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雙眼睛瞬間失去了焦距,彷彿眼前一下子灰暗了起來。
“喂,你別瞎想啊。”宋雲磊見我這幅樣子,瞬間明白了,急忙扶起我,“他都脫離危險了,也醒過來了,當然是轉去普通病房了,你難道還想他在這住一輩子啊。”
“你怎麼不早說。”我猛地回過神,一雙眼睛鋥亮的看着宋雲磊,“帶我去找他。”這次我不再犯傻了。
“我想說了,你也不聽啊。”宋雲磊無辜的撇了撇嘴。
當我站在上官逸的病房門口,我才知道,原來就在我隔壁。
推開房門的一剎那,我突然止住了腳步。剛剛的心急此刻變得緊張起來。
“你打算在門外站多久。”房門毫無預兆的從裡面打開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護士小姐微笑的閃到了一邊,我乾笑着走進去。
上官逸安靜的躺在病房裡唯一的牀上,身上的管子和那些滴滴答答的儀器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手臂上還插着針管在輸液。
他的臉色依然發白,脣上幾乎沒什麼血色,眼眶有些凹陷,這些天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過來。”由於長時間沒有說話,所以嗓子還是帶着沙啞的乾澀。
我緩步走過去,在他的牀邊站定,抓着他的手臂,一滴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下,滴在他的手背上。
“傻丫頭。”我能感覺到他手臂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望着我的眼中有着一層淡淡的晶瑩。
我俯身把頭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體傳來的淡淡的體溫,有一股踏實感涌上心頭。
“傻丫頭。”他又道,擡起另一隻手撫摸我的發頂。
“上官逸,我沒有離開。”多日來的委屈,擔憂,還有這一刻的激動……讓我瞬間哽咽了,這些天我雖然難過,可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但在看到他醒來的這一刻,我再也無法抑制的哭了起來。
“我知道。”他沒有爲我擦眼淚,只是輕撫着我的頭頂道:“你受委屈了。”
我就這麼伏在他的肩頭哭了一會兒,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不再茫然。
“叩叩叩!”伴着敲門聲,宋雲磊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剛纔的那個護士。
“差不多行了啊,以後的時間多得是,別把我這醫院給淹了。”
“沒關係,想哭就哭,他有錢,淹了再建”
我正不好意思的一邊擦眼淚一邊打算起來,不想上官逸的手掌穩穩的把我按在他的肩頭,十分無所謂的口吻對我說道。
“你小子,一醒了就擠兌我,還不如讓你再多睡兩天呢。”宋雲磊白了他一眼,不過語氣中是掩藏不住的喜悅。
“要不是擔心媳婦兒,你以爲我願意看你這副娘炮樣。”
呃……
這倆人,這模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上官逸這麼幼稚的一面。不過他說宋雲磊是娘炮,這,不合適吧。
雖然說宋雲磊長的比他白,沒有他看着有力量,但也只是跟他比啊。要是放在大街上,那也是一眼就能讓人找得到的型男啊。
“我娘炮,行啊,要不然我走一趟泰國,回來嫁給你?”
噗,咳咳!
我讓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雖然這幾天我對宋雲磊多少有些瞭解,也知道他有時候說話挺不着調調的,但是這種逆天的話,他自黑的也能這麼順溜,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宋雲磊!”上官逸的語氣有些不悅,伸出一隻手拍了拍我的後背,看着宋雲磊的眼神盡是責備,“你再胡說八道嚇我媳婦兒,我就真的把你那玩意兒給廢了。”
咳!好H好暴力。
天啊!我在心裡不禁感嘆,這倆人平時都挺正常的,怎麼面對彼此都這麼,嘖,不正常。
“我怕你了行不行,病人最大。”宋雲磊見我臉色憋得通紅,舉手做了個投降的樣子,“我是來檢查傷口給你換藥的,不然你以爲我願意跑來看你們秀恩愛啊,我又沒有自虐傾向。”
宋雲磊說着走了過來,直接掀開了上官逸身上的被子,“其實我知道你就是嫌我打擾你們了,過河拆橋的傢伙,之前怎麼知道給我打電話讓我幫忙,現在你醒了,我沒功勞也有苦勞吧,這幾天我幫你照顧她我容易嗎我。”
一邊說一邊拆解紗布,到最後一層的時候,上官逸突然出聲制止了他,扭頭對着我說道:“躺了好幾天,身上的衣服都臭了,你去幫我買兩件換洗的,醫院樓下的超市就有。”
宋雲磊的眸光閃了閃,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附和着道:“對對,我這醫院樓下什麼都有,我讓護士陪你去。”
說着就要叫護士。
“我不去。”我說:“你們倆不就是要支開我嗎,怕我看傷口是不是?上官逸,你有膽子受傷沒膽子給我看傷口?就算你現在不給我看,我早晚也還是能看見,我們朝夕相對,你身上哪裡還能瞞得住我嗎?”
咳!這回輪到宋雲磊嗆了,我白了他一眼,“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你還是個醫生呢,這就受不了了?”
“沒,你說得對。”宋雲磊乾笑兩聲,看向上官逸豎了個大拇指,“你這媳婦兒,果然與衆不同。”
“多謝誇獎。”上官逸挑眉道。
“你倆別墨跡了,拆吧。”我看着他們倆還打算互相槓下去的架勢,直接催促道。
宋雲磊在詢問了上官逸的目光後,才解開了最後一道紗布。
雖然早已經做了準備,但當我看到那幾寸長的像蜈蚣一樣的傷口時,還是被嚇了一跳。與其說是嚇,不如說是驚到了。
從胸口處蜿蜒而下直到腰際的刀口,好像在我心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上官逸!”我哽咽着低喚了一聲,“疼嗎?”我顫抖着手指想要去觸碰,在半空中又止住了。
上官逸擡手把我懸在半空的手握住,對我露出一個很欣慰的笑容,“一點小傷,沒事了。”
“可這……”我擔憂的看着那駭人的傷口,無法想象他是怎樣從鬼門關裡逃出來的。
“還好不是你。”他衝我搖搖頭,扭頭看向宋雲磊示意他繼續換藥。
我因爲他的這一句,心房再次顫動。
宋雲磊的手腳十分麻利,沒兩分鐘傷口又重新包紮好,他收拾了一下工具,對我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近身照顧的事就都是你的了,我就是想幫忙,這傢伙也不會讓。”
我點點頭,對於他說的話在心裡一一記下。
“行了,你們繼續,我們就不在這當電燈泡了,免得招人煩。”宋雲磊似笑非笑的說道:“對了,千萬別急色誤病,你這身體,暫時還不適合做劇烈運動,該忍則忍,否則萬一落了什麼病根,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滾!”
不等宋雲磊說完,上官逸的臉色已經變了,抓起牀頭櫃子上的一個杯子就扔了過去,幸好宋雲磊險險的接住了。而我,更是臉紅的估計可以當紅燈了。
“我這就滾。”見上官逸真的發飆了,宋雲磊三步並作兩步的逃出了病房。
病房裡恢復了安靜,我一時間倒因爲宋雲磊的那番話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上官逸打破了沉默,“我身上黏,你打點水給我擦洗一下。”
“啊?哦。”
“怎麼?”他抓着我的手放在脣邊親了下,“我聽護士說,我睡着的時候你不是每天都在做嗎?快去,讓我看看我媳婦兒賢惠的樣子。”
我啞口無言,的確,這幾天我每天都給他擦洗身子,剃鬍子,不然,他這會兒估計都跟山頂洞人有一拼了。
可是人睡着和醒着兩碼事好嗎?
我慢吞吞的打了溫水,拿了毛巾,在他那雙雖然帶着病態但卻依然犀利的眼光下,開始爲他擦洗身子。
這臉,上身啊,都好說。當擦到下身的時候,我有些囧了,想了想決定越過某個地方,直接擦腿。
但是,當我洗好毛巾準備向下去的時候,卻被某人從後面抓住了手腕,“媳婦兒,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地方。”
“呃,那個,不用擦了吧。”我訕訕的笑着,這傢伙是故意的,剛醒過來就調戲我,真是流氓本色。
“媳婦兒,不可以投機取巧,要擦的,而且你要很細心的擦洗,這可關係到你未來的‘幸’福,一輩子的大事,不能馬虎。”
他語氣十分嚴肅認真,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淡定,只是這眼中,那掩藏不住的得意和戲謔,怎麼讓我有種羊遇見狼的感覺。
我後知後覺的發現,其實我就是被他調戲了,什麼身上黏,他就是故意的。
可是,我能退縮嗎,很顯然,並不能。
我咬了咬牙,不就是擦個那啥嗎,又不是沒看過,擦!
於是我擼起胳膊,被子一掀,一副戰士上沙場的樣子,可是我的手還沒碰到他的,某人那欠扁的語氣又來了。
“媳婦兒,我的寶貝兒可是讓你快樂的東西,所以,你用不着這麼‘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