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鼻子抽抽,一蹄子推開白虎送過來的還在滴血的肉塊,喉嚨處上下滾動,抑制着想要吐的衝動。
白虎似乎並沒有明白自家主子那小小的肢體語言,更是賣弄自己愛主的那顆心,毫不客氣的將小白豬一爪子拍進自己藏肉的洞穴裡。
一股接着一股難以掩飾的血腥味徘徊在洞內,白玲瓏驀地瞪大雙眼,看着身後忤逆自己的大傢伙,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再往後退,直到退出洞穴。
白虎撓撓腦袋,“主子,您不喜歡?”
白玲瓏長嘆一聲,還好這個動作它能看懂了,真心覺得跟這麼一個不在思維空間的生物好難交流。
忍不住的又嘆一口氣。
“公主,王爺,您們真的不能進去。”侍衛的聲音從竹園外貿貿然的響起,隨後便見一衆不敢動武的男人追逐着四個錦衣華服的小孩子。
白玲瓏跳上白虎的頭頂,透過林子的縫隙瞧着越來越靠近的四個不安分的小孩。
洛宸頤氣喘吁吁的雙手撐在膝蓋上,擡起頭,雙眸放大,看着月光下白虎飄逸不染塵埃的毛髮,心口的心臟瞬間快了幾拍,好漂亮的一隻老虎。
洛錦嶸隨後趕到,喘了兩口氣,眸光對上白虎的瞳孔,禁不住的心口小鹿亂撞,這麼一個寵物養在身邊,一定羨煞那些個自以爲是的王公大臣。
“主子快退後。”侍衛執着佩刀,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並不打算過來的龐大生物,一時間懸起的心臟慢慢的放下。
洛錦嶸不退反進,笑逐顏開靠近白虎,道:“我喜歡那隻東西,替我捉過來。”
“……”侍衛沉默,一衆沉默。
白虎眼皮子上挑,看着白玲瓏不以爲意的模樣,輕吼一聲,暗沉的月夜下,寒風瑟瑟,冷冽的風繞過竹葉,落葉翩躚。
虎嘯一出,天地震動。
衆侍衛一個個大驚失色的護着主子們,拔刀相望,警覺的注視着似乎有異動的白虎。
白虎抓了抓身前的泥土,警告意味更甚。
侍衛隊長嚥下一口口水,步步後退,“撤。”
“吼。”又是一聲啼鳴。
洛宸頤上前的步伐不敢再動彈一步,隔着數米的距離,遙遙望着嗜血的白虎。
“誰讓你們進來的?”
洛錦嶸後背一涼,整個人僵硬的回過頭。
洛亦清穿着一件絳紫長袍,髮髻只是用一支簡單的白玉簪挽着,手中隨意的搭着扇子,一搖一晃的面朝四人方向,嘴角勾勒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泰然的目光裡透視着冷漠的氣場。
剎那間,空氣凝固。
洛宸頤卻不爲所動,跑上前,拽着皇兄的衣角,“皇兄,把這隻白虎給我好不好?”
“朕說過這裡沒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這句話是對着侍衛說道,洛亦清拂開他的小手,漠然的走到侍衛面前。
侍衛隊長心底一驚,跪在地上的身子也是控制不住的顫抖,“皇上,屬下失職,屬下知罪。”
“既然如此,明天天亮自己到林宏祈那裡領罪。”洛亦清繞過侍衛,緩慢的步伐朝着白虎走去。
白玲瓏東張西望,確信那個男人是往這邊走來,慌亂的縮到白虎的脖子上,趁着濃密的毛髮遮擋住自己的小身子。
洛亦清看着白虎抖動的頸脖,嘴角輕揚,“出來吧,一時沒有看着你就偷偷跑出來。”
白玲瓏探出半顆腦袋,警惕的盯着男人。
洛亦清攤開手掌,對着白虎,興趣高昂的等待着白虎自動上繳。
白玲瓏不情不願的跳到他的手中,小蹄子拱着他的掌紋,很是惱急的瞪着他。
洛亦清輕柔的順着小傢伙灰頭土面的身子,笑意更濃,“回去後,再好好的教育你。”
洛錦嶸見皇兄準備離開,心急的跑上前,“大哥,把那隻白虎給我好不好?給了我,我就不跟你搶那隻豬了。”
“小八,你可知道那不是寵物。”洛亦清提醒道。
“可是我喜歡。”洛錦嶸再次強調。
“它是嗜血動物,不是寵物,不能因爲你喜歡就放出去。”洛亦清冷冷的瞥向地上的侍衛,“從今天起,無論來者何等身份,沒朕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擅闖者,斬立決。”
洛錦嶸跟在身後,卻只能見到洛亦清毅然決然冷漠如常,不敢再挑戰對方的底線,雙手緊握成拳,無論如何,這一次她一定要得到。
乾坤殿內,白玲瓏被放在細軟上,瞧着一旁脫下長袍,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月白內衫的男人,修長的雙腿,小麥色的肌膚,流線型的身體輪廓,如墨的長髮,俊逸的面容,淡薄的雙脣,性感帶着嫵媚的眼瞼,他就這樣安靜的坐在牀邊,任着長髮潑灑在自己的雙肩上,暈染開一片墨黑,畫面好美,男人好美。
白玲瓏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感覺到自己小腹處騰昇起一股氣旋,隱隱的,感覺到空氣裡躁動的氣氛,忍不住的白白的皮膚又一次紅了紅。
“小傢伙,過來。”斜躺在美人榻上,洛亦清勾着一指。
白玲瓏雙腿難以自禁的朝着男人的方向移動的蹄子,不知不覺間竟趴在了男人的腿上。
“聽着,那裡很危險,沒事別出去,整個後宮裡,除了朕的身邊,哪裡都別去,想想齊太傅,他可還等着你自投羅網。”
白玲瓏愣愣的盯着自言自語的男人,瞧着他啓顏而笑的面色,心底一顫,小嘴動了動,當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又一次吻上了他的脣,不一樣的感覺,這一次,沒肉的味道?
洛亦清怔了怔,脣角覆蓋上一片柔軟,他伸出手託着懸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東西,嘴角微微上翹。
“陛下,婼耶公主的貼身婢女讓老奴過來問句話,明日黎國國君是否就要入城了?”常春站在殿外,透過搖曳的燭火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