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沉言說完就掛了電話,那一瞬間蘇曼如同跌入深淵一樣,她抱住我,哭着求我。我心如鐵石,用力推開了她,“蘇曼,你原本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如果好好幹,這會兒至少也是個部門主管了。可你放棄了自己,選擇做一個小助理,甚至背叛了我們的友情,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的事情,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不要再求我了,再這樣下去,只會讓我覺得你更加可憐!”
說完這段話,我決絕的坐進了車裡,發動車子離開。
翌日晚上,麗姐喊我去她的酒吧喝酒,到了的時候麗姐給我安排一個VIP包間,我覺得奇怪,走進去才知道,穆沉言也在。
我剛好也有事想問他,便沒有多想,坐在了沙發上。
“找我有事?”我問道。
穆沉言扯脣,輕笑了一下,“我還想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哦,麗姐喊我過來的,看來又是她多事了。”我忍不住嘀咕,頓了頓又問,“蘇曼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他道:“已經開除了,以後在東宜市,你不會再見到她了。”
這個結果我還是很滿意的,我點了點頭,“麻煩穆總了。”
“不麻煩。”他輕聲說,低頭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他修長的手指拿着高腳杯,酒紅色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他渾身都散發着致命的誘惑,讓人移不開眼睛,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可以牽扯到我的神經。
穆沉言什麼時候靠近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抓住了我的手,深邃的目光望着我,突然就吻了下來。他吻的很認真很溫柔,我不受控制的全身心投入其中。
他吻着我的耳垂,呼吸有些急促,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子上,他在耳畔輕聲說:“溫酒,跟我在一起吧。”
我突然驚醒了。那一刻,我意識到,我已經被這個男人給吸引了,正站在沼澤地的邊緣,我快要陷進去了。而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要跟他一起了,怎麼對得起我媽,我將良心難安。
我用力的推開了他,站起來準備走,穆沉言抓住了我的手,力氣很大,目光堅定的望着我。
“放手!”我低喝了一聲,嗓音有些顫抖。
他的眼神很受傷,猶豫了兩秒鐘之後,還是緩緩鬆開了我。
我落荒而逃。
我跑出了包間,一樓的舞池很嘈雜,人很多很亂,我走了半天也沒能擠出去。片刻後,有個小混混圍了上來,殷勤的喊“嫂子”,我仔細看才認出來,是胡興凡的那幾個朋友。
“嫂子好,我們在等凡哥呢,不如一塊兒吧?”大偉笑嘻嘻的說。
我搖頭,“別喊我嫂子,我有事要先走了。”
“別啊,凡哥一會兒就到,我們一起喝幾杯。”大偉拉着我在卡座上坐下來,說什麼都不讓我走。
過來了十來分鐘的樣子,胡興凡趕到了,他看見我在,笑了一下,傻呵呵的坐在我旁邊,問我要不要喝什麼吃什麼,我搖頭,“不了,我想回去。”
“那我送你回去。”
我沒吱聲,站起來的瞬間,看見從樓上下來的穆沉言的,他沉着臉色,眼神凌厲,彷彿要將我刺穿。我也不知道自己受了什麼刺激,抓着胡興凡的手就往外走。
胡興凡怔了一下,隨即反客爲主,緊緊抓着我的手,帶着我離開了酒吧。
坐在胡興凡的機車後邊,風聲從我耳邊呼嘯而過,我抓着他的衣裳,心亂如麻。
胡興凡送我到我家樓下,他笑的很開心,樣子有些傻乎乎的。他抓着我的手說:“小酒酒,你心裡其實是有我的對不對?我知道,你就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其實我都看出來了。”
我心裡很亂,根本就聽不進他在說什麼,敷衍的說了個“嗯”字。
他一下就抱住了我,像是抱着稀世珍寶一樣,用盡了力氣,“那溫酒,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僵了一下。那瞬間我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很多想法都在我腦子裡誕生。但最後,我還是答應了他。
我是存了私心的,我知道這輩子跟穆沉言是不可能了,我想忘了他,所以答應了胡興凡,想利用他來忘記穆沉言。
胡興凡聽到我說那個“好”字的時候,興奮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他緊緊的抱着我,一遍遍告訴我他很開心,這是他這輩子最高興的一天。
那一刻,我突然後悔了,想跟他解釋清楚,可當看到他的笑容的時候,我又猶豫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見我不高興的樣子,又詢問我是怎麼了。
我把心事憋了回去,擠出個笑容,告訴他我只是有些累,相回去休息。
自那天之後,胡興凡每天都來找我,他對我很好,衣服包包鞋子什麼的,都成批的買來送我,可我如今的收入這些東西我都買得起,根本不需要,全都給他退了回去。他又帶着我到處吃喝玩樂,東宜市哪個地方好玩,那家店的東西好吃,他全都知道。
*
四個月之後,露茵婚紗的設計總監被媒體曝光江郎才盡,購買了別的設計師的作品,當做自己的,此事一經報道,邊引起了廣泛關注,露茵婚紗也因爲這件事情業績再次下滑,跌至冰點。
這對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我趁機收購了露茵婚紗。說來也奇怪,露茵也是穆氏旗下的老品牌了,穆沉言居然肯放手讓我收購。不過仔細一想,穆氏最近兩年已經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其他行業上了,服裝這一塊,一直不溫不火的。雖然如此,但穆氏在東宜市依舊是最大的服裝公司。
和露茵的簽約儀式進行的很順利,現場來了不少的媒體,結束了簽約儀式之後,晚上大家一起去酒店開慶功宴。
胡興凡也到場了,不過是以胡莫寧的身份出現的。他跟我坐在一塊兒,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手放在下邊總是碰我,我拍開他的手,讓他安分點。
慶功宴上我跟他都喝了些酒,自從我成立了工作室之後,需要應酬的場合多了,酒喝的也多,漸漸的酒量也變好了一些。
我和他是留到最後才走的,秘書開的車,一直送到我家樓下。
“我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點。”我準備下車,他拉着我的手,“我可以睡你家沙發的。”
之前他跟我提過幾次讓我搬到他那裡住,可我沒答應,於是他有事沒事就到我這裡來。今天來我這吃頓飯,明天到我這過一宿的,日積月累下來,他的東西越來越多,我趕都趕不走了。
我點點頭,“那行吧。”
回到家裡之後,我進了浴室洗澡,洗完出來之後發現胡興凡躺在沙發上,已經把自己扒個精光,只剩一條褲頭。
“你去洗個澡吧,洗完再睡。”我進了臥室,拿了一牀被子放在沙發上。
他從我身後撲了過來,把我摁倒在沙發上,像是發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啃我的脣。我疼的叫出聲,罵道:“胡興凡你他媽瘋了!趕緊放開我!”
他不理會,我甩了他一耳光,他終於清醒了幾分,但下一秒,他連抽了我兩巴掌,我臉上火辣辣的疼,嘴巴里有血腥味瀰漫。
他罵道:“媽的,溫酒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爺我也是男人,是個正常的、有需求的男人!我跟你在一塊兒也有四個月了吧,我對差嗎?我給你買了那麼多的衣服鞋子包包,花了那麼多錢,你憑什麼不讓我碰?你告訴我,是不是忘不了那個姓穆的?”
他的言語之間把我給物化了,我很生氣,但還算冷靜,說道:“我身體不舒服,你如果實在想要的話,去外邊找吧,我不介意的。那麼多女人想爬你的牀,總有一個合適的。”
“我他媽現在是你男朋友,你居然跟我說這樣的話!溫酒,你告訴我,我在你心裡是不是就一文不值?”胡興凡又是一巴掌扇在我左臉上。
我疼的哭了出來,胡興凡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極其煩躁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就走了。
翌日一早,我收拾了行李,準備去嵐寧縣參加一個小學同學的婚禮。早在一個月之前就給我寄來了請帖,我不好意思不去,並且我也很久沒有回去了,想回嵐寧縣看看,把一些未了結的事情給了結了。
胡興凡過來的時候正看到我拖着行李箱,在等電梯,他慌了一下,立即抱住了我,“酒酒,對不起,我錯了,你打我罵我,但是別離開我好麼?”
我有些煩躁的掙開,“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仔細想想自己要找的女朋友是買了鞋子包包就給操的,還是真心喜歡的。”
“對不起,溫酒,我錯了,我該死……”他幾乎要哭了,我仿若未聞,看到電梯門打開,邁步走了進去。
電梯門一點點關上,我面對着他,他無助的樣子刻在我的眼睛裡,而我絲毫沒有覺得不忍。
我終於從原來那個容易心軟的溫酒,變成了一個心硬如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