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我去了穆家打理花草,結束之後,我去了客廳。
我媽一個人在,穿了一件真絲的裙子,帶着珍珠項鍊,正坐在沙發上,完全就是個華貴的婦人。
我朝她走過去,她沒說話,跟身邊的傭人打了個首飾,讓他們都離開了。
“媽。”我走過去坐下來,一點都不客氣。
“在穆家,就不要這麼喊我了。”她板着一張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搬進來跟你一起住。”我臉上堆滿了笑意,人畜無害的看着她。
“什麼?”她吃驚的看着我,把茶杯擱在了茶几上,“你要跟我一起住?你瘋了?”
我撇了撇嘴,“我是你的女兒,想跟你一起住,有什麼問題嗎?”
“溫酒,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她生氣了,惱火的盯着我。
“可是,你是我媽,憑什麼你可以住這麼漂亮的房子,而我這個做女兒的卻要在酒吧那樣的地方上班,住陰暗潮溼的地下室?”
她輕哼了一聲,“你如果想換工作,我可以給你一份體面的工作,薪資不會差。想換地方住,我也可以給你安排。”
“在東宜市,還有哪棟房子比得上穆家的這個小莊園?”我反問她。
她翻了個白眼,撇過頭去,說:“我看你,只是想跟穆沉言同住一個屋檐下吧。溫酒,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我之前的藉口了,不妨將計就計,我說:“是啊,爲什麼你可以每天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我就不可以?”
我媽皺起了眉頭,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跟張瑾分手纔多久,就喜歡上了別人?溫酒,你能不能自重點?”
“我喜歡誰跟張瑾分手的時間有什麼關係?只要我沒有在他交往的時候喜歡別人,你就管不着!”我低喝了一聲,她的表情很無奈,沉思了片刻,道:“這樣吧……”
她話沒說完,我就聽見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且我媽的神色也頓住了,看着我身後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
我轉過去一看,竟然是穆信榮。
他朝我露出禮貌的微笑。
“信榮,你不是出去辦事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我媽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目光也很閃躲,穆信榮道:“不是什麼大事,就讓手下的人去辦了,想多陪陪你。”
我媽硬是擠出了笑意,指着我說:“這是咱們家剛來不久的園藝師,看她把花草打理的挺好的,所以想跟她聊聊。”
穆信榮打量了我片刻,“叫溫酒吧,溫文楠的女兒。”
此話一出,我媽臉色大變,我也有些吃驚。我沒打算跟穆信榮正面交鋒的,只想讓我媽安排我進穆家,沒料到他會突然回來,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麼知道?”我問。
“在我的婚禮上,一天出現兩次,自稱是我新婚妻子的女兒,我會不記得?我會不調查?”他臉上掛着些許自信的笑意,我心一顫,莫名的有些慌了。
我聽麗姐跟我說過,穆家的人都是狠角色,我破壞了他的婚禮,想必不會放過我的。
我媽裝糊塗,問道:“信榮,她就是破壞了我們婚禮的人嗎?時間有些久了,我不記得了,你看我真是糊塗,竟然沒有認出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是不想承認我,我心裡有些受傷,可穆信榮卻一眼就看穿了她。
“舒君,你也別跟我裝了,我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了。她是你跟溫文楠的女兒,你爲什麼要瞞着我?”穆信榮的神色也嚴肅了幾分。
我媽還是不打算這麼輕易的承認,說道:“信榮,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你說過,我跟溫文楠沒有孩子。我根本不知道這個溫酒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你調查的那些都可信嗎?”
“樑舒君!”我低吼了一聲,事已至此,她居然還死不承認,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是你的女兒,就讓你那麼見不得人嗎?穆信榮都已經知道了,你覺得自己還瞞得住嗎?”
“你閉嘴!”樑舒君對我怒目而視,“我根本沒有女兒,你又是破壞婚禮,又假扮成園藝師進來穆家,到底是想幹什麼?你是想要錢嗎,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請你離開,不要破壞我的生活!”
我瞪着她,片刻後,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算了,我本來就沒有媽,我媽早就死了!”
我賭氣要走,轉身看到穆沉言站在不遠處,正一副看戲的樣子。
“溫酒,先別走。”穆信榮在身後喊道,我停下了腳步,回過身看着他。
他轉頭看向了我媽,“舒君,我願意相信你,但種種證據證明,你跟溫文楠確實有個女兒,就是這個溫酒。爲什麼你倒現在就是不承認?我從未想過,你是這樣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願意承認的人!”
說到最後,他皺起了眉頭,很憤怒的模樣。我媽急了,說:“信榮,不是這樣的。”
“打住,我不需要你跟我解釋。”穆信榮做了個停的手勢,“我很愛你,這麼多年來一直是。但是你的變化太大了,我們彼此需要一些空間,在你承認這個女兒之前,都不要再見面了。”
說罷,他就往樓上走,我媽很慌,瞪了我一眼,“溫酒,看看你做的好事!給我滾蛋!”
驀地,身旁響起是穆沉言陰冷的聲音,“真是一出好戲呢。”
我媽目光從他身上掃過,輕哼了一聲,然後跟着穆信榮一起上樓去了。
客廳裡只剩下我跟穆沉言兩個人,氣氛詭異的很,我想起上次的事情,心裡升起一股恐懼,快速的跑去了花園,打算收拾一下園藝工具,離開穆家。
我收拾好東西之後,卻發現穆沉言就站在我身後,像個幽靈一樣,無聲無息的。
我裝作沒看見的樣子,他卻叫住了我,“站住。”
“幹什麼?”我停下腳步。
“你不是喜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