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覺羅氏真心覺得不可思議,嘴角禁不住抽了又抽,“這也太......”
年秋月這會兒也不管規矩不規矩了,一聳肩,“可不是嘛,她總歸禍害的還是我們這些後院的人,再狠那也是她兒子,女兒沒有那麼大本事,護住自己就是了。”
西林覺羅氏和陳夫人點了點頭,三人就此話題到此爲止,開始聊了會兒其他的。
三人正在說話間,彤情回來了,對着年秋月一行禮,“主子,婉如格格和婉可格格吵起來了。”
“吵起來了,爲何?”“吵得嚴重嗎?”母女兩人同時開口。
“婉如格格訓斥婉可格格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婉可格格認爲婉如格格是嫉妒自己姿容好,兩人爭執了許久,方纔大|奶奶過去,兩人才不吵了。”彤情口氣裡禁不住流露出了對年婉可的鄙視。
在座的三人相視了下,年秋月冷冷道,“我帶回來的首飾你和孟姑姑呆會兒分分,給婉可的該是什麼樣,你可明白了?”
“奴才明白”,年秋月帶回來的首飾也是分個三六九等的,給小輩兒的和長輩的也是分的很清晰的,彤情聽她意思就明白主子是決定將給丫鬟的層次給這個不討人喜歡的格格。
因爲四爺管着戶部的事,縱然是剛娶了側福晉也是不大得閒的,因此兩人就在年家吃了頓飯坐了會兒就回去了,席間。四爺習慣性將一些年秋月愛吃的菜夾到身邊小丫頭的碗裡,這個舉動讓年家的人放心了不少。
兩個主子登上馬車回去,車子離開。塵土飛揚中,西林覺羅氏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回身,“大媳婦兒,帶着如姐兒和可姐兒到我屋裡來一趟。”
張氏看了看兩個兩個庶女,理了理衣服頭髮,心裡知道婆婆定是要處理兩個姐吵架的事兒。那麼大的動靜婆婆怎麼可能不知道。她不大高興地對着正在對視的兩人道,“走吧,好好想想怎麼跟你們祖母個解釋。”
張氏在前。年婉如和年婉可在後,兩個小姑娘是一瞪我一眼,我白你一下的,到了屋裡。年婉可竟然先一步開口道。“祖母在上,容孫女一稟,今日的事是我的不對,不該惹姐姐不高興,只是姐姐罵我沒有教養,孫女一時間忍不住才和姐姐吵了起來。”
年婉如雖然年長了她兩歲,但聽到這等惡人先告狀時禁不住是愣了,跳腳急道。“你別在那兒血口噴人,明明是你不守規矩竟然妄想勾引姑父。若不是被我發現,我豈會訓斥你,沒的埋沒了年家的家風。”
“姐姐休要辱我名聲,這事可不是小事,姐姐是有多恨我纔會這般污衊我”,年婉可很明顯已經調整好了心態,臉色有一瞬間的羞惱,卻很快消失,若不是在座的都是老油條,興許還能被她忽悠了過去。
年婉如此時也已經平靜下來,“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你出現在祖父的書房外是何道理,那都是外院的範圍了,懂規矩的女眷都不會去那兒,你打的什麼主意別以爲姑爸爸不知道,我纔不信你在門口行禮時偷偷擡頭看姑父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到底是外面長大的野孩子,沒一點兒規矩。”
年婉如這話還是有幾分泄憤的,平白無故家裡突然多出來個妹妹,對於她這個原本最小的女孩子來說是個打擊,何況新進門的姨娘長得太嫵媚,勾引地阿瑪幾乎天天去那個院子裡,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年希堯的後院起火了。
“婉如”,西林覺羅氏瞪她一眼,“怎麼說你妹妹呢,你們都是年家的子孫,你妹妹沒規矩祖母會派人去教她”,這話明着是訓斥年婉如對這個妹妹不友愛,細聽卻是贊同了她話裡的年婉可沒規矩,年婉可漲紅了臉,想要說話,但訓話的是自己的長輩,氣得她只能咬着下脣一副委屈到底的樣子。
“婉可,你姐姐說你去外院,你去做什麼了?”西林覺羅氏目光清冷,暗中壓制着怒氣,這孩子怎麼這麼沒規矩,竟然想着勾引自己姑爸爸的丈夫,實在是無法無天。
年婉可垂頭,聲音不自覺小了兩分,“我走錯了,第一次來祖母家裡,我不認識路。”
“來人,將今日伺候可姐的丫鬟拉出去賞二十個板子,主子不認識路,做奴才的還不知道提醒主子?!”
立即就有一個丫鬟跪地大聲道,“不幹奴才的事啊,是可格格她不聽奴才的勸啊,她說奴才不是她的奴才,她愛去哪兒去哪兒,可格格還給了奴才一耳瓜子。”那丫鬟說着擡頭,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子分外明顯,都腫了起來了,可想而知打的有多狠。
西林覺羅氏眯起了眼睛,“可丫頭,你好威風啊,連祖母家的丫頭都敢教訓了,你以爲這是哪兒,就是你那個年家也不能容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來人,請家法,我還以爲你真的是初來不知道路走錯了地方,沒想到.......你以爲你是誰,你是長得國色天香還是賢良淑德得舉世聞名,竟然還起了這等心思,燕兒,她今日都做了什麼,可有遇到了王爺,有沒有”,西林覺羅氏的意思很明顯了,吳嬤嬤垂手道,“回太太,如姐聽說了可姐去外院,趕去將可姐拉走了,這纔沒有遇到四爺。”
“那還好”,西林覺羅氏鬆了口氣 ,吳嬤嬤又接着道,“王爺身邊的蘇總管在書房外的院子口,將兩個格格的爭執給看在了眼裡,奴才不知道他會不會告訴四爺。”
西林覺羅氏一口氣還沒鬆完就愣住了,擡手就扔了一個茶盞,“混賬東西”,她怒然罵道,“你個不知羞恥的,若是蘇總管將今日這事說給四爺,你讓四爺怎麼看年家的姑娘,怎麼看你姑爸爸,莫不是你以爲見到了四爺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若不是想着你姑爸爸當時快出嫁了,動用了大批人手和錢財壓下來你們母女的消息,你現在早遭人唾棄死了,竟然”,西林覺羅氏氣得全身哆嗦,“燕兒,今日你親自送她們回府,給大爺好好說道說道她的好女兒做了什麼事,還想着託他妹子謀個肥差,我看他就等着在翰林院坐着冷板凳吧,若是因着他這乖女兒影響了年家整個前程,我一瓶鶴頂紅送她們母女見閻王!”
年婉可這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禁不住打起了冷顫,但她心裡卻覺得自己阿瑪不會這麼做,阿瑪有多疼愛姨娘她是知道的,祖母這麼對她不就是因爲她身份低微嘛,若是她和姑爸爸一樣做了王爺的女人,還不是在年家也是風風光光,無人敢惹。
看她表情就知道這個蠢女人在想着什麼,西林覺羅氏冷笑了聲,對着陳太太道,“讓妹子看笑話了,家裡出了這等不肖子孫,實在是家門不幸。”
陳太太扯了扯嘴角,“誰家不出幾個想不明白看不清楚的,認不清自己身份的大有人在,老姐姐也莫往心裡去有些事你不如我清楚,漫說今日王爺沒見這一出,王爺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秋月,昔年李側福晉有個妹子,做的和這出差不多,不到兩個月就病逝了,聽說是王爺親自派蘇總管賜的藥,貼上來的女人多了,王爺還能都收了不成,老話有的說,聘爲妻奔爲妾,這也部是所有人都適用的。你這孫女還小,教一 教興許還能改。”
“最好吧。”西林覺羅氏見年婉可低着頭眼睛卻不老實地亂看就知道沒有說到她心裡去,也不在意,自己女兒是什麼人她是明白的,就這麼個空有野心還沒有本事的,估計閨女不用動什麼手段就能讓這丫頭翻不了身,她倒是看了看張氏,搖了搖頭,這個媳婦兒娶的實在不大中意,處理庶務倒是可以,其他的,唉——
那廂車廂裡,蘇培盛自然不會這個時候去敗壞主子的興致,但在回府後,他還是拉着孟嬤嬤說了幾句,孟氏聽完就陰沉了臉色,“多謝蘇總管提醒,這是個不懂規矩的,也不怕蘇總管笑話,你肯定也有耳聞,這是個養在外室的。”
蘇總管擺擺手,一副理解的樣子,“咱家也沒敢和爺說,畢竟還是年主子的侄女兒,依着王爺的性子,萬一賞賜了什麼,也不知道年主子會不會怪爺,嬤嬤還是給年主子提提,看怎麼辦,畢竟是內宅的事兒。”
孟嬤嬤點頭,偷偷塞給了蘇總管個玉製的鼻菸壺,蘇培盛就好這口,當下就笑眯眯收了,兩人心照不宣,彼此會意一笑。
等到年秋月知道這件事時就是一個時辰後她睡醒了,得知這個事情,她也不怒,而是笑眯眯洗手煮茶,各種茶具和茶葉在特意打造的玫瑰雕花茶几上擺好,她慢悠悠地起火、掏火、扇爐、潔器、候水、淋杯,一系列的治器手法行雲流水地做完,就跟沒有這事似的,但一旁伺候的孟氏和梧情、彤情卻都縮了縮脖子,主子的脾氣她們已經都明白了,這是時候要千萬小心。
PS:??下一章出現烏雅家處理欽天監的事情,還有那件影響大的大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