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前一天,我點開QQ刷空間,同學們紛紛轉發好運說說、錦鯉圖片、加分圖片。
我找了簫慢,兩人開了語音通話,一起臨時抱佛腳。
我們幾個去了樓下考試。
期中不僅僅是一次考試,更是各個班之間那些尖子生的比拼,四個班,每個班的前十都到了那裡去。
對我來說還有些特殊。
簫慢前幾次在班級排十一,沒法下去。她只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說:“加油。放學以後我找你。”
“考數學就算是不會也不能睡覺哈。”我回答說。
我的位置被安排在最後面,一見這個位置,我不知道爲什麼當即心裡一陣慌亂,但瞧見玄竹就在我的右上角,左上角是淥羽,再前面一位是姝彤,我整個人又鎮定了。
那天起了風。
前面有提到,我的腿在幼兒園的時候落了病根,成了“晴雨表”。門大開着,那個風“呼呼”直灌進來。我覺得身子不冷,可腿卻難受得緊。
從膝蓋處感覺到發涼發疼,一直蔓延到腳後跟;腳後跟是最嚴重的,因爲風直吹,那一塊全是冰涼冰涼,由內而外的冰冷。
試室裡又黑,沒開燈。
前面幾場我還能撐住,到了最後,輪到語文考試的時候,我便開始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腹部開始作痛,那種夜裡肚子着了涼的痛感,一陣一陣的。我的語文卷子很快就寫好了,當時很想趴下去睡覺,偏偏監考老師是我們班的老師。那些天老師們還警告我們,考試睡覺的得罰,語文老師更是表示,空白的得罰,就連選擇題錯了簡單的,也得罰。
所以我只好捂着腹部弓着腰,強行讓自己清醒着,熬到放學。
我周圍的學霸們不着急回家,便在那裡討論語文選擇題答案。看起來,大家都被語文老師嚇怕了。
玄竹來問我選擇題。
我說:“B。”
“B?”他一臉疑惑,又看了看卷子,撓撓頭,“爲什麼選B?不是選A嗎?”
淥羽聽到聲音,過來一起看,“選A啊這題,不是很簡單嗎?”
我再仔細一瞧,發現,題幹寫的是“錯誤”,而我看成了“正確”。當即感覺五雷轟頂,腦子猛地都白了,支支吾吾地說:“我好像……看成了是正確的了。”
姝彤聽到了,趕緊湊過來,拿過玄竹的卷子,大寫的震驚,“完了。”她的表情變得哭笑不得,“我也看成正確的了。”
“你倆完了。”若讌投以同情的目光,同時將手放在我肩膀上,輕輕按了一下,以表安慰。玄竹更是拿出筆來當香,對着不知道哪拜了幾拜,口中唸唸有詞:
“保佑保佑……”
我是又緊張,卻又想笑。
東西還沒收拾完呢,語文老師就在那裡說:“初一四班的青瞑和姝彤,留下來。”
話音剛落,所有人齊刷刷往我們這邊看,都想知道是哪個人要倒大黴。
沒多久,其他人陸陸續續離試室。
看着人越來越少,我的不安達到了極點,已經在腦子裡想着呆會如何應對語文老師的問題。
姝彤不太敢走過去,我只好走在前面,她過來後,站在我旁邊。
語文老師拿着我倆的試卷,“啪”一聲砸講臺上,責問我們:“爲什麼選錯?”
我們低着頭,不敢出聲。
“爲什麼?你說。”
語文老師問我。
我只能硬着頭皮說:“我看錯了……”
“看錯了?”這句話似乎惹到了語文老師,她的聲音提高,拍着卷子說:“看錯了?!一道題三分啊妹啊妹!三分!中考你多這三分都能去個更好的高中;高考多一分都能甩上千人啊!”
我點了點頭。
“那你呢?也是看錯??”
姝彤可能是覺得語文老師因爲我的話而那麼氣,生怕回答得和我一樣也招她的罵,但一時間又想不出來說什麼,支支吾吾地來了一句:“我……我不會……”
這簡直是火上澆油!
班裡能排前十,年級排名能到二十幾名,語文考試能拿年級一二名的人,跟語文老師說,這道所有人都會的選擇題她不會……
我已經在心裡爲她祈禱了。
語文老師對她就是一頓罵。還時不時地也說我幾句,但說得不兇。估計是看我一直低着頭,以爲我委屈了,還特別提了一嘴:“我平日可是很疼你的。”我點點頭應“是”,她就只說姝彤,不說我了。
在我印象裡,語文老師都對我有些偏愛。
姝彤眼圈微微泛紅,一直在按着自己的手轉移注意力。那張小圓臉上寫滿了“忍”字。
語文老師也沒說得太過火,她還說換作以前,我倆得叫她罵哭;說完纔不便宜我們,要求我們從今以後做練習後,都得來找她說說選擇題。
我們點點頭,看着她離開,鬆了口氣。
爲了緩解氣氛,我跟姝彤說:“現在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她衝我勉強地笑了笑,我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可以安慰的話,畢竟被語文老師講一頓肯定會在意。
我問姝彤以後怎麼辦,她只淡淡說:“按她說的做咯。”之後便走了。
走的時候,儘管心情不好,她仍然擡頭挺胸,步伐堅定。
我呆在那裡,想到了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那是開學後幾天的一箇中午,我正寫字,別的村的同學忽然笑起來,對着教室門口那招手,叫着:“派派!”
這是她的朋友對她愛稱。在我們這邊,有“俊俏”、“好看”、“漂亮”的意思。不得不說,姝彤確實好看,小圓臉杏仁眼,皮膚不算很白,笑起來很可愛,她剪了短髮,看上去酷酷的。看到她我才明白,網絡上說的“可鹽可甜”是什麼樣的。她給人一種自信的感覺,雖然我總覺得她的自信有些是硬凹出來的,但是我還是難免會羨慕她,因爲人緣也不錯,男生女生都聊得來。成績也不錯。
我覺得與其的交集應該挺少的。卻沒想到因爲這次考試,我便和她的關係更進一步。考試後加了她的QQ,甚至給她的備註成了“盟友”。平日裡打招呼,也會這麼叫她。
將她當成我初中第三個熟悉且關係好的人,我覺得非常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