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看了我一眼道:“軍機貴在保密,恕我不能告訴將軍!”
我訕訕的搔了下頭道:“我現在不是你們的俘虜了嗎,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對戰事造成影響的!”
明月不再理我,又問了些巫山的一些事情,就讓核桃臉回去了,我們也捱不住困,沒再說什麼也睡下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了,雞鳴早看天未晚先投宿麼,早行往往更能趕路。出發前明月大師給核桃臉留了一袋錢,核桃臉感激涕零差點又留着眼淚磕頭了,我納悶他哪來那麼多的眼淚可流,感情也太飽滿了吧,少流點眼淚節省點體內的水分不好麼。
大師伯這幾天也會抽空給我講講刀術的運用,有時候還讓師兄張挺和我比劃幾下,以加深我的領會和記憶,張挺師兄的刀術比我高了太多,跟他比試我有點受虐,每次都被他打敗,毫不例外的。
但有一次我用拳術扳回了一局,他用刀打掉了我手中的刀,我用拳術擊飛了他的刀,還把他打倒在地。
大山師伯和明月都嘖嘖稱奇,說我的拳術靈動威猛剛柔並濟還神出鬼沒,威力勝過刀槍,如果有足夠的時間練習,悟性不差的話,以後一定會成爲真正的高手。我一時有些得意洋洋,蘇瓷卻道,看他一副得意洋洋不思進取的樣子,能成高手那就怪了,山豬都會爬上樹了。
衆人抿然一笑,唯我臉紅耳赤,我惱羞成怒道:你敢赤手空拳和我打一架嗎,前兩次你不就是在我的拳術下吃的虧?我是不是未來的高手試一下不就知道了麼?
沒想到她怒不可遏,大喝一聲看你再胡說,臉一紅拿起大槍就向我刺來,我屁滾尿流趕緊躲到大山師伯身後才躲過一劫,討饒不已後她才放過我,她怒道以後再胡亂說話就把槍頭丟進我嘴裡,我點頭不已,心裡卻很委屈,我到底說錯什麼話了!
轉眼就天又黑了,這次明月沒找到寺廟,大師伯卻找到了一個獵戶狩獵用的小屋子,雖然有些簡陋,但遮風避雨卻沒有問題。
我們在屋子中生了一堆火,明月大師出奇的沒有說什麼話而是圍着火堆默默發呆,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好一會蘇瓷輕聲喊了一身:“大師!”
明月哦了一聲彷彿回過神來,他看了一圈大家,清了清喉嚨道:“這次去巫山實在是千難萬險,讓各位陪我一同犯險實在是心中不忍,所以剛纔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取消各位這次的陪同,只我一人去就行了,這是我北巫之事,連累別人又何苦呢,此行成與不成,就聽天由命吧,此行要辦的事,很大程度上是與人數無關的,多一個人也許會再讓北巫多背上一條人命的人情債!”
明月說的情真意切,我聽得心中一陣不忍,看的出來,他是實實在在的爲我們做考慮。我本來是一萬個不想去的,但聽了明月這有情有義的一席話,反倒觸動了我內心一些柔軟的地方,別人有情,我又怎能無義,況且明月一路上對我毫無架子有問必答,算是不薄。
我脫口而出道:“大師萬萬不可有此決定,既然都來了,我們哪有退縮之理,也許這次同行,也是我們命中註定的一次行程,豈可錯過,再說,雙拳難敵四手,多一個人,自然有多一個人的好處,我們就算死了,這也是命數,和大師和北巫山無關!”
大山師伯也點頭道:“餘澤說的沒錯,我們豈有退縮之理,人生在世若事事瞻前顧後,那就沒有成事之人也沒有能成之事了,大師不必猶豫,此行我們共進退!”
我發現蘇瓷的妙目讚許的看了我一會,可能被我剛纔氣概逼人的一席話折服了吧。
蘇瓷道:“大師我們不會退縮,就連餘...餘澤都一改貪生怕死之態支持大師,可見我們這次人心聚齊衆志成城,大師之事很可能會成功,就讓我們隨大師一起努力一下吧!”
我徹底無言以對,她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
明月又默默的看了我們每人一眼,他咳嗽了一下似乎是下了決心,他道:“我若再推辭,就是顯僞了,我再次謝過各位對我北巫的鼎力相助,不管此次事成與不成,你們都是我北巫的恩人,只要我活着,北巫必當力所能及的的會報答各位。
既然各位都捨命助我,我也就不再墨守成規,把一些師門秘事裝在心裡秘不示人了,我要告訴你們一些事情,雖然這些事是門中規定萬萬不可說與外人知曉的。
我們巫門誕生於一百多年前,門派地點定在我們現在就要去的南巫山中,後來一度發展迅速門人衆多,在七十年前,巫術修煉分成了兩派,循進派和迅捷派,循進派修習巫術講究順應天意循序漸進,這種修煉速度較慢巫術威力較小,但他們受到的反噬也很小,並且生命相對綿長平穩,大部分人都活得很好,不會死於非命或死裝極慘。
迅捷派修習的巫術修煉精進速度快,威力巨大,但修習這種巫術反噬很厲害,大部分人都會死於不測和非命。
這兩種巫術的修習者都大有人在各成體系。因爲巫術對修習弟子的要求苛刻,所以門人不是很好找,這就是兩派發生分歧的原因,爲了將各自的巫術發揚光大,兩派都在搶奪有限的弟子資源,這關係着派系的生死存亡,兩派逐漸搶紅了眼並且大打出手,循進派自然不是迅捷派的對手,被迅捷派打的四分五裂差點死傷殆盡。
於是溫和的循進派屈服投降,帶着僅有的弟子及家眷一萬多人在巫山的一處蟄伏下來,希望能避過此難。但殺紅了眼的迅捷派哪裡會這麼容易放過他們,他們把循進派所有人都抓了起來,包括不會巫術的老弱婦孺。
循進派自然感到情況不妙,被人大張旗鼓一個不留的抓起來,當然不會是請他們去看大戲吃大餐的,他們掩護極少數的一些人趁亂逃了出去,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迅捷派在巫山中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屠殺盛會,他們的命運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迅捷派在巫山的一處地方用千萬人力以及巫術,鑄了一座鐵丘墳。他們把抓來的所有循進派門人及家眷全都丟了進去,然後慘無人道的用巫術一頓狂轟濫炸,沒有蓋上蓋子的鐵丘墳裡哭喊震天血流成河,一萬多人在半天的時間裡被轟殺了大半,鐵丘中如同地獄般屍橫遍地,殘肢斷臂無數,後來迅捷派看還有這麼多人沒殺死,覺得心煩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合上了鐵丘的蓋子,把死去的人和沒死的人全埋在了鐵丘墳裡 ,蓋蓋子的時候巫山中血色瀰漫哭嚎滲人,半片天空都似乎暗了下來,蓋上蓋子埋上土後還能聽見活人哭嚎的聲音從地上傳到天空裡,天空裡遊蕩的盡是老弱婦孺無比悽慘的又撕心裂肺的哭叫聲。但畢竟,循進派從此就從世界上滅絕了。
迅捷派在巫山狂歡了三天,爲自己的大捷,還有趕盡殺絕的無上智慧舉行了慶祝,從此,他們覺得可以天下獨大了。
然而在第四天開始陸陸續續發生了奇怪的事,山中巫師不斷的有人暴斃而亡,有些人是自己把自己用殘忍的巫術殺死,有些人是雙目圓瞪被嚇死,有些人是跳河而死有些人是跳崖而死,還有些人是滿臉含笑詭異無比的死去。
一個月中竟然死了一百多人,一開始死的是巫術低微的人,到後來就連長老級別的也死了一個,一時間巫山人心惶惶,其實誰都知道,報應來了,學巫術的人最能感知天道了,天不仁慈,那是天道循環,因爲大部分情況下天都是仁慈的,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天的仁慈如海般廣闊,如地般厚重,就算她不仁慈,那也是昭昭天理,也是對的,但是,人若不仁慈,那就是豬狗不如,該受到天譴。
他們感到了巫山上空那凝聚不散的怨氣,腳下鐵丘墳中咆哮憤怒的冤魂,那些死去的冤魂都在等待老天給他們的答覆,而巫山中的死人,就是給他們最好的答覆。
迅捷派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這麼下去這裡的巫師就會死絕,他們要阻止這些死人對他們的報復。經過所有長老的商議後,他們拿出了祖師爺留下的鎮派之寶五菱聖石,啓用巫術壓制住了一萬多個冤魂的沖天之怒,自此後,巫山死人之事就慢慢平息下來了,他們把聖石放在鐵丘墳之上,又圍着聖石蓋了一座帶着禁制的聖殿,希望牢牢的壓制這些不屈不撓的死人。
五菱石不愧是聖物,自從祭出之後再也沒有莫名其妙的死人現象發生,迅捷派終於鬆了口氣。然而他們高興的太早了,噩夢遠遠沒有結束。
三個月後他們的大長老再修習一門威力巨大的巫術時突然被反噬,雖搶救及時,可也終致癱瘓,三個月後全身疼痛而死,當時大家奇怪,只不過是修煉而已,又不是真正使用,爲什麼會遭到如此大的反噬呢,不過巫術本來就是玄而又玄的東西,大家也僅僅是懷疑了一下就過去了。
而後的而後的三個月裡,又有幾位長老出了問題,不是修煉時反噬就是外出時遭了橫禍,隨便施展個小小的巫術都會遭到強力反噬,使用威力強大的巫術更會折壽嚴重,甚至當場慘死,這比之前的折壽反噬程度上要強烈的多。
而且這次出事的規律是先從巫術高強的人開始,短短三個月就死了八個大長老,個個死裝悽慘,並且毫無徵兆。
巫山似乎又被一股神秘又不詳的氣息籠罩着,現在的這情況在迅捷派高層中引起了恐慌。
但迅捷派當中也是人才濟濟,他們不斷的尋找原因,終於發現,迅捷派被詛咒了,他們被鐵丘墳中的循進派長老臨死前下了詛咒,這個詛咒怨毒強大無比,他們竟然無法破解。
然而解鈴還須繫鈴人,有人提出,這鐵丘墳無比歹毒,使死人無法超生,他們的怨氣會越來越重,下的這個詛咒也會越來越惡毒,只有撬開鐵丘墳,把這一萬多人的屍首重新整理,好生安葬,他們的詛咒纔有可能慢慢破去。
迅捷派衆人覺得有理,於是大動干戈率衆幾千,拆了聖殿解了禁制,想拿下五菱聖石去撬鐵丘墳,然而在拿聖石的時候大事發生了,一位長老竟然拿不動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他剛想使用巫術時,聖石發出了一陣柔和的光,長老和聖石面前的三四百人突然慢慢消失了,站在外圍的一個長老覺得事情已經超出了控制範圍,於是遠遠的用巫術想擊碎聖石,結果使用巫術的長老才唸完咒語就突然口鼻流血離奇死亡,聖石又發出了一陣光,離聖石較近的千把個人,不聲不響很突然慢慢消失,剩餘的人簡直是憑空見了鬼,哭喊着頭也不回的向巫山下跑去,就連自己的家人都來不及帶走,然後三天後,如同仙境般的巫山,竟不見一個人,全都走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