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傷了柯君然的那個殺手, 木流南雖然一直耿耿於懷,但是幾個月下來始終沒有線索,對方也沒再有什麼動作。況且元日他們是要進宮住上一段日子的, 柯君然要事先處理好武林盟的事務, 木流南也忙於離塵教的事務, 只好將那殺手的事暫時放下。
兩人在元日前一個月就住進了宮內。所謂有心栽花花不發, 無心插柳柳成蔭。本來已經決定暫時放下殺手那件事, 好好在宮內放鬆一些日子,哪知卻無意間找到了那個殺手,而那殺手竟是絕谷谷主的貼身護衛夜尋。(詳見《獨寵後宮》53-56章。)
雖然那時因爲一些原因任赫連絕帶走了夜尋, 但是木流南心裡從未想過就這麼放過他。只是後來事情太多,又是兩個小侄子的百日宴, 又是封后大典, 他們在皇宮裡呆了許久。
值得一提的是, 慕子書的封后大典與木流南的封妃儀式是一同舉行的,他如今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王妃了。
當然, 儀式都是在皇宮內舉行的,雖然已經昭告天下,但是並未透露木流南的江湖身份,因此對他和柯君然並無影響。
雖然在皇宮的那段時間也時不時地回過武林盟,但是這麼多事情下來, 真正回到武林盟空閒下來已經是六月份了。
這幾日, 木流南一直在思考怎麼找夜尋報仇, 就算有赫連絕護着他, 他傷了君然就得付出代價。但是他們已經知道了君然王爺的身份, 要是貿然得罪了赫連絕,他把君然的身份透露了出去, 對君然和皇宮定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木流南本想僱一批外面的殺手去給夜尋一點顏色瞧瞧,但是又覺得外面的殺手靠不住。再三思考無果之下,木流南終於決定要和柯君然去商量商量。
自從上一次吵架之後,木流南就養成了與柯君然坦誠相待的好習慣,自己有什麼想法都喜歡主動地找他談談。當然,其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不管他的想法是好是壞,只要和柯君然說了,柯君然必定是溫柔地與他討論,並且極其耐心地告訴他某想法可行或不可行的原因。至此,木流南終於找到了一個讓自己舒心也讓君然放心的好方法。
這日,柯君然正在書房處理一些武林盟的事務,木流南便端着茶進來了。
“君然,喝點茶放鬆放鬆。”木流南將茶水放到桌案上。
柯君然欣然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挑眉看了木流南一眼。以往他在書房處理事務的時候,流南要麼在處理離塵教的事務,要麼在後院練武,今日怎麼得空來書房?
輕笑着將木流南拉來和自己一同坐在桌案後的軟榻上,柯君然笑問:“有事?”
木流南頷首,拿起剛纔柯君然喝過的茶水也喝了一口,才道:“君然,你還記得上次在宮內抓到夜尋的事嗎?”
“嗯,怎麼了?”柯君然將要處理的事務放到一邊,專心聽木流南講。
“你準備就這麼放過他了?”
柯君然看着木流南認真的神色,就知道他還對那事耿耿於懷。不過流南也就這性子,他要是就此放過夜尋,那反倒不像他的流南了。
“那日在宮內皇兄不是說了放過夜尋的嗎?況且赫連絕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無端針對夜尋,對我們沒好處。”
柯君然說的木流南都想過,但是即便如此,還是覺得十分不甘心。
“什麼無端針對,他差點害死你!”
看着木流南氣憤的臉色,柯君然微微一笑,將他摟入懷內,柔聲勸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我現在不是沒事嗎?你一直以來不就是擔心那個殺手還會來刺殺我嗎?如今事情明瞭了,夜尋日後也不會無故來刺殺我,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木流南皺眉,雖然是這麼個理,但是就這麼輕易繞過他了?
“君然,我不甘心。”
柯君然呵呵一笑,輕拍了幾下木流南的背,寵溺地問:“那你想如何?”
木流南皺着眉沉思了一會兒,君然說的都有理,那赫連絕對夜尋也不像是主子對護衛的樣子,說了放過夜尋還找他麻煩的話,難保赫連絕不會鬧出點什麼事來。他還沒有閒到自找麻煩這個地步,但是不給夜尋一點教訓,他心裡實在是不甘心。傷了他的君然,豈能輕饒?
“總得讓我出這口惡氣。”靠在柯君然懷裡,木流南悶悶地低語。
“你想怎麼出氣?”
“我想和夜尋打一場。”
柯君然輕笑,“你明知夜尋武功不如你,說出去不怕別人笑話?”
木流南輕哼,擡起頭來看他,“那又如何,我只要能出氣便是。”
“你覺得赫連絕會允許夜尋應戰,任你打傷?”
“哼,這是我與夜尋之間的事,不讓赫連絕知道便是。我若發了戰帖,夜尋不來便是沒膽,那我也不必與一個懦夫置氣。”
聽木流南說的理直氣壯的,也不知他哪裡得出的這樣一個結論。想來他也不過是想出了口氣罷了,柯君然也不忍拂了他的意思,只要他不鬧出什麼事就是。
“好,那我這便派人送戰帖給夜尋,你自己可得注意分寸。”
木流南笑着點了點頭,“我有分寸的。”
於是,幾日後的傍晚,某處懸崖邊,兩個男子冷臉對峙着。
這兩人便是木流南和獨自前來應戰的夜尋。
夜尋四處看了眼,他本以爲木流南會和柯君然一起來,沒想到也是獨自前來。
“別看了,公平起見,君然沒跟來。”木流南涼涼地道。
夜尋木木地點了點頭,看着木流南問:“木教主是爲了血蠱一事來爲柯盟主報仇的吧。”
木流南輕哼,“知道你還敢獨自前來?你知道自己打不過本教主的吧?”
夜尋再次木木地點頭,“血蠱一事本就是我的錯,前來應戰是應該的,傷了柯盟主我很抱歉。”
“抱歉?”木流南輕笑,“一句抱歉就完了?要是本教主差點殺了你家主子,一句抱歉也可以解決?”
夜尋看了木流南一眼,隨後嚴肅地搖了搖頭。
木流南嗤笑,“既然你也認爲抱歉沒用,那就接招吧!”
說着,木流南也不給夜尋反應的機會,抽出長鞭就向他凌厲地劈去。
夜尋連忙翻身避開,拔劍接招。
夜尋的武功是遠遠不如木流南的,木流南雖然牢記着柯君然叮囑的不要傷了夜尋的性命,但是一招一式還是極其凌厲地向他的致命處逼去。
知道木流南狠厲的個性絲毫不輸於自家主子,夜尋對他的殺招倒是並不意外,防備的時候也更加註意警惕起來。他前不久才知道主子對自己的心意,主子還不知道他出來應戰的事,他一定要留着命回去。若是他出了什麼事,主子說不定會發好大一場脾氣,他捨不得主子難受。
木流南像是看出了夜尋的心思,揮鞭纏住夜尋的劍,將他連人帶劍拉近自己,隨後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不滿地道:“本教主答應了君然不殺你的,你給本教主專心點!”
夜尋驚訝地睜大了雙眸,木流南竟然沒想殺他?
木流南嫌棄地看了眼自顧自驚訝的夜尋,一把把他扔開好遠。
“命給你留着,會不會斷手斷腿的可就看你造化了。”
夜尋一聽,連忙打起精神來應戰。斷手斷腿可不行,他還得伺候主子呢!
見夜尋化守爲攻,木流南也警惕起來。雖說夜尋武功不如他,但好歹也是赫連絕的貼身護衛,也算是個高手,不可輕敵。
傍晚的懸崖,夕陽西下,餘暉照到他們這裡,映出一片飛舞的塵土,鞭子與劍交纏的聲音也十分明顯。
夜尋十分注意自己不被木流南打傷,但是身上還是避免不了地多了兩處鞭痕。
既然答應了君然,木流南自然也就沒有對夜尋起殺心,看到夜尋被自己打傷,心裡就有一股報仇的快感。正想着下一鞭往哪裡下手,忽然迎面破空飛來一支速度極快的飛鏢。
木流南神色一凜,連忙旋身避開,鞭子一揮便將那飛鏢捲了過來。
“木教主真是閒適,揮着鞭子在教訓本座的小寵物?”
飛鏢自然是絕谷的飛鏢,木流南一眼便看出來了。
赫連絕飛身而來,站在夜尋身旁,臉色陰晴不定,長臂一伸,便把夜尋攬進自己的懷裡。
夜尋此時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兩處鞭傷,他是瞞着主子出來的,聽主子陰沉的語氣,主子一定是生氣了,當下便做小伏低狀,乖乖地呆在他的懷裡不說話。
赫連絕突然出現,木流南也沒有什麼吃驚的表現,也沒有被他撞見的尷尬。
“本教主可是發了戰帖的,怎麼,谷主不知道?”
赫連絕輕哼一聲,不置可否,只道:“木教主有仇必報的性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厭煩。”
“彼此彼此。”木流南涼涼地道。
“本座沒記錯的話,那日在皇宮內已經把事情解決了,我們如今可是兩清的關係,木教主還要爲難本座的小寵物,就不怕本座一時口快把不該說的事情說出去?”
木流南不爲所懼,淡淡地道:“爲難?本教主可是光明正大地發了戰帖與夜尋比武,谷主這麼喜歡小題大做?”
“喜歡小題大做的不是木教主你嗎?多大點事兒,耿耿於懷,柯盟主怎麼受得了你的。”
“多大點事兒?”木流南冷着臉看他們,“夜尋差點殺了武林盟主也能被你稱爲小事?”
“哦~”赫連絕陰陽怪氣地笑了笑,隨後摸了摸夜尋的頭,寵溺地道:“小寵物做錯了任何事,本座都不會在意。難道柯盟主對木教主沒有這麼寬容?哦,本座想起來了,據說之前木教主殺了幾個人,柯盟主還因此與你吵了一架?”
赫連絕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木流南臉色有些難看,他與君然怎麼樣,哪裡輪得到別人說三道四?!
赫連絕倒是完全不在意木流南的臉色,繼續道:“你看看,不就是殺了幾個人嗎?柯盟主就爲那一點小事就責怪你,本座的小寵物就是殺光了所有人,本座都不會皺一下眉。柯盟主對你也就那樣了,木教主,白道不適合你啊。”
木流南氣極,冷聲道:“胡說八道!”
看木流南被氣得臉色發白,赫連絕摟着懷裡的人輕笑一聲,“得了,解藥拿來吧,本座也不想鬧得大家都不痛快不是?”
木流南此時也沒心情與他們玩,也不希望赫連絕把君然的身份說出去,冷着臉將鞭子上毒的解藥扔了過去便轉身就走。
赫連絕接住解藥,看着木流南的背影繼續笑道:“柯盟主對你那麼苛責你還回去?還是考慮考慮重歸□□吧。”
本想與夜尋打一場出口氣的,結果倒是把自己氣着了!
木流南沉着臉,十分不高興地回了武林盟。
陰沉沉的樣子,武林盟弟子看了誰都不敢上前搭訕。
聽到弟子們的稟報,柯君然連忙出來領他,果然看見出去的時候還意氣風發的人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木流南一路都是冷着臉的,看見柯君然來領他,忽然就露出了一些委屈的表情。
柯君然輕笑一聲,心想定是誰又惹得這人不高興了,連忙上前將人摟入懷裡往他們的寢房去。
回到寢房坐到牀邊,木流南就悶悶地把頭埋進了柯君然的懷裡。
不是去和夜尋比武了嗎?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柯君然溫柔地撫着他的後背,柔聲道:“流南,怎麼了?”
木流南緊緊地抱着柯君然,悶悶地道:“赫連絕說不管夜尋做錯了什麼,他都不會在意。”
“赫連絕?他也去了?”
木流南悶悶地點頭。
柯君然輕笑着撫着他的後背,問道:“流南,你想說什麼?夜尋做錯什麼赫連絕都不會在意,所以你覺得上次你殺了幾個人我就責怪你錯了是嗎?”
木流南皺眉,擡起頭來看他,搖頭道:“也不是,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聽他那麼說我就是不舒服。”
聽他這麼一說,柯君然就知道他是在鑽牛角尖了,拍了拍他的背,柔聲道:“嗯,我知道了。你知道我是爲你好,但是你也希望我像赫連絕對夜尋一樣包容你的一切,是不是?”
木流南略一思考,好像就是這麼個意思,於是悶悶地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我還要怎麼做?看着你殺人我什麼都不管?”
“不是。”木流南皺眉,以君然的身份,阻止他濫殺無辜是他的職責。況且他自己如今也是王妃了,又是武林盟主夫人,自然也不該濫殺無辜。君然說他也是應該,況且君然已經很包容他了,他脾氣那麼壞,君然照樣寵他愛他,哪裡都很好,他做什麼要拿赫連絕那種混賬和他的君然比?
想清楚了這些,木流南忽然哼了一聲,隨後抱着柯君然道:“君然,你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歡,赫連絕那種混賬根本沒法和你比。”
鑽牛角尖的人這麼快就想清楚了,柯君然覺得很欣慰,低頭在他脣邊輕印一吻,笑道:“你能想清楚便好。夜尋那事如今可以放下了?”
木流南輕哼一聲,“赫連絕故意說那些混賬話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哪能就這麼饒了他們。”
柯君然又是一陣頭疼,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人不知又想做什麼,真是被自己寵壞了。
這次木流南學乖了,他也懶得再和赫連絕他們正面交鋒,赫連絕此人陰險狡詐,與他有一點交集都讓木流南覺得渾身不舒服。於是,木流南從葉洛那裡得來了一種怪藥,隨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絕谷下在夜尋的茶水裡,然後又悄悄回了武林盟坐享好戲。
柯君然自然也知道木流南的計劃,對他這種陰險下藥害人的行爲,因爲沒有傷人性命,柯君然稱其爲——調皮。
某夜,赫連絕與夜尋辦情|事,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是就在還動作沒幾下的時候,夜尋忽然疼痛難忍地叫了出來,緊緊地摟住了自家主子,手勁大得很。
赫連絕嚇了一跳,以往就算辦事的時候有些粗魯,夜尋也從未如此痛過,不由得連忙停下動作,擔憂地道:“夜尋,怎麼了?”
夜尋臉色蒼白,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爲什麼小腹那裡疼得那麼厲害?
“主子……好疼……”
若是一點點疼,夜尋是絕對不會說的,他既然這麼喊疼了,那定是疼得厲害了。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赫連絕連忙穿上衣物讓人去請大夫前來診治。
大夫診斷了許久,期間用十分奇怪的目光看了夜尋好幾次,隨後才得出了一個震驚衆人的結論。
“這是夫人吧?夫人這是有身孕了。”在家裡還女扮男裝?某大夫想。
“身孕?!”赫連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夜尋怎麼會……
夜尋也被嚇了一跳,蒼白着臉色看着赫連絕,他怎麼會有身孕?他是怪物?
“的確是有喜了!老夫不會看錯的。有了身孕房事還是剋制點的好,別再動了胎氣,老夫去開些安胎的藥方就沒事了。”
赫連絕還在震驚中,隨手揮了揮袖袍,讓下人跟去抓藥。
“今日的事,誰都不準說出去!”
“是,谷主!”
人都走後,赫連絕才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坐到牀邊看着臉色蒼白的夜尋,替他蓋實被子。
“夜尋,你並不是喬維族人,你最近有沒有吃什麼藥?”
夜尋自然不是喬維族人,他身上並無任何胎記,這點不會有錯。
夜尋也被嚇到了,呆滯地搖了搖頭。他不是喬維族人卻懷孕了,他一定是怪物,主子一定會嫌棄他的,怎麼辦?
赫連絕皺了皺眉,沒有吃那傳說中的育子藥的話,不是喬維族男子卻能懷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夜尋看見自家主子皺着眉,就覺得自己心裡也是一片冰冷,默默地垂下了頭,等待主子的決定。
見夜尋垂了頭,以爲他也被這事嚇到了,赫連絕俯身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別怕,明日我們去武林盟找葉洛看看,不會有事的。”
主子竟然沒有嫌棄他?夜尋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他,紅着眼睛低聲問:“主子,不覺得屬下是怪物嗎?”
赫連絕坐到牀邊,將他扶起摟入自己懷裡,難得溫柔地親了親他的脣,安撫道:“不會,不要胡思亂想,若真是有了身孕,那自然就是我們的孩兒,日後繼承了絕谷也不錯。”
夜尋十分感動地回抱住自家主子,抽着鼻子道:“主子會留下他?”
“我們的孩兒自然是該留着。別怕,先睡一覺休息會兒,明日我們就去武林盟。”赫連絕輕柔地將夜尋放倒在牀上,替他蓋好被子。
夜尋點了點頭,閉眼入眠。
兩人去了武林盟找葉洛診斷,葉洛自然是知道其中緣由的,但是爲了讓木流南出了那口氣,還是順了他的心意。
大堂內除了赫連絕和夜尋之外,就只有葉洛和百里傾雲。
“從脈象上來看的確是喜脈,莫非夜尋也是喬維族人?”
葉洛說得一臉嚴肅,沒人會懷疑這救死扶傷的神醫竟在這裡設計人。
赫連絕皺眉,不置可否。夜尋沒吃過育子藥,要是再讓別人知道他不是喬維族人,必定會被當成怪物,因此赫連絕並不正面回答葉洛的問題。
“如此,他腹內的孩子可還好?日後要注意些什麼?”
對他的避而不談,葉洛也不在意,只拿出筆墨紙硯,邊寫邊道:“脈象上看一切皆好,我開些方子,照着吃些補藥安心養着便是。不過,那種事還是不做爲妙。”
懷了身孕不能辦情|事?赫連絕對此非常不滿,但是爲了夜尋着想,也只能忍着了。
“好,多謝葉神醫了。”
赫連絕和夜尋走後,偷聽的木流南才走出來,十分不吝嗇地給了葉洛讚賞的一眼。
葉洛和百里傾雲對視了一眼,都無奈地笑了笑,流南果真是被君然寵壞了。
赫連絕和夜尋也過上了小心謹慎的安胎生活。夜尋究竟因何懷孕還是個謎,赫連絕不敢有任何差池十分小心地照顧着他,生怕他有一點閃失。
夜尋雖然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男子的身子受孕生子,但是能夠爲主子誕下子嗣也覺得很滿足,況且這幾個月來主子對自己百般照顧,夜尋也很享受,很開心。
但是,六個月過後,問題來了。
起先是以爲夜尋身爲男子不同常人,所以肚子突地不那麼快不那麼明顯。但是!這都六七個月過去了,說好了懷孕的人爲何小腹一片平坦!
於是,時隔六個月,兩人又去了武林盟。
這日武林盟有些熱鬧,因爲兩個小皇子,柯君然和木流南的兩個小侄子也在這裡。兩個孩子還小,才一歲,像兩個糯米糰子一樣,一個窩在木流南懷裡,一個被百里傾雲抱着。
看到赫連絕和夜尋來,木流南涼涼地道:“聽說夜尋懷孕了,這麼快就生完了?我記得朝兒和暮兒明明是子書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們怎麼這麼快?”
赫連絕冷哼一聲,不理木流南,攬着夜尋去葉洛那裡。
葉洛倒是十分客氣禮貌,“谷主此番前來所爲何事?夜尋怎麼了?”
赫連絕嘆了口氣,看了夜尋一眼,對着葉洛道:“夜尋根本沒懷孕。”
葉洛一臉驚訝,連忙替夜尋探了探脈象,“這是正常的脈象,夜尋流產了?”
“並無,葉神醫你確定沒誤診?夜尋的肚子從頭至尾就沒有變化過。”
葉洛皺了皺眉,“果真?可是照之前的脈象的確是喜脈無疑,不是有別的大夫診過嗎?若真是誤診的話,夜尋你那幾日定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導致脈象紊亂。那日房事忽然肚子疼莫不是谷主你做得太狠了些?”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那時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誰還知道?如今還不是任葉洛說?
赫連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說了句‘麻煩葉神醫了’就帶着夜尋離開了。
木流南終於出了口惡氣,心情十分愉悅地抱着小侄子去書房找柯君然了。
至於真相?自然就是木流南下的那藥,給人一種懷孕的假象,事實上根本沒有懷孕。
赫連絕兩人回了絕谷之後,夜尋覺得十分對不起自家主子,這麼一場鬧劇害得主子顏面盡失不說,之前主子對孩子降生的期待也生生的滅了。
心裡覺得愧對主子的夜尋十分難受,默默地又想自己去刑堂領罰。
可是如今夜尋在絕谷的地位,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就是谷主夫人無疑了,誰還敢對他動手啊?!
於是,得到屬下的稟報後,赫連絕又怒氣衝衝地去刑堂把夜尋拎了回去。
“你又在做什麼?我說過的話你又不記得了是不是?!”
夜尋自然記得,主子說過不許他再受傷,可是除了去刑堂領罰,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主子,對不起,都是屬下的錯。”
赫連絕無奈地輕嘆一口氣,將人拉來摟入懷裡,“不是你的錯,和你沒關係,別亂想,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夜尋乖乖地趴在赫連絕的懷裡,看不見他的表情,擔憂地問:“主子不生氣了?”
赫連絕輕哼,“我只氣那該死的誤診白白耽誤了我們六個月!”
說着,赫連絕便打橫抱起了夜尋往房裡去。
明白主子的意思,夜尋也不掙扎,乖乖地任他抱着去牀上,只要他不生氣就好了,其他的他都願意順着他的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