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色狼前輩
生活的日曆又翻開了新的一頁。
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帶着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在劉鵬和另外兩個男生的護送下，肖雅和王小茹來到工廠報到。其實，隨身攜帶的物品並不是很多，而且是兩個人結伴同行，完全沒有必要讓劉鵬他們特意跑一趟的。但劉鵬堅持說，人多才有氣勢呢，這樣到工廠後別人就不會欺負她們了。同時，他也可以順便熟悉一下乘車的路線，方便以後在空閒時去看望她們。
見過廠長，簡單地問了她們幾個問題，以示對她們到來的歡迎。
張經理倒也還隨和，沒有想象中的嚴厲和苛刻。先是給她們安排了住宿，詳細介紹了工廠的作息時間、用餐、出入注意事項等瑣碎事宜。然後就給她們講解產品知識，華明，也就是他們所生產蓬布的品牌，和其它產品比的優勢：三防，即防水、防火、防腐蝕。它的主要客戶羣體：運輸公司、車隊、棉麻公司等。
由於肖雅和王小茹剛到單位，產品知識和業務流程都還不太熟識，需要跟着入行較早的業務主管鍛鍊一段時間，然後再根據她們領悟和業務能力提高的情況來確定，她們可以獨立開展工作的時間及區域。而老的業務主管們又都出差在外，暫時沒有回來。所以，肖雅和王小茹工作的就是先打電話，從河北黃頁中查找一些認爲可能的客戶羣體，通過電話的方式詢問對方是否在用該類的產品或是否有重新購買的需要。
肖雅和王小茹也很珍惜這份工作，她們認真地查找那本厚厚的黃頁，把認爲可能的單位都一一抄錄下來，然後一一打電話詢問，根本不需要該類產品的劃掉，只給需要的那些單位留下自己的名字和電話，告訴對方價格好談，質量保證等等。
工作新鮮而忙碌。
晚上，臨村的那些工人都回家了，業務主管還都沒有回來，廠長和張經理也下班走了。就只留下她們兩個人，坐在小花園的那個長登，在月光下數星星，猶如回到了童年的農家田園般的寂靜和柔和。
每當此時，周天宇就會浮現在肖雅的腦海裡，一如從前那樣從容的笑臉，還有他那耐心養護的鮮花，以及深邃的雙眸，便再次想起靜靜晨讀的默契，想起含笑相伴的小樹林……
她不停地問自己：他還好嗎？回來了嗎？收到她的信了嗎？
所有的問題，都沒有答案。
在音信皆無的等待中，深深的思念和牽掛，一天天在加重，不知不覺中，充滿了她的整個心間，在開門關門、上樓下樓的每一瞬間，她都會突然地把他想起。這種思念和牽掛像雨後的雜草一樣，迅速地生長着，直到纏繞了她的每顆神經，令她處於一種無法自拔的坐立不安的狀態之中。
揮之不去，又抓不到，是那麼深刻，又是那麼虛無！
一週後，有姓朱的業務主管回來了，一個三十幾歲的胖男人，挺着個腐敗的將軍肚，說話也油嘴滑舌的，一見面就和肖雅她們套近乎。肖雅和王小茹對他的印象很是一般，但人家是前輩嘛，所以，還是三硬着頭皮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
在張經理的安排下，那位前輩答應帶她們兩個出差，教她們一些基本的業務常識。
出差目的地是邯鄲，任務很簡單，去拜訪幾個老客戶，處理一些歷史遺留問題，肖雅和王小茹的任務是學習，不需要獨立去開展工作，跟着前輩就行了。
三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到達後先去了兩個單位，事情也處理的很順利。吃過晚飯，找了家招待所住了下來，那位前輩就賴在她們房間裡，絲豪沒有要走的意思，一直在吹牛說他業務能力如何強，老闆如何器重他，和客戶的關係如何好，跟他做業務如何有前途等，還時不時地暗示他至今未婚。
王小茹忍了又忍，還是下了逐客令：“我們要休息了，您也累了吧？”
“不累，不累，時間還早嘛！”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臉皮夠厚，趕都趕不走。
“你不累，我們累了，您請回吧！”這就是王小茹的可愛之處，愛憎分別，而且想到的馬上就不折不扣地說出口來。
“你累了，你可以先休息啊。肖雅，你到我房間來吧，我有事要跟你單獨談”
“我……”肖雅不知道如何應答，這個提議太意外了，出於女孩子的敏感，她不想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單獨相處，而且還是一臉色相的男人，但又不知道如何拒絕。
“她不會去的，有什麼事，明天談吧！”朋友就是朋友，王小茹知道，肖雅太善良了，不懂得拒絕，也不會當面給他人難堪，所以迫不急待地就幫她解圍。
肖雅趕快點頭，表示認可。
他還是不死心，居然嬉皮笑臉地說笑着，並試圖去拉肖雅的手。
被肖雅以上廁所爲由，驚魂未定地逃開了。
房間內就留下他和王小茹了，他則趁機向王小茹示好：“如果你和我做搭檔，提成我們可以對半分，我現在需要一個助手，工作能力好壞都無所謂，只要有個人做伴就好，省得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出差”
“我不感興趣，我只想靠自己的努力”
遭到拒絕後，他又在她們房間磨蹭了好一會兒，在兩個女孩口鄙視的目光下，那位前輩最終還是悻悻地走出了她們的房間。
在他走後，兩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卻睡意全無，用語言發泄着對他粗俗的不滿與不屑，並且相約，出差期間兩個人一定要形影不離，一致對外，不要讓那個色狼有任何的可乘之機。
接下來的兩天，那位前輩除了在語言上更加肆意的挑逗之外，倒也沒有佔到什麼實質性便宜。
但他的言行舉止，讓她們覺得噁心，同時他的行爲，也深深地傷害了兩個女孩純潔的心靈，城裡的人，怎麼還有如此厚顏無恥呢？一點也不知道自重。她們的上司張經理，一定也知道他的爲人吧？那爲什麼還指定讓他來帶她們呢？不擔心她們會受到傷害嗎？……
城裡人，真是複雜！外面的世界，她們也真的看不懂！
想到這些，她們初次找到工作的那種欣喜，被一掃而光。
外面的世界，也不再像心中最初設想和期望的那樣精彩和光芒四射。
肖雅和王小茹對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所持有的熱情和憧憬，開始微微動搖，這就是自己走出純樸的農村想所要追求的生活嗎？自己適合這份工作嗎？適合這個城市嗎？面對形形**的人，自己能應付自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