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十三點點頭,然後便要朝他走去。就在這個時候,院子外傳來一陣女子嘻笑打鬧聲,硯十三停住腳步,只見幾個少女朝院子裡走來,其中一個嬌羞羞的躲在後面不敢出來。
“喲!顧小哥,家裡來客人了喲!”爲首的那少女邊笑邊朝硯十三望去,另幾個少女也好奇的看着她。
顧西辭只顧燒柴,看也不看她們:“都看到了還廢話。”
少女們聽了他的話不怒反笑,推着那個躲在身後嬌羞的少女開起了玩笑:“你家林妹妹想你了,來看看你呢!”那個被稱爲林妹妹的小女孩嚇得雙頰霞飛,躲的更後面了。
顧西辭聽到林妹妹這才擡起頭,臉上笑意玩味,故意逗道:“躲什麼?你來不就是爲了看老子?”說罷,還衝她吹了口哨。周圍更是響起少女們的嬌笑聲。
硯十三靜靜看着他和那羣少女打情罵俏,在心裡無奈笑着,看來他這情場浪子本色不改。無論到哪兒身邊都圍着一羣女人。
少女們說過笑過之後便也差不多離開了,只是這離開之前,那位林妹妹突然鼓起勇氣跑到顧西辭身邊然後塞給了他一樣東西,便小兔子一樣跑開了。
“跑什麼。老子還沒親到你呢。”顧西辭不懷好意的笑喊着,將紙包拆開,裡面正是一包甜甜的櫻桃。
“你非旦豔福不淺。口福也不淺呢。”硯十三從門口緩緩走到他面前,臉上帶着揶揄。
豈料顧西辭直接將那包櫻桃遞給她,一臉不在意:“老子最討厭吃女人愛吃的東西了。甜得膩味。”
硯十三怔在那兒,看着他緊蹙眉頭繼續燒火的模樣,一時忍俊不禁。拿起一顆咬了咬,恩,甜甜的。已經好多年沒吃到如此新鮮的水果。
“女人是不是都愛吃這種膩味的東西?”他突然間湊到她面前道,桃花眼裡滿是調笑,說完低頭將她拿在指尖的櫻桃一口咬去。
“小公子。你在想什麼!飯都糊了!”狗腿子老遠便聞到糊味,氣得直叫。顧西辭反醒過來,爲時已晚,滿鍋飯都糊了。狗腿子搖頭嘆氣:“算了。今天就喝清粥吧。”說完捋起袖子開始做。本是去豬肉李家借豬肉,誰知對方不肯,也罷,還是等賺到了錢在去爲花管事買一些吧。
晚上的時候,零星疏月。
山間的晚風帶着特有的涼意吹拂,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孩童哭鬧聲,復又安靜。
吃過晚飯後,狗腿子負責刷碗,硯十三則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院子裡,秋天的星星雖然沒有夏天的多,但每一顆都水鑽似的透亮。
“狗腿子,就二間房,另一間房還是你二叔睡的,今晚怎麼搞?能不能讓他和咱們擠一擠?”顧西辭赤着上身在院中洗澡,精瘦的身體透着年輕的蓬勃朝氣。
狗腿子邊洗碗邊回道:“那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二叔有多不講理!不然呆會兒我去跟三嬸說說讓花管事與她擠一擠?”
“放屁!她那個相公是個老色鬼。雖然老女人又老又醜,可是那老不死的飢不擇食。絕不對把老女人送到他家裡去。”
硯十三聽了他的話哭笑不得。
二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最終顧西辭決定:“算了,你去跟你二叔擠,老子跟她睡。”說罷朝硯十三看去,笑得陰邪邪:“怎麼樣,老女人,怕了吧?”
硯十三直接無視掉,返身回了屋。
狗腿子笑得快岔氣:“哈哈哈,小公子,花管事根本就不鳥你!”
顧西辭低咒幾聲,但桃花眼中卻是淺得不易察覺的笑意。
當時,狗腿子與二叔睡,顧西辭則與硯十三同房。但他睡的是地面硯十三睡的是牀,一夜,就這麼過了。
早上,她獨自在山腰處四處逛了逛,這裡風景雖比不說那些大山大水,便也獨立一秀。
從上往下看,正能看到在梯田中農作的人家,這一刻,忽然覺得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是多麼的重要。
“你是……顧小哥家的客人嗎?”一個怯怯的女聲在旁響起。
硯十三回過頭,眼前女子正是昨日的林妹妹,穿着藍色撒花布衣,梳着二個小辮子。看上去青澀而秀氣。她微微一笑:“正是。”
林月見她神態寧然,雖着粗布衫卻怎麼看就怎麼好看。一時有些自慚形愧,偷偷看了她一眼,小聲問:“你是他,什麼人?”
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硯十三淡淡答:“故人。”
一聽到故人,林月心裡頓時放鬆了,高興的牽起她的手道:“既然是顧小哥的故人,也就是我的故人,我叫林月,以後你叫我月兒就行了!走!我帶你去玩!”說着,便拉她歡快的小跑。
溪水叢流處,正有幾個婦女們蹲在溪邊清洗衣服,棒槌一聲聲,敲得震震響。林間不時有鳥兒展翅飛出,此情此境,倒也如仙了。
林月拉着她過來一一向那些人介紹,一口一口喊着她姐姐,就像是她親姐姐般。如此熱情而又不掩飾的喜歡令硯十三打從心裡對這個單純少女起了好感。
“花姐姐,你有衣服嗎?我幫你洗吧。”林月邊洗邊回頭衝她笑。
硯十三搖搖頭,捋起袖子便要下水:“你一個人洗這麼大盆肯定很吃力。我來幫你。”
誰知林月神情立刻嚴肅起來,攔住她:“花姐姐,你是客人,我怎麼能讓客人做事呢。”她剛說完,旁邊其它婦人便打趣着。
“哎喲,現在都已經把你顧小哥的朋友當自己的朋友羅!”
“看來月兒是急着急給你顧小哥了。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糖呀!”
聽着她們的打趣,林月嘴裡嗔着,臉上的笑卻越來越深。硯十三清潤的眸中有什麼動了動,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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