忙,他當然也能將朗一飛弄回房間裡去,但是,他害怕這可惡的女人,藉此機會開了溜。
蘇若彤應了一聲,便慌忙上前兩步,去拉朗一飛的胳膊肘兒。這蘇若彤一攏身,朗一飛不僅笑眯眯地站起了身,還伸出胳膊將她的肩膀摟抱住了,嘴裡還在講醉話:“彤……彤彤,咱去……咱們去領結……結證婚證……證去……”
“嗯嗯,好,我明天就跟你去領!”蘇若彤連連回應着。谷傲天的出現,堅定了她的心,他已經是陳曉的丈夫,即便不是,也不可能,她不可能繞了一大圈之後,又回到原點。
谷傲天的臉色,陰沉得嚇人,一聲不吭連攙帶扯,將朗一飛帶進了電梯裡。這個電梯直通頂樓,是朗一飛的專用電梯,谷傲天熟門熟路的,直接將朗一飛帶到了他的房間門口,隨後掏出他的鑰匙開了門。
倒是蘇若彤,有些摸不清狀況,半年多前她曾來過一次,那次她是出差回來,小天被他接回後,在他這兒睡着了。
倆人費了一番功夫,總算將吐了一地的朗一飛弄到牀上躺下了。蘇若彤像個小妻子似的,慌忙打來一盆水,朗一飛的上衣已經被谷傲天脫下來了,瞧着她的小手拿着毛巾在朗一飛裸露的胸膛上擦拭,谷傲天想也沒想,極其霸道,一把將她的毛巾給奪了過來:“他由我負責,你去把客廳處理一下。”
蘇若彤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便往外走。
等她離開,谷傲天將朗一飛的西裝褲也脫了下來,讓他僅穿着平角內褲躺在牀上,將他從上到下擦拭了一遍,等他出來時,蘇若彤還在收拾地上的嘔吐物。
站在關閉的房門前,谷傲天默默地瞧着蹲在地上忙碌的小身子,身體不可抑制地又抖動了起來,蘇若彤蹲在地上,知道他在望着她,緊抓抹布的小手,也止不住在發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