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宮竹園外,夜色風高中,圍守在外的一衆侍衛不由自主眉頭緊蹙,不爲其他原由,只因空氣裡飄散而來陣陣紫檀清香。
宮內不由原說的秘密,在各宮主子裡太后最疼愛的兩個小主子,錦嶸公主與頤王,連帶陳國年年進貢的那不過二兩的紫檀香也入了兩主子宮殿。
連當今天之驕子洛亦清也落了空。
因此,整個後宮都知道這股味道出自哪位主,真正的不見其面便知其人。
衆侍衛眉頭擰緊,手中的佩刀瞬間沉重萬分。
常公公命令曾說未有恩准,連蒼蠅都得拍死在外,如今,來了兩個,不,是四個得罪不得的小主子。
孰輕孰重,放,得死;不放,也得死。
洛錦嶸興致缺缺,迎風而立,“大晚上不睡覺,跑來這裡吹風玩啊。”
“瞧見上次皇兄帶回的那隻小豬沒?想必這一次皇兄帶回的寶貝也一定讓我們眼前一亮,我說這次這是我的寵物,我只是好心讓你們過來瞧瞧,等下誰都甭想和我搶。”洛宸頤一副胸有成竹的注視着身後的數人,嘴角高高的上揚着。
洛錦嶸冷冷的瞥了眼得意忘形的小弟,一掌推開他擋路的身子,大步闊前,站在衆侍衛前,“開園。”
“公主,皇上吩咐過,這個園子除了他以外,誰也不能進去。”侍衛半跪在地,叩首作揖後挺直後背,右手若有似無的託在刀刃上,言外之意這是聖命不可違,如要強行,休怪他們公事公辦。
洛錦嶸面無表情,小身板擡頭凝望身前巋然不動的數人,“那你告訴本宮裡面的是什麼東西。”
“這……不妥吧。”侍衛爲難的低下頭,好像聖意也沒有吩咐過不得聲張吧。
“有何不妥?我不進去就行了,你只需告訴本宮裡面是什麼東西。”洛錦嶸上前一步,目不轉睛對視。
侍衛怯怯的看向自己的隊長,這種情況下,如何能獨自上陣,於是大義凜然道:“屬下剛剛值班不知裡面是何生物,屬下的隊長應該清楚。”
一旁的侍衛小隊長後背一涼,滿心詫異的瞪着說的一本正經的下屬,一口氣堵在心口,難上難下,只覺得右側臉部四十五度方向,正齊刷刷射來道道炙熱的目光,看的他不寒而慄。
“需要本宮再重複一遍?”洛錦嶸似笑非笑的站在侍衛身前,大大的眼眸裡映照着星辰的璀璨,像似天上遺落而下的星光,美的讓人心底悸動。
侍衛小隊長深吸一口氣,京城傳言錦嶸公主雖才九歲,但早已風華初露,想必再過幾年必定是鳳淵第一美人,毋需擔心滯銷問題,就憑她這張臉,無數人都會忽略她女漢子般的性情。
“是……是一隻……一隻……”他斟酌這措辭,想着什麼辭藻纔不至於嚇壞這些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小傢伙。
洛錦嶸眉頭微挑,“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是一隻大白虎。”侍衛輕吐。
“……”北風蒼涼的輕撫過大地,掀起遍地的塵埃。
片片落葉隨着清風拂動,在樹梢上發出陣陣瑟響。
“啊。”一聲驚吼喚醒愣愣的四人。
洛宸頤喜不自勝的握住侍衛小隊長的手,激動的語無倫次,“真是的老虎?還是白色的皮毛?”
“嗯。”侍衛本能的點頭應允。
“是不是長的很高很大很雄偉?看着很兇很殘忍?”洛宸頤傻傻發笑,“我喜歡。”
“這是我的。”洛錦嶸再一次一巴掌推開自己的小弟,漠然的瞪着侍衛,“開園。”
“……”侍衛一衆沉默,這些主子的腦袋究竟是什麼構造的?他們不是說了,是白虎,很兇很殘忍的白虎嗎,爲什麼沒一個人膽怯,還爭相搶着要?
“給本宮開園。”洛錦嶸步步緊逼侍衛小隊長。
巾幗紅顏不讓鬚眉,當洛錦嶸的淡紫色琉璃裙迎風而來帶來的些許飄逸錯覺,引得衆人心口一陣繚亂,佳人顰眉,心生憐憫。
只是這園子不能開,開了陛下的龍爪一拍下,全軍覆沒。
白玲瓏本打算趁着夜黑潛伏進竹園瞅瞅自己的小寵物,奈何還沒有爬到園子,就看見一羣小傢伙圍着園子怒氣衝衝的瞪着侍衛,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身爲過來人,白玲瓏甚是同情那些個空有一副高大威猛的身材卻無奈卑躬屈膝的鐵骨男兒。
小蹄子撥弄着圍牆下的草叢,順着一個老鼠洞,小白麪糰子很容易的便溜進了重重守衛的竹園。
竹園很大,茂盛的竹子遮擋着多餘的月光,本是清冷的園林,更顯悽然。
白虎臥在一處稀疏的竹子下,身前有一池碧波微蕩,它的尾巴隨意的上揚又放下,搭吧着水面,激開一層層漣漪。
“主子,您還沒恢復人身?”這是白虎兄見到身前的迷你小豬的第一句話,好像它們回來已經很久很久了,照理說她應該恢復了靈力。
白玲瓏趴在白虎的腦袋上,長嘆一聲,嘴裡吱吱哼哼的解釋着最近一段時間的異樣,可惜她高估了某隻動物的理解能力。
白虎眼角微微抽動,爪子托起白玲瓏,湊到自己的鼻子上,嗅了嗅,“那個什麼皇上是不是很窮?爲什麼看您比以前還瘦了?”
白玲瓏再一次賣力的解釋自己爲什麼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奈何她還是高估了某隻動物的理解能力。
白虎長嘆,“原來主子你變成豬後不會說話了啊。”
“……”豬鼻子哼哼,雙蹄子交叉放在豬肚子上,扭過腦袋,冷冷哼哼。
“主子?”白虎輕輕的扭過小豬的腦袋,半蹲在地上,“這些肉都是我私自藏起來的,主子,您多吃點,別擔心,以後有我一口肉吃就有您一口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