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大肉吃得賓主盡歡,在確定了張順是自己人後,隊長取消了半數以上人不得喝酒的禁令,既然環境是安全的,那就心情的放鬆一下好了,反正他們是來“度假”的。
衆人近乎瘋狂的向張順提着各類稀奇古怪的問題,從花爺曾經和幾個女人發生過關係,到副隊長喜歡用哪個類型的炸藥;從榜樣幾天洗一次頭,到隊長的內褲是穿幾號的……隊長不苟言笑,但並不介意隊員們開開他的玩笑。
張順這十年沒有白呆,對小隊成員的瞭解達到了令人吃驚的程度,此時就算他說自己不認識這些人,衆人也絕不相信。
只有隊長和花爺喝起酒來比較節制,他們都知道了這黃酒的厲害,其餘幾人都是放開了肚子吃喝,沒過多久老鬼就開始一個勁悲嘆他眼神越來越差,只是沒說幾句就滑到了桌子底下;副隊長調戲着榜樣,說要找男人就要找榜樣這樣的,總有一天她要嫁給他,臉一紅,那兩道疤就顯得更加猙獰;榜樣的酒量要好得多,沒有醉,只是不勝其擾,又不善言辭,訥訥的看着張順,張順對他的態度與別人明顯不同,親切得多、尊敬得多,可惜榜樣不知道張順爲什麼把他稱爲榜樣,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有着什麼樣的故事。
張順沒辦法把榜樣和他的故事說出來,腦門上吃槍子的事一說,“遺忘”就說不通了。
衆人掛記張順的傷勢,飯開得早,散得也早,吃了一個多小時,天色纔剛剛擦黑,隊長堅持要於慶那邊休息,不願意留在這裡,雖然有庫柏替班,但隊長還是覺得哪怕喝醉了也比人不到好。
把一衆人送出客棧,看着他們坐上了那輛麪包車,張順和大家約好等他治好傷再請一頓飯,衆人笑着答應了,麪包車緩緩離去。
於小瑤這時才聽說張順在請客,請的就是保護她老爸的那些人,急急忙忙趕出來想要打個招呼,卻連麪包車尾都沒能看到,埋怨張順這請的是哪門子客,怎麼才六點多就散席了,又問起張順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爲了不讓大家擔心,張順沒有把心中有藤的事告訴大家,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告訴傭兵小隊的原因也只是因爲要讓他們儘快來赴宴,按照艾麗絲的說法,明天或後天藤蔓就要開始從內臟吸收養分,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等。
和於小瑤說着話再往客棧裡走,那麪包車竟又開了回來,停在客棧門前,張順一楞,笑着迎了上去,口中說道:“不會是忘了什麼東西吧?還是覺得酒太好,準備打一斤回去半夜……”
話沒說完,張順忽然發現司機與先前的已經不是一人,再看車窗,先前那輛麪包車車窗上貼的模是深藍色的,而這輛車則是深棕色的,不過除此之外,兩輛麪包車無論是車身顏色還是新舊程度都一模一樣。
於小瑤也走了過來,笑着說道:“好呀,正好打個招呼,我只見過隊長和花爺,其餘幾個都還不認識,雖然是花錢僱傭的,還是要謝謝也們保護老爸。”
張順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聽見面包車裡發出了“咔嚓”一聲響,正是拉槍栓的聲音,急忙一把將於小瑤摟過來護在懷裡,往客棧方向躍去,同時嘴裡大叫道:“快躲!”
槍響了,車窗玻璃立即變成了碎片,火光不時噴出車窗,眨眼之間就有無數顆子彈從張順身側飛過,當然,他自己背上也中了幾槍。
M249班用機槍吐着火蛇,瘋狂的發射着子彈,瞬間就把客棧大門附近的牆壁打成了馬蜂窩,水和尚幾乎和張順同時躍進客棧,沒忘了在空中時一腳把門踢得關了起來。
兩百發子彈在不到二十秒的時間內就傾泄一空,客棧外面傳來了歇斯底里的吼叫聲:“老子姆哈納,誓要殺盡你們所有人,爲神經病們報仇,哈哈哈……”
話音一落,麪包車的輪胎就轉動起來,與地面摩擦發出了尖銳怪聲,提爾拿着巨劍從樓上衝下來,撞破大門來到了外面,正好聽到了“呯”的一聲巨響,一根幡旗橫插在麪包車前面。
賈半仙在剛纔張順出聲發喊時就抱着他的小板凳滾到了一旁,姆哈納也沒去管這個算命老頭,見面包車要逃跑,賈半仙一幡旗飛出將發動機破壞,正罵罵咧咧的拍着身上的灰。
一劍將汽車劈成了兩半,提爾看到麪包車後座上同樣已經變成了兩半的黑人,以及正回頭用驚恐目光看着他的司機。
“誓個屁!”提爾又擡起了巨劍,想要橫劈一劍將麪包車砍成四截,卻聽到身後有人大叫道:“不要殺他!”
回頭一看,盧志強從他撞破的門鑽裡衝了出來,急忙來到麪包車前,一把將戴着耳罩的司機揪了出來,按倒在地。
“我們需要獲取一些情報。”盧志強握着司機的手向提爾說道,這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司機身上,觀察着四秒後的情形,根本看不見提爾在哪裡。
“嗯。”提爾點了點頭,把巨劍扛在肩上,再看了一眼那個黑人的屍體,張順向艾麗絲打探過姆哈納的異能,艾麗絲沒有說,而這時姆哈納連異能都沒能使出來就被劈成了兩半,看來張順的好奇心是暫時沒辦法得到滿足了。
此時客棧裡已經亂成了一團,彩雲子和田衛東正把於小瑤扶起來,張順是抱着她飛身衝進客棧的,身體在空中就已經失去了重心,生怕落地時把她給壓死,因此在落地前又把她往前扔了幾米遠,於小瑤摔得挺重,同時也嚇得不輕,這是她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
張順摔在地上後還滑出去一截,這時直挺挺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背上有四、五個槍眼,要不是機槍的準頭比較差,估計他的背都要被打爛了。
青霜正在察看張順的傷勢,水和尚重新打開大門,神色嚴峻的守在門口。
老闆皺着眉頭從過道里走出來,低頭看了一會張順,先對青霜說道:“這點傷應該殺不死他,你趁他昏迷,把子彈盡數取出來。”說完又轉頭對陽先生說道:“子彈取出來之後就把他弄醒吧。”
“這麼快就弄醒?讓他多睡一會不好嗎?”張景從樓上走下來,身後跟着伊藤凜、洛基、奧西里斯和三名情報官,這幾個人是第一時間跑去保護伊藤凜的。
老闆搖了搖頭:“他現在沒時間睡了,儘快叫醒。”說完對張景勾了勾手指頭,又走進了過道,張景連忙跟着進去。
青霜聽到了老闆的吩咐,先是輕輕按了按傷口附近,又拿出一銀牙籤粗細的銀針,從傷口處插進去,手腕微微轉動了幾下,一顆撞扁了的子彈就被挑了出來。
於小瑤靜靜的看着青霜的動作,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大滴大滴的眼淚從下巴滴落。
大堂裡一時間靜得出奇,直到提爾像拎小雞似的拎着那個已經嚇得半死的司機進來,蹲在青霜旁邊的盲道人站起來就要打,盧志強連忙攔住他,說道:“他只是開車的,正主已經被提爾劈死了,你放心,這傢伙的苦曰子還在後頭,落在咱們手裡他還能有個好?你沒見張順一開始怕翼組怕得跟什麼似的,處熟了以後說話才變得利索起來。”
盲道人哭喪着臉說道:“你得先讓他把錢拿出來,賠我手機,幸好照片有備份,否則我讓他死一百回!”
盧志強點點頭:“他要是賠不出來,翼組負責賠,放心好了。”
盲道人這才罷休,繼續蹲在張順身連看着。
經理辦公室中,老闆點起一支菸,用張順不曾聽過的嚴肅語氣說道:“把今天這件事當成李家和於家糾紛的句點吧,你今天就派人去和李家家主說,要麼離開清濟市,永遠別再打這裡的主意,要麼舉家搬去外國,永遠別回來,否則盡滅!對了,讓他們賠償客棧的損失,黑市買黃金命牌的方法不錯,就同等重量的黃金吧,門和牆都賠,不管哪堵牆,只要有彈孔,一堵牆通賠。”
見老闆動了真火,張景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說,應了一聲,等着老闆的進一步指示。
老闆抽了幾口煙,繼續說道;“劉曉東那邊繼續追,先知的事繼續查,於慶那邊派幾個人看着點,雖然今天的事應該算是私仇,那邊也有張順的戰友看着,但是阿瑞斯的人說不定會受到神經病的啓發,開始和這些人過不去,人從客棧這邊調,有兩個留世,不管有沒有安好心,至少能幫忙打打架,好了,就這些吧,儘快執行。”
大堂裡,最後一顆子彈被青霜挑了出來,衆人都鬆了一口氣,紗布厚厚的蓋着、繃帶一圈圈的纏着,替張順包紮好後,青霜對陽先生點了點頭。
陽先生仍沒有走出接待臺,站在椅子上露出半個身子,讓青霜把張順的頭轉過來,短粗的手指隔空朝着張順眉心一點,張順身體一震,打了個冷顫,緩緩睜開了眼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