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追魂的聲音在沈千姿聽來,就如同救世主降臨了一般,她繃緊的身子忍不住的放鬆了下來。奈何某爺壓根沒盡興,還在這當頭使了幾道重力,沈千姿一個沒忍住,頓時‘啊’的一聲慘叫。
房門外,追魂摸了摸後腦勺,沒明白裡面的慘叫是如何來的。
好在沈千姿只叫了一聲,此刻的她一口牙都落在月欽城身上,要不是被折騰狠了還沒恢復力氣,這會兒月欽城絕對有可能被她咬脫一塊皮肉。
看着她小野貓的樣子,月欽城心裡得意,儘管沒過癮,但也算嚐了個味。某爺表示可以暫時原諒她了。
離開她的身子,他將她放在地上。誰知道沈千姿這時候突然雙腳發軟,還痛苦的叫了一聲:“不行了……我要暈了……”
說完,她雙眼一閉,靠在他胸口上,當真不省人事。
“……”月欽城臉色瞬間發白,心都差點漏跳一拍。剛準備叫她的名字就眼尖的看到女人的眼睫毛在微微的顫抖。
看着女人故意裝暈的樣子,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頓時又哭笑不得。這女人,就不能做點正常人該做的事。以爲裝暈他就放過她,就會心疼她?
哼!
心裡雖然記恨着、腹誹着,但到底還是輕手輕腳的給她整理起來。
看着她被自己弄紅腫的地方,他抿着薄脣,幽深的眼眸中火熱的溫度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許多心疼和自責。
這女人也是,剛剛怎麼都不出個聲?
他在氣頭上,根本沒控制好自己,這不,一不小心又把她給傷到了。照這個樣子,那他以後幾日豈不是又沒肉吃?
沈千姿的衣物都被他撕爛得成了布塊,幾乎沒一件是完好的。他拿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確定她被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之後,這才抱着‘昏睡’的人兒走了出去。
她臂彎裡,沈千姿一隻眼突然張開一條縫,斜斜的看了一眼那張緊繃的俊臉,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不是她想裝暈,而是像這樣的情況,她不得不裝暈。
兩人大白天就這麼在書房裡大幹了一場,她都差點被他折騰死了,要讓她衣衫不整的出去,她纔不幹。還不如裝死,他就不信他會撇下她不管。
好在這個男人還有點良心,還知道要給她遮羞,還知道要抱她回房,還知道要給她清洗……
只是……
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怎麼還不滾啊!
房間裡,沈千姿繼續‘死着’,只是兩刻多鐘過去以後,感覺男人依舊在牀邊坐着,她就有些不耐煩了。
不是說有什麼聖旨嗎?
怎麼還不滾?
別告訴她他還想再幹一場?
月欽城抿着薄脣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她‘醒來’,知道她是對自己不滿纔不想面對她。他也想先出去,等她休息好再來。可是一想到她有可能在心裡恨死自己,他就覺得心口像是有貓抓一般的難受。
“千姿?”喉結不知道蠕動了多少次,他最終還是忍不住的低喃喚道,還把臉湊到女人面前,故意嗅了嗅她明顯不平穩的氣息。
“可是累着了?”擡手撫摸着她柔美無暇的臉頰,他貼得更近。“痛不痛,要不要我再給你看看?”
聞言,沈千姿立刻睜眼炸毛了。
“你變態是不是?知道我痛得要死,你他媽還那樣對我!你給我滾開,別往我面前湊!”橫眉怒眼的瞪着他,順便把他討好的俊臉給推開。
月欽城立馬將她雙手抓住,薄脣貼在她氣呼呼的脣瓣上,瀲灩的眸中帶着一絲心虛的笑意:“我知道剛纔是我不對……誰讓你不讓我碰你的?我昨晚想了你一晚上,可是你都不曾來看我一眼。”
沈千姿嘴角狠狠一抽,瞪道:“你給我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太可恨了,跟個禽獸一樣對她,回過頭來以爲說幾句好話她就會原諒他了。做夢!
月欽城拉着她的手不讓她掙脫,見她還氣着,索性放開膽子直接將她深深吻住,大手還忍不住的摸向了被子裡。
“……?!”沈千姿簡直都有些氣炸了。
這混蛋還上癮了?
吻着吻着,她突然皺眉嗚咽了起來。
月欽城正在興頭上,聽到她哭一般的聲音,趕緊將她紅脣放開。
“怎麼了?”他沙啞的問道,火熱的眼眸中帶着擔憂。
“你剛纔弄疼我了。能不能讓我先休息?”沈千姿皺眉有些委屈的說道。不投降都不行了,這男人的體力她實在不敢奉陪,以前再嚴格的訓練都沒有這麼難受過。她覺得有時間應該找她好好談談,這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構造應該要給他灌輸一些,至少讓他知道女人是脆弱的,要善待她纔是。否則多幾次下去,她早晚沒命。
聞言,月欽城心虛的輕咳了一聲。他承認他方纔是故意使狠勁的,現在他也後悔了。
“那你先休息,我晚些再回來。”
目送他離開,沈千姿摸了摸臨走前被他又親了一遍的嘴巴。
這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了。
對她好的時候,他就像世上最溫柔的情人,可以給她貼心的關愛和照顧。可他脾氣上來的時候,他就像世上最野蠻的男人,霸道、不講理。
喜歡他優點的時候的她始終還要提防着他的缺點。她不知道這算不算磨合期,總之喜歡跟他在一起,可又害怕跟他在一起。
……
大堂內
前來宣旨的是月凜身邊的太監總管,叫常青,大家都叫他常公公。
此人四十來歲,面色過白,可能是閹人的緣故,身上不陰不陽的味道就顯得有些重。
楊智負責接待的。
說是接待,其實也就是常青來時說了幾句恭維的客氣話,其餘的時間,楊智都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若是熟悉他的人,定是看得出來他對常青多少有些不待見。
常青在客椅上坐了差不多快半個時辰了,但大堂裡,除了楊智外,其餘的人他一個也沒見着,更別說正主了。
如此情況,很明顯他是被人冷落了。
作爲皇上身邊的紅人,見多了對他阿諛奉承討好的嘴臉,如今被人晾在這裡坐冷板凳,要高興得起來纔怪。
“淮陽王到底何時纔來?”這是他第三次開口問話了,且一次比一次冷漠,那白臉一次比一次難看,就連看楊智的眼神都是斜視的。
楊智笑了笑,拱手朝他很有禮貌的說道:“常公公,我們王爺近日有些忙,可能是被要事纏住了,怠慢了常公公,還請常公公多多包涵。”
常青那白臉瞬間就拉長了。“有何事能比接聖旨更重要?莫不是王爺根本沒把皇上放在眼裡?”
楊智低着頭暗自磨了磨牙。這不男不女的死妖人,早晚有一天他會收拾他!就像沈小姐收拾蕭家大公子那樣,把這死妖人打個半身不遂。哼!
他不開口,常青的白臉更是難看,一名府中小小的侍衛竟然都敢對他無理。
這淮陽王府的人難道就不怕得罪他?
“你,給灑家去問問,淮陽王到底何時出來?皇上派灑家來宣旨,還等着灑家回去,你們如此耽擱時辰,可是想故意惹惱皇上?”常青斜瞪着楊智,不陰不陽的聲音充滿了傲慢,甚至把皇上都擡了出來。
楊智站在他對面,依舊沒動,就只是擡頭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低下了頭就是不吱聲,就是不動。
“你還杵着做何?可是沒聽到灑家的話?”儘管楊智什麼都沒做什麼也沒說,可卻徹底的將常青激怒了,帶說話都帶上了幾分命令。
楊智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轉身就朝大堂外走去。
常青以爲他是去找月欽城了,可又等了半個時辰,別說月欽城出現,就連楊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堂裡,就剩下他一個人坐在那,連個斟茶的人都沒有,可想而知這位常公公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從常青到淮陽王府,前後一共等了近兩個時辰,纔等到有人來。結果來的還不是正主,而是另外一名侍衛。
常青氣得脖粗臉青,就差頭頂冒煙了。
可惜他帶來的大內侍衛都被淮陽王府的侍衛拒之在門外,只讓他一人進府,以至於身邊連個差使的人都沒有。
看着前來傳話的追魂,常青當即拍着桌子惱了。
“你們、你們……你們太放肆了!”真是豈有此理,皇上派他前來宣旨,他沒受到禮待不說,在這裡被人晾了兩個時辰,結果淮陽王居然讓手下帶話過來,說是無空接見他,讓他將聖旨交給前來的手下。
這讓他怎麼能夠不冒火。
沒想到,淮陽王如今膽子漸大,如此行徑,很明顯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追魂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不冷不熱的又把話重複了一遍。“常公公,這是我們王爺的意思。我們王爺說了,常公公是大忙人,爲了不耽誤常公公伺候皇上,就請常公公將聖旨交給小的。若是常公公信不過小的,就請常公公在此等候,王爺一得空就會過來。”
常公公臉黑得就跟中毒似的。
本來想喚人的,結果擡頭一看才反應過來自己從宮裡帶來的人根本沒有進府。面前的侍衛,身材魁梧,神色冷漠,對上他的怒火居然面不改色,很顯然,他並不畏懼自己。就算他想動手,恐怕吃虧的都是自己。
常公公最後還是選擇將聖旨留下了。
可人卻是帶着一身怒火走的。
總不能讓他繼續在這裡坐着等吧?
而且皇上說了,務必要讓淮陽王接下聖旨。要不是這樣,他早都帶着聖旨回宮去了。
書房裡
沈千姿看着手中明黃色的帛卷,冷着臉一直都沒說話。
她能說什麼,這聖旨都頒佈下來的,難道憑她就能阻止自己的男人迎娶側妃?
想着自己的身份,就跟個沒名沒分的小三一樣,她心裡堵着一口惡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月欽城臉色也不好看,不過卻一直都留意着她的反應,那幽深的眼底暗藏着一絲緊張,很顯然,他在等待某女說話。
沈千姿看完聖旨直接給扔到了他書桌上。
“你自己看着辦吧!這是你自己的事,沒必要讓我知道!”冷冰冰的說着話,明顯她是在鬧情緒。
月欽城抿着薄脣,大手握上她微涼的小手,收握得緊緊的,看着她氣呼呼的小臉,嚴肅的說道:“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休想撇下我不管不問。”
沈千姿本來是生氣的,就因爲這句話,頓時就被他逗笑了。
這男人,說他不解風情吧,他時不時會說點讓人無法招架的話來打動她。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對你好臉。一個蕭姍姍沒解決掉,現在又來一個叫寧珍的,還是太后的侄孫女,說起來還是你的表妹,這樣的情況,你讓我說什麼?”
要不是知道太后和皇上的心思是故意的,她真想甩手一走了之了。
可是一想到那些人或許會不斷的安排人到他身邊來傷害他,她心裡又氣又不放心。
月欽城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對上她氣惱的樣子,他沒有生氣,只是面色沉沉的說道:“我說過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淮陽王府的事自然跟你脫不了關係,你要如何做我都不反對,隨你處理。”
沈千姿眼眸子轉了轉,將另一隻手伸到他眼皮下攤開:“那好,你把府中庫房的鑰匙交給我保管,我就信你對我是真心的。”
見狀,月欽城嘴角狠狠一抽。“……?!”
這女人算不算趁火打劫?
想要他的庫房就明說,還拿他的真心當藉口。
見他不說話,沈千姿以爲他是不願意,故而撇着嘴說道:“說什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可你連你的家產都不願意給我,你說,我該怎麼相信你對我是真心的?對你來說,或許你覺得我是貪圖富貴,只想着你的財產。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沒名沒分的留在府裡,若是連一點權力都沒有,你讓我如何去跟別人鬥?我怎麼能夠挺直腰板站在你身邊。更何況,我覺得,一個男人在乎一個女人,理應把自己的一切交給這個女人,這才能表現出他對女人的真心。否則,女人怎麼會有安全感?”
月欽城額頭上隱隱的淌下一溜黑線。“……?!”
他可是什麼話都沒說,全是她一個人在那自說自話。他的人都是她的了,還有什麼不能給她的?
不是他不願意將身外之物交到她手中,而是他不喜歡她把那些所謂的身外之物看得比他還重要。
看着她失去耐心的樣子,月欽城手臂一展,將她緊緊的抱住。哭笑不得的在她耳邊應道:“好,你要什麼我都給。”
爲了她所謂的‘安全感’,別說庫房鑰匙了,就算她要天上星星,他都會想辦法給她摘下來。
沈千姿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嘴角忍不住的翹起,一臉的得意。
沒名沒分怕什麼,反正現在戀愛階段,她又沒要求他娶她。
如今之際,掌握經濟大權纔是王道!
要知道,這府中的庫房可是跟全府人的生計都掛上了勾的。以後這府裡的人,若是不想被餓死,那就必須得看她臉色才行。
在外人看來,皇上和太后對淮陽王可不是一般的好。才立妃不久,又給淮陽王立了一位側妃,沒過三日就定下了人選,而且婚期還就在半個月之後——
一轉眼,就到了迎側妃進門的日子。
淮陽王府這一日也算是熱鬧,出出進進的下人們忙活不停,來的賓客雖然沒有娶正妃那一日多,但捧場道賀的人也不少。
只不過不知道淮陽王是不是跟成親的日子犯衝,上次對外宣稱身染風寒不能到堂,這一次同樣身子抱恙沒有出席。
迎側妃的喜轎吉時的時候準時出現,從淮陽王府側門擡到了喜堂外。
除了新郎官沒有出現外,婚禮排場、過程以及熱鬧程度同正常的婚禮也相差無幾……
而在某家氣派的酒樓內
一男一女在一間豪華的包房內用餐。
“來,把這個吃了,不許再吐,再吐出來我就讓你整盤都吃下去。”女子冷着臉夾着一塊肥肉送到男人嘴邊威脅道。
男人黑着一張俊臉,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塊油膩膩的肥肉,額上隱隱的溢出一頭冷汗。
他敢說這女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整他的!
“趕緊的,張嘴!”女子面帶威脅,一臉不爽的催促道。
男人額頭上掉着黑線,喉結蠕動了好幾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張嘴將大塊肥肉含進了嘴裡。
看着男人歪着嘴角的吃相,沈千姿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心情特爽。
艱難的將嘴裡的肥肉嚥了下去,月欽城黑着臉瞪着面前矮桌上的各色菜餚,眸光幽深而又凌厲,彷彿跟滿桌的食物有仇似的。
桌上滿滿一桌的菜餚,都不是他喜歡的。
全是某個女人點的!
點菜的時候他以爲都是她喜歡的,可當各色的菜餚端上桌以後他才知道,這一桌的菜全是女人爲他點的。
那一盤盤的油燜肘子,一碟碟的飈厚肥肉,全都是這女人爲了‘恭喜’他今日迎側妃特意給他點的。
看着滿桌肥膩膩的肉,他只覺得自己心口拔涼拔涼的,吃第一口的時候他就吐了。這輩子,他就沒吃過如此油膩的東西。
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纔會遇到她的?
這一桌光是看着就讓人噁心犯嘔的東西真要到他肚子裡,他覺得還不如給他一包毒藥毒死他得了。
“千姿……”他蠕動着嘴準備開口,但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女人再次送了一塊肥肉到他嘴邊。
“趕緊吃,不許浪費了。這可是花了不少銀子的。”沈千姿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動作格外溫柔,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月欽城此刻真心想一頭撞死算了。“……?!”
既然心疼銀子,那爲何要點如此多的菜?
她心情不好他是知道的,可是這樣整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是,今日是府中辦喜事,可是關他什麼事?
又不是他跟別人拜堂!
黑着臉他再次張嘴將肉含進嘴裡,墨黑的眼眸微微閃了閃,看着女人面無表情的臉,他忽而邪氣的勾起薄脣,突然捧住女人的臉,以極快的速度朝女人的紅脣壓了下去——
“……”當那油膩膩的味道竄入自己嘴裡,沈千姿睜大眼,雙手摸到男人腰間使勁的掐了起來。臭男人,還想報復她不成?
因爲心裡發堵,她幾乎是把所有的鬱氣都發泄到了男人的腰上。
現在是春日,穿的衣物本就不厚,加上又是絲質,月欽城難免感到一陣疼痛。饒是皮糙肉厚身體結實,可也經不住那尖利的指甲的‘殘害’。
放開她的嘴,頓時冷着臉就朝外低吼了一聲。“來人!”
楊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問道:“王爺,您有何吩咐?”
“給本王拿刀來!”他低吼的命令道,怒容滿面。
不僅楊智愣了,就連沈千姿也愣住了,擡頭對上那張佈滿黑氣的臉,她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
“還不快去!”某爺失去了耐心似的催吼了一聲。
楊智被他險些吼懵,雖然他很想問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可是看到自家主子那彷彿會吃人的樣子,趕緊應聲跑了出去。
沈千姿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特別是當男人把她雙手抓住、面帶兇狠的將她雙手放在桌上的時候,她一顆心瞬間像被冰凍了似的,一時間似乎都停止跳動了。瞪大眸子幾乎是不敢相信他的舉動。
他、他這是要砍了她的手?
一時間,她忘了掙扎、忘了出聲,就這麼呆傻又震驚的盯着那張平日裡溫柔迷人、此刻卻猶如鬼煞俯身的俊臉。
楊智奉命去拿刀,他也沒往歪處想,還認爲自家王爺是要砍什麼硬物,所以直接去酒樓的廚房裡問廚子借了一把剁骨的刀。
急匆匆跑回樓上包房裡,當看着月欽城將沈千姿的手腕用力的壓在桌上的時候,他立馬就慌了,趕緊將剁骨刀藏在了身後。
“王爺,使不得啊!沈小姐做錯了何事您要如此對她?”
“把刀拿來!”月欽城頭也沒回的命令道。目光兇狠的瞪着某個女人。
“王爺……”楊智雙腿都有些發軟了。王爺是不是中邪了啊?否則怎麼會想要剁掉沈小姐的手呢?
沈千姿雖然脾氣不好,可到底心腸不壞,跟他們這些人也很和氣友好,在受王爺寵愛期間,一點恃寵而驕的架子都沒有。
就算王爺不喜歡了,但好歹應該看在沈小姐花容月貌的份上饒過她吧。這要是把人手腳剁了,以後還怎麼活啊?
更何況沈小姐在幽冥山還救過他們呢,他們怎麼能如此恩將仇報?
“把刀拿過來!”某爺似是失去了耐心。
楊智都快要哭了,可是主子的話他又不好違抗。
抖着雙腿,他慢騰騰的走過去,看着桌上那雙白淨纖美的手,他咬牙閉上雙眼,將背後的剁骨刀遞了出去——
“……?!”看着面前厚實且鋒利的剁骨刀,月欽城充滿怒氣的俊臉明顯的閃過一絲錯愣。隨即,他凌厲的眸光往身後一瞪,怒道,“誰讓你拿這個的?!”
“王爺……不是您讓小的拿刀嗎?”
“本王要的是剪指甲的刀!”月欽城臉青的朝他怒道,“給本王滾出去!”
嘭!
沈千姿一頭撞上了桌子。
楊智腦門上不停的掉着冷汗。差點嚇死個人啊!
沒給女人剪成指甲,月欽城臉色依舊黑氣沉沉的,把女人雙手抓緊不說,還不忘惡狠狠的威脅道:“今日暫且先饒了你,下次再敢掐本王,看本王回去怎麼收拾你!回去後,立馬給本王把指甲剪了!”
這女人力氣本來就不小,也不知道她多久沒修剪指甲了,掐着人可痛了。可他一大男人,總不能跟個女人似的喊痛吧?
回去的路上,沈千姿繼續甩着冷臉。不過卻也沒再花心思對付某個男人了。
還怎麼對付啊?剛剛那死男人喊楊智拿刀的時候,可是真的把她給嚇唬到了。現在爲止,她都還心有餘怕呢!
這臭男人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拐着彎來警告她,要她對他客氣點。
嗚嗚嗚,她怎麼就遇到這麼一個可恨可氣的男人?
她不過就是想耍下小心思整整他,好發泄一下心中的不快。結果被這男人一恐嚇,什麼都不敢做了。
比起她的便秘小樣子,身旁某個男人那氣色就異常的好。嘴角勾勒,眉眼彎翹,跟先前那個黑着臉命令楊智拿刀的人簡直是判若兩人。
原本月欽城打算帶沈千姿去別院的,想着她心裡不爽快,就想帶她遠離淮陽王府。可沈千姿卻沒打算迴避,大張旗鼓的讓他帶自己回府。
兩人在外逗留玩了一天,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賓客也幾乎都走完了。府裡,各處已經掛上了燈籠,昏暗的燈火映照下,還能見到喜慶的影子。
“追魂!”牽着女人的手站在大門口,月欽城冷着臉喚道。
“王爺。”追魂走了過來。
“把各處清理乾淨,別讓本王再看到這些不該有的東西!”
“是。”追魂看了一眼大門上的‘囍’字,皺了皺眉頭。
月欽城瞥了一眼身側的女人,見其沒有任何異樣,也摸不準她心裡在想什麼,索性牽着她的手進府直接回了槐院。
雖說沈千姿很正經的跟他說過要同他分開睡,可是用腳板心想這都不現實。
別說某爺剛開了葷,就算沒開葷的時候那都是死皮賴臉睡在她牀上的。所謂是請佛容易送佛難,在沈千姿看來,就是這個道理。
反正不管她怎麼說,月欽城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晚上照樣正大光明往她牀上爬。
回了房,小柔和明珠兩人趕緊過來服侍,順便將今日府中的事彙報給他們聽。
沈千姿特別關心一件事,朝兩丫鬟問道:“那側妃今天跟誰拜的堂啊?”
兩丫鬟一聽,突然就笑了,而且笑得特得意,還忍不住朝一旁的月欽城看了一眼,得到主子的首肯之後,兩人笑着齊聲回道:“王爺讓後院的強子代替他同側妃拜的堂。”
沈千姿皺眉:“強子?他是做什麼的?”
明珠掩着嘴直笑:“小姐,強子是後院負責清理茅廁的。”
噗!
沈千姿忍不住狠抽嘴角。
她好笑的朝桌邊某個男人看過去:“那側妃可是太后的親戚,你這樣做就不怕太后找你麻煩?”
月欽城冷冷的勾了勾脣:“她替我找的麻煩還少麼?”
聽到這個消息,沈千姿表示心裡稍微平衡了些,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收拾妥當,兩人準備熄燈睡覺。
而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爭執聲,其中一道聲音是明珠的,而另一道聲音卻格外陌生。
沈千姿原本不想理睬的,結果聽到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最終她聽不下去了,不顧月欽城阻攔,還是披了件外衣出去。
門外,一名陌生的女子正指着明珠大罵:“今日是我們郡主和王爺的大婚,你憑什麼阻止我見王爺?你不過就是一小婢女,竟然擅自替主子做決定,你可知死字如何寫?”
明珠攔在她身前,怒目瞪着她,不甘示弱的回道:“你也不過是婢女,憑什麼跑到這裡來大呼大叫?這時我們淮陽王府,可不是你家郡主的孃家。我們王爺是這淮陽王府的主子,他愛在哪兒過夜就在哪兒過夜,你們管得着嗎?識相的就趕緊滾,別在這裡丟人現眼找不自在!”
別看小丫頭年紀小,那牙尖嘴利的勁兒還真讓沈千姿有些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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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女子氣得跺腳,甚至朝明珠撲過去想推開她:“我今日就要見王爺,要讓他給我們郡主一個說法,憑什麼如此冷落我們郡主!你給我滾開——”
明珠微微側身,沒讓她的手碰到自己。
陌生女子撲了空,險些跌倒。
見明珠移開了位置,她趁機就往房門口跑去——
看着房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身姿婀娜、長髮垂落、貌美入仙的女子後,她突然愣在了原地。
“你是何人?爲何會在淮陽王房裡?”陌生女子擡手指着沈千姿厲聲問道。
沈千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朝明珠望了過去。“明珠,對付這種瘋狗,你理她做什麼?趕緊去把侍衛找來,順便把打狗棒帶上,拖出去亂棍打死。除了槐院外,隨便找個地兒挖個坑埋了就是。”
她淡漠的嗓音說得有些雲淡風輕,就彷彿面前站着的真的是一隻狗一樣。
陌生女子頓時就變了臉,立馬朝她怒指道:“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沈千姿這才正眼看向她,勾脣冷笑:“我是什麼人你沒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這地兒是我的就是了。”
女子瞪大眼,正惱怒的想再說話時,突然見到沈千姿身後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男人身姿頎長,容貌俊美無雙,身着白淨的裡衣如謫仙一般出現。
“王爺?”
月欽城冷着臉將沈千姿給拉到懷裡,連個眼角都沒給門外的人,突然‘嘭’的一聲將房門重重的關上了。
“明珠,讓此人立馬滾開,若是再打擾本王就寢,就讓侍衛按照沈小姐說的去做,直接拖出去杖斃處理!”
房門內,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傳出,聲音不大,可卻冷漠得讓人腳底生寒。
陌生女子張着嘴,望着房門的雙眼中莫名的生出一絲怯意,剛準備再說什麼。明珠兩步過去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扯——
“趕緊滾!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
房裡
沈千姿被月欽城抱在懷中,有些不滿的瞪他:“不是說府裡的事都讓我做主嗎?你插什麼手啊?”
如今她掌管着淮陽王府的經濟大權,正想找個幾乎耍耍威風呢。
月欽城哭笑不得。他還不是怕這小心眼的女人被那些人影響了心情。她若受氣,最受影響的可是他。
“這些事你讓他們去做就是,不需要你親自出面。你何必自己找不快給自己添堵呢?”
“哼!”沈千姿白了他一眼。
擡手摟上了他脖子,她有些沒臉沒皮的命令道:“趕緊的,抱我去睡覺!”
早點睡個美容覺,明日精神纔會好。
剛纔她看到了,那女的不過就是一名丫鬟,但卻如此囂張不講理,想來那郡主也是個不好對付的。
想想也是。寧太后親自選的人,會是善渣嗎?
翌日一早
沈千姿還在睡夢中,就被外面的聲音給擾醒了。
而身旁某個男人卻還沉沉的睡着,似乎一點也沒受影響。
昨日淮陽王府迎娶側妃,皇上特准了月欽城三日假,所以沈千姿纔有機會欣賞美男入睡的畫面。
她沒有立刻起牀,而是安靜的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認真的欣賞起來。
他長得很迷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的。
別看是個男人,可這臉卻面若傅粉,膚質比抹了脂粉的女人還好,這點可是連自詡萬人迷的她都自嘆不如。
那五官猶如畫筆勾勒出來似的,精緻唯美、深邃迷人。這般安靜的他,宛若靜態中的謫仙,不惹纖塵。她幾乎都有些難以想象,這麼唯美不真實的男人居然會有那麼多變的面目。
他時而正經嚴肅、時而陰沉冷冽,時而怒吼暴戾,時而鎮定內斂,時而也無賴無恥……
可想而知,這人脾氣有多古怪?
想到什麼,沈千姿不由的失笑。
她現在懷疑這男人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
好的時候對她溫柔細緻,兇的時候就跟豺狼猛虎一樣。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嫌累?
“一大早的就在傻笑,可是被本王迷昏了神志?”
摟在沈千姿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男人調侃的聲音響起。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笑着嗔了他一眼:“這話應該是我說纔對,你每天非得抱着我睡,可是被我迷昏了神志?”
月欽城突然低低的笑出了聲。他不抱着能成嗎?這女人晚上睡覺不老實,不把她手腳纏緊點,指不定哪天就被她踹牀下去了。
沈千姿可沒心情陪他笑。
外面的爭執聲還在,她趕緊推了推他:“既然你醒了就趕緊出去看看,這一大早就跟鬧山的麻雀似的,煩死個人了。”
本來她想出去看的,可人沒睡飽,做事都沒勁兒。
月欽城斂回了笑,俊臉也沉了沉。在她脣上啄了一下,他什麼話也沒說,將她放開隨即起身穿戴起來。
是挺煩人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一早就來送死。
收拾妥當,他走去打開房門,當看清楚外面的情景時,他倏地眯起了眼眸,寒光瞬間從眸底劃過並朝門外的一干人瞪了過去。
“一早就來擾本王清淨,是想找死不成?”
房門外,站着不下數十人,有侍衛、有僕從、有丫鬟,還有一名美豔的女子。
看着房門被打開,所有人的視線紛紛投過去。
“王爺。”楊智最先跑過去,趕緊稟報經過,“寧側妃一早來槐院,說是要給您敬茶,屬下告知她您還未起,但她不聽,說是要在槐院等着您服侍您。屬下已經跟她說過您不喜被人打擾,可寧側妃執意不肯離去,還把她院子裡陪嫁的人都叫了過來。”
月欽城抿着薄脣,半眯着眼,眸光寒徹的落在楊智的臉上,突然問道:“誰打的?”
楊智撇嘴,一臉的委屈:“王爺,是寧側妃讓人打的。寧側妃嫌屬下話多,就讓人對屬下動手。”
“寧側妃。”月欽城冷眼朝院子中睇視過去,晦暗不明的眸光落在那抹最美豔的女人身上。
被點到明,寧珍踩着小步走了過去,窈窕的身段在豔麗的服飾下,算得上院子裡最吸引人的一道風景了。
“珍兒拜見王爺,王爺萬福。”端莊的行了一禮,寧珍擡起頭,精緻的五官帶着精心描繪的妝容,美豔動人。那端莊的舉止,嬌柔的聲音,怎麼看都不像楊智口中所形容的女人。相反的,面前的女人看起來格外的溫柔賢淑。
“楊智。”月欽城正眼都沒瞧他一眼,冷冽的目光瞪向楊智,“給本王打!她讓人打你多少,你給本王十倍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