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志清沒料到今日特地來拜會撫苑之都,本是打算探望一下陶清,卻找到了靈兒,更沒想到撫苑之都的二小姐如此蠻橫不講理,竟然自己的家事也要來橫插一腳。
阮馨如見薛志清不做聲,便要上前將他扔出去。
“好,既然二小姐發話了,志清不敢不從。我們這就出去。”薛志清面容不驚不變,言語也不卑不亢,絲毫沒有憤怒的表現。淡淡地對陶清道:“你若見了蕭然,勸他自個兒回南宮世家,否則……哼。”
阮馨如聽他又以言語威脅,而且還是針對蕭然,心頭火氣,隔了好幾米的距離,以“仁心訣”隔空打出一掌,勁力十足,直撲向了薛志清。
阮馨如這一氣勁蘊含了四成功力,自是不弱,至少明武品級的高手,也不會輕易硬拼。
可那薛志清就像沒見着似的,仍由氣勁撲來,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渾身的護身罡氣閃現,將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氣勁打在他的護身罡氣上,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咦,你武功竟然不錯嘛。”阮馨如沒想到這個南宮世家的外姓男子,竟然能輕易將自己的氣勁化解了。
她對南宮世家不瞭解,以爲此人不姓南宮,自然得到不到南宮世家的絕學,修爲也高不到哪裡去,自己一掌隔空打出四成力道,已經算是看得起他了,卻沒想過被人輕輕鬆鬆的破了。
阮馨如這些日子來,與人對戰,從來就是她強勢欺人。自從遇見蕭然,被他欺負壓制到現在,心頭本就憋屈着。
而那薛志清不願剛來撫苑之都,就與二小姐鬧翻,爲怕她得寸進尺,便當着大夥的面展示了一下的實力,算是震懾之用。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越是反抗,阮馨如越發來勁了。
衆人只見,阮馨如的身影化作了流星,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薛志清跟前。
四周的護衛,條件反射下,想要動手,立刻被薛志清喝住了。
阮馨如纔不會領情,見這些修爲低級的護衛都滾開了,自己也省得親自動手打發,將“仁心訣”催谷到了八成功力,雙手捏了劍訣,以手代劍,直取薛志清雙眼。
“真他媽該死,這二小姐怎的如此不講理。”
薛志清見識過她的手段,粗略估計是在明武七八品上下,與自己相差無幾,見她出手如此狠辣,不敢大意,趕緊運轉了《軒轅驚天訣》第三十重天,渾身隱隱散發出雷電之威,雙手成爪,往阮馨如胸口抓去。
“下賤的狗東西。”
阮馨如見他雙手襲胸,不敢再進,只得強行收招,身在半空踢出玉足,直取對方的下陰,心道:“你會玩手段,我不會麼?”
薛志清最初見她手段狠辣,又不願與她硬拼,搞得兩敗俱傷,被逼無奈,纔出此下策,想要逼退她。
可他實在太小看阮馨如的蠻橫任性了,見薛志清不顧廉恥,在這麼多人面前對自己無禮,一時間,血衝上腦,臉上佈滿了怒氣,將右足灌注了十成功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雷霆之勢踢他下陰。
這次又換薛志清不敢再進了,而且見對方的動作威勢太過迅猛,不得已再次展開了護身罡氣來護身。
“又是這討人厭的龜蛋,本小姐還偏要將它踢爆。”
阮馨如見那護身罡氣渾厚,要踢破它還真不容易,尤其是她的蓮花玉足踢在上面,反震力之強悍,險些將她震退。
但她生性要強好勝,這一腳是以“禮治訣”心法施展,蘊含了無比威猛的後勁。
她一腳沒踢破對方的護身罡氣,力道最威猛的“仁心訣”瞬間發動,強橫的內勁在她足尖形成了螺旋勁,如同金剛鑽一般,直往護身罡氣裡鑽,竟然將它鑽得凹了進去。
薛志清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自己的護身罡氣擊打變形,心知這二小姐所使的必然是阮家絕學《至聖問天錄》,果然不可小覷。
二小姐逼迫得太厲害,不得已之下,薛志清也不敢再留手,否則被踢破外面這層蛋後,就該自己的軟蛋被踢破了。
於是,他將《軒轅驚天訣》提升到了極致,第三十三重天,渾厚的內息快速填補了護身罡氣的臨界點。
硬生生的,一點一點將阮馨如的足尖給抵了出去。
“哼,本小姐就偏不信你能一直躲在龜蛋裡。”阮馨如知道這外放的氣勁極其消耗內息,是絕對不能長時間維持的。她也不心急,繼續以足尖灌注了勁力施壓,不求擊破它,慢慢消磨他內息就足夠了。
薛志清也是不願與二小姐鬥得厲害了,傷了大家的和氣,才以護身罡氣只做防守。可自己越是忍讓,對方越是強勢相逼。
他這是第一次走出南宮世家,既不願太高調,四處得罪人。更不願被人看了笑話,見阮馨如蠻橫不講理,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氣,喝道:“二小姐,你若再不收招,別怪我不客氣了。”
“少TM廢話,本小姐纔不管你客氣不客氣,有什麼招式都使出來,否則就乖乖地剝了你的蛋殼,讓本小姐踢爆你的軟蛋。”
阮馨如向來不受管教,仍以妄爲居多。平日的時候,她若是不說話,還能看出她是大家閨秀。
若是把她惹急了,滿嘴粗言穢語,與市井無賴也差不了多少。
這也是得虧她時常四處惹事,好打抱不平,正是從那些世俗粗俗之人身上學來的,但覺得這樣說話,這樣罵人,心頭才舒服。
薛志清在南宮世家不但要學習鍛造之術,身爲大弟子自然也要學習禮儀,並且深居雪山之中,從沒人對他說過這樣的粗言穢語,只氣得他額上青筋隱現。
“既然二小姐苦苦相逼,我也沒法子了。”薛志清知道自己的護身罡氣不能長時間維持,當即一個轉身遊走,收去了護身罡氣的同時,腰間的長劍抖動了出來。
劍光灑灑,正是南宮世家絕學——《定邦劍法》。
此劍法大開大合,劍影滔天,力道與準度,極其威猛。
阮馨如手中沒有武器,不敢硬碰,輕功又與對方不相上下,毫無優勢可言,只得運轉了“義首訣”,在身前凝出一片圓形氣勁,將上半身都遮擋在了後面。
“這次換本公子來刺破你的圓球了,嘿嘿。”薛志清口中笑道,將手中長劍專指向了阮馨如的胸部,劍光落在圓形氣勁上,將她不住往後逼退。
薛志清此次出來,南宮鐵擔心他的安危,特地將滅日劍給了他防身。
他與阮馨如動手,用的便是滅日劍,此神兵利器本身就極其鋒利,加上他灌注了強橫內勁。
刺中阮馨如的圓形氣勁,便如刺橡皮球一般,輕易而舉就將它刺破,往阮馨如胸口而去。
“無恥的狗東西。”
阮馨如見他竟然專以劍刺自己的胸口,又見他臉上掛着笑容,便覺得他面目可憎,必定是奸邪之輩。
她此生最恨這樣的人,心頭怒火一起,發起了狠來,催動了《至聖問天錄》十成功力,“仁心訣”氣勁灌注了雙手,推出強橫的氣勁,讓薛志清臉色鉅變,飛身後退,體內氣息紊亂,險些站立不住。
阮馨如昨日修煉過後,透支了內息,又因早上受了蕭然的委屈,來不及打坐恢復內息。此番又強行全力運轉功力,雖然只是片刻功夫,可也太過勉強了,內息迅速就被抽得七七八八,就連站立也很是吃力了。
薛志清回過氣來,見阮馨如一臉倦意,知她剛纔那一下耗了不少內息,心頭喜道:“原來是死鴨子嘴硬,才幾個回合就撐不住了。”
他將長劍收起,悠悠地道:“二小姐現在還要來踢在下的……嘿嘿。”
阮馨如何嘗不想一腳將他踢死,可她渾身內息斷斷續續,實在提不起半分力道來,只是太過要強,才鼓足了毅力支撐身子沒有倒下去。
聽的對方嘲笑,她也只能鐵青了臉,連還嘴的力氣也沒了。
薛志清才思敏捷,見她如此不堪,心中百分百肯定了她已是油盡燈枯之勢。更是放下心來,便躬身笑道:“二小姐既然不再相逼,那麼在下就先行謝過,等去了阮府,等二小姐修養好了,再來踢在下的……哈哈。”
阮馨如聽得他對自己冷嘲熱諷,險些把肺都氣炸了,強行催谷內勁,渾身就如同觸電一般又麻又疼,再也站立不住,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
薛志清見狀,冷笑一陣,便往福德典當行走了去。
門口的陶清見二小姐竟然被薛志清打敗,又見他不離去,還徑自走了過來,趕緊將靈兒拉到了自己身後,沉聲道:“薛志清,你若是想武力帶走靈兒,可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陶清是耀武品級的高手,在場所有人合起來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一點,薛志清非常清楚。
面對陶清的威脅,薛志清只是冷笑,從懷中掏出了南宮世家的掌門令牌,得意地道:“何須用武力,我只需用這東西收回你陶家所有的祖業,你又如何應對呢?”
“你敢!”陶清喝道,渾身衣衫飄動,似乎就欲動手了。
“我爲什麼不敢?”薛志清也絲毫不懼,同樣喝道:“你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子,不顧你陶家的祖業,我倒要看看,你有何面目面對族人,又有何面目在百年之後面對你的祖宗。”
這一席話,將陶清收回了勁力,臉色蒼白無力。
“陶公,你不要爲難,我……我隨他去了就是。”靈兒深吸一口氣,站了出來,見陶清抓住自己的手不放,便安慰道:“我陪伴小姐多年,想來小姐一向寬厚,絕不會爲難我。”
“這倒是實話,霜兒的確想念你了。”薛志清冷笑道。
靈兒走出了陶清身後,一把被護衛抓住了手腕,被一拉扯便整個人都落在了薛志清身旁,轉身對陶清哭道:“陶公,替我告訴蕭郎,我想他。”
陶清此時渾身顫抖,心中無比矛盾糾結,只有兩個念頭,動手還是不動手。
薛志清見靈兒手到擒來,也不怕蕭然不顯身,心頭着實高興,對護衛道:“帶走。”
正在此時,一聲呼喝從巷子口傳了過來。
“你說帶走就帶走,問過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