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倧隱約間察覺出來了些什麼,便再次追問道:“師叔祖,您是不是已經知道誰是行竊者了?”
藥無常呵呵一笑道:“你這個臭小子倒是鬼精,那你說說看,你從哪裡看出來老夫已經猜到了呢?”
少倧認真的出聲道:“九極門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您肯定不會置之不理,既然您這麼做,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您早已知曉行竊者是誰,只是您不想打草驚蛇。”
“哈哈,有意思!”藥無常邊走邊笑道:“你小子分析的倒還有些道理。”
少倧一愣道:“師叔祖,那您倒是說說,您猜到是誰了呀?”
藥無常卻反問道:“既然是生怕打草驚蛇,老夫怎麼會告訴你呢?”
“可是這……”
“可是什麼可是?真相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誰都有可能是兇手!”藥無常神秘的出聲道。
少倧撇了撇嘴道:“切,我看您根本就不知道,還在那裡裝高深莫測!”
“什麼?你這個臭小子!你敢質疑老夫?老夫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啊?老夫就是偏不告訴你!”藥無常激動道。
少倧眼看激將法也無用,便泄了氣道:“行行行,那弟子就等着看您的好戲!”
“哼,臭小子,別自以爲是的瞎琢磨了,一切自有定數。”
“行行行,您老厲害!”
少倧不再出聲,此時身後的慕彥苓正在詢問着趙二縱火此事的前因後果,在得知了少倧被陷害之後,慕彥苓表現出來了一副極爲驚恐的樣子,同時口中不停呢喃,難以置信此事會發生在九極門。
很快,一行四人來到了位於易市左後方的一排屋宇前,這一排屋宇明顯與供修真弟子所住的屋宇不同,這一排屋宇的佔地範圍很大,且整體的輪廓顯得很厚重,不像是供修真者入住的樣子,而且每間屋宇的門外都鋪着青磚,青磚上生滿了苔蘚,更可以證明這裡人跡罕至。
藥無常停駐了腳步,繼而指着眼前的一排屋宇出聲道:“這些廂房啊,都是咱們九極門用來存放東西的,布料也在這裡面,少白頭,手法生疏了嗎?”
“什麼手法?”少倧一愣。
“製衣啊!你不是裁縫嗎?如今踏入了修真,還能……”
“哎呀,師叔祖,這個您放心,完全沒有問題,只不過啊,我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您受累趕緊去再請一些裁縫來吧,不然上千件的衣物,我還能有活命嗎?”少倧抱怨道。
藥無常笑了笑,回聲道:“行行行,放心吧,就算老夫不去請,花兒肯定也不忍心讓你一個人。”
“呃,哈哈……”少倧尷尬的笑了笑,算是迴應了。
緊接着,藥無常率先走上前去,打開了一間廂房的木門,頓時,一屋子的布料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少倧甚至驚呆在了原地,那滿屋子的布料堆積成山,別說做上上千件衣物了,就算是幾萬件,也足夠了。
“老子開裁縫鋪的時候,也沒見過這麼多料子啊!”少倧不禁在心底感慨道。
很快,藥無常交待了任務,製衣的工具也都安然的放在了廂房中,不再多說,藥無常便離開了,將少倧和慕彥苓,以及趙二給留在了人跡罕至的廂房中了。
看着藥無常遠去的背影,少倧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卻是想着藥無常到底想要做什麼?仇宮冽明明就好端端的在這裡,可惜就是差一個契機,一個對於九極門來說,很重要的契機。
看到少倧發愣,趙二伸手拍了拍少倧,繼而出聲道:“少白頭,想啥呢?趕緊做衣裳吧?”
“啊?呃,好……”少倧繼而轉身道:“我是在想,師叔祖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啊?”
趙二則是驚魂未定道:“管他呢!咱們現在清白了,就夠了唄!”
“不,不夠!趙兄此言差矣!”慕彥苓突然插話道:“既然真正的兇手還沒找出來,這事情便遠遠不夠,不然,他們能陷害你們一次,自然也會有第二次。”
“哈哈,對,還是彥苓兄有覺悟。”少倧誇讚道。
“可是,說着容易,做起來難啊!像少白頭說什麼房間裡肯定有痕跡,能有什麼痕跡?腳印嗎?誰能看清楚?”趙二抱怨道。
“什麼?二兒,你剛剛說什麼?”少倧像是頓時恍然大悟了一樣,瞪大了雙眼,緊盯着趙二。
趙二看到少倧的眼神,被嚇的抖了抖肩,繼而楞道:“我說……你說的什麼痕跡,說着容易,做起來難啊!”
“不,不是這句!”少倧聚精會神,欣喜的神色溢於言表。
“不……那痕跡,是腳印?”趙二楞道。
“對!就是這句!”少倧一拍腦門道:“我早先就該想到了,既然會有蛛絲馬跡,那麼最明顯的就是腳印!”
“可是啊……”趙二疑惑道:“入室行竊的人肯定會小心翼翼的,怎麼可能會留下腳印呢?再說了,就算有腳印,不說能夠被風吹亂,也被房間的主人來來回回的給踩掉了!”
“就是呀!”慕彥苓也跟着附聲道:“少倧兄,而且咱們九極門裡這麼多房間,你總不能一間一間的尋找吧?”
少倧自信的微微搖頭道:“不,根本不用查那麼多房間,只要一間就足夠了,而且,我保證,這一間裡一定有腳印。”
“噢?真……真的嗎?哪一間啊?”趙二和慕彥苓錯愕的齊聲道。
少倧卻是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道:“所謂天機不可泄露!”
“你……”
“好啦,這樣吧,你們兩個先幫我把這些布料分割好尺寸,我要去挽救一下那個腳印,不然就來不及了!”少倧急匆匆的出聲道。
沒等趙二和慕彥苓回話,少倧便轉身跑開了,方向正是朝着藥綠花的綠閣。
沒錯,少倧肯定的那一間房間,正是藥綠花的綠閣,爲什麼會這麼肯定呢?是因爲就在少倧上一次因受傷進入綠閣之後,少倧注意到,在藥綠花轉身走入屏風之後,像是在翻找什麼,後來也知道,藥綠花去是拿草藥了,而最重要的就在這裡,少倧看到那屏風之後的地板上,灑落在許多顆粒極小的細沙和泥土,想來該是那些草藥根系上灑落下來的。
而藥綠花的木牀,則在屏風後的正前方,若是想要接近藥綠花的木牀,從而拿走藥綠花的衣物的話,那勢必要經過滿是細沙和泥土的地板,這樣一來的話,腳印自然會清晰可見。
不過這還不足以讓少倧更爲肯定,而讓少倧更肯定的原因,則是仇宮冽,對,沒錯,出於仇宮冽對藥綠花的愛慕之情,別的房間不敢說,但仇宮冽進入藥綠花的房間裡,自然會駐足停留,甚至會端詳睡夢中的藥綠花,這對於腳印的留下更有幫助。
想到這裡,少倧便快步的朝着藥綠花的綠閣跑去了。
當少倧來到綠閣的門前之後,卻發覺綠閣的房門緊閉着,於是少倧便踱步走上前去,敲了敲房門,出聲道:“師尊,你在裡面嗎?”
沒有回聲。
少倧又敲了一遍道:“師尊,我是少倧,你在嗎?”
片刻之後,房間裡才幽幽的傳來了藥綠花的聲音:“恩?少倧嗎?我在,你進來吧。”
少倧這才緩緩的推開了房門,等走進了房間後,少倧第一眼先是去看那屏風後的地板,好在那些細沙和泥土都還在,沒有被藥綠花給清理掉,只不過不離近一點看的話,還看不清到底有沒有留下腳印。
“少倧,請等一下。”
藥綠花說着話,從木牀上下來,隨手拿了一件流蘇的紗巾披在了肩上,緩緩的朝着少倧走來了,少倧注意到,此時藥綠花的神色有些憔悴,全然和以往不同,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師尊,你……你怎麼了?”少倧擔憂的問道。
藥綠花卻是微微笑道:“我沒事,想來可能是偶感風寒罷了。”
“風寒?”少倧驚道:“那師尊,你有沒有服藥啊?”
藥綠花微笑着搖頭道:“不用,我們修行的人若是生了病,只需潛心修煉,方可藥到病除了。”
“那還不是得修煉嗎?多麻煩,還不如先服藥管用……”少倧出聲道。
“呵呵。”藥綠花微笑着搖頭道:“沒事,你不用擔心我,說說你吧,我不是讓你等我去找你嗎?怎麼?這麼着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呢?”
少倧尷尬的笑了笑道:“師尊,是這樣的……”
接着,少倧便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藥綠花聽,只不過少倧並沒有提及仇宮冽的名字。
聽完少倧的複述,藥綠花愣了一瞬,繼而笑道:“少倧,你很聰明,我事先可都沒想到這一點。”
“呃,師尊別誇我了,我只是不想再被陷害了。”少倧低頭道。
說到這裡,藥綠花臉上閃過了一絲憐惜,繼而安慰出聲道:“少倧,你也別難過,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你造成了傷害,我很抱歉。”
“哎呀,師尊,說什麼呢?這跟你又沒關係!”
“怎麼跟我沒關係呢?在演武場上,那個熊諸和鹿鳴不是說了,就因爲我收了你……”
“不是不是,師尊,別聽那幫人胡說八道,這事跟你沒關係,再說了,我現在不是清白了嗎?我沒事的!”少倧大大方方的笑道。
藥綠花很是欣慰的點頭道:“你能不掛於懷,我很欣慰,只不過,先前師叔來時曾跟我說,說調查行竊者一事,由他來全權做主,不讓我干涉,我本來想找你,也是說這事……”
“什麼?師叔祖他到底想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