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鴇一聽李有財孃的話,忙不迭地答道:“好的,李大官人,請你這位朋友稍等。”說完還不等張旭說話,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張旭皺眉道:“李大哥,別來這套了。我不喜歡跟不認識的女子發生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人也累了,還是早點吃完,回去睡覺好了。”
李有財笑道:“張兄弟,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啊。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你這麼年紀輕輕的,晚上睡覺怎能沒有女娘相伴呢。想當年啊,你小子,可是我們那兒第一個在外面納小妾,養女人的。把人家蒲壽敏好好的一個大戶人家的閨女,搞大了肚子,變成自己的小妾。哈哈哈,你今天又裝什麼正經來着?”
張旭很是尷尬,苦笑道:“那可不一樣。我與蒲壽敏早就認識了,而且有感情了。”
李有財露出非常鄙視的神情,說道:“切,什麼感情?不就是還沒開封的大家閨秀麼?”
正說着,那老結鴇兒又帶着兩位姑娘進來,點頭哈腰地說道:“這位大官人,我們這兒,今天有一對雙胞胎姐妹,,長得一模一樣,這要是一齊侍奉起官人來,絕對有一種別情的情趣。李大官人來這兒,經常喜歡叫姐妹兩人一齊侍候。想必張大官人老人家,也一樣是喜歡的吧。你們兩個,過來,過來,趕緊侍候那位張大官人去。”
張旭擡眼仔細一看,那兩個姑娘,果然長得一摸一樣,雖然低着頭,嬌羞滿面,卻嫋嫋婷婷地走過來,一左一右,坐到張旭日的身邊,一齊嬌聲細語道:“大官人,請憐惜小女子則個。”這開聲吐氣的聲音,腔調,幾乎也一模一樣,不知道天生如此,還是特意訓練出來的。
張旭皺着眉頭,對那老鴇母說道:“把她們帶走,我不需要。”
李有財說道:“張兄弟,人別這麼掃大家的興,行不?”
張旭說道:“我不是特意想掃大家的興,是確實不想要。這樣吧,你們玩你們的,我吃飽了,一個人先去休息。你們在這裡繼續。”
李有財大覺掃興,只好對身邊的那女子說道:“算了,走,你們走吧。”
李易李風徐無雙一看如此,便也只好叫身邊的女子離開。本來挺熱鬧的一場接風晚宴,現在變得冷冷清清的。大家只好草草吃完了事。
這觀海樓聽濤閣裡,本來就是住宿的,吃飯只是附帶的。李有財既然已經爲張旭訂好了這個房間,睡房自然也歸張旭了。吃完飯後,張旭便去睡覺了。期間又有好幾個女娘來自薦枕蓆,都被張旭拒絕。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太陽升上很高,大概八點鐘左右,張旭起來洗漱過後,便往李有財在這邊的家裡過去。出這聽壽閣裡,發現這聽濤閣那塊牌子,居然是活動的,一到白天,樓裡的人,便已經把他翻過一面來,變成了觀海軒。
到了李有財安在這兒的家中,報上名後,卻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女子迎了出來。那女子長得標緻可人,腹部卻已經微微隆起。
那女子對張旭施禮萬福道:“叔叔,請稍等。我家相公還在睡覺。可能還要過一會兒。”
張旭驚訝地說道:“你家相公?你是李有財什麼人?”
那女子答道:“奴家乃相公在這兒的外室。”
暈,這原來是李有財在這兒納的外室啊。便又問道:“李有財怎麼到現在還沒起牀,我記得他以前每天都是很早便起牀,去練功的。”
那李有財的外室酸溜溜地說道:“相公昨晚與那兩個狐狸精,折騰快活到很晚,現在起得來,纔怪呢!”
原來除了外室外,還有外室啊。人家還呷醋了呢。
張旭暗笑,又問道:“嫂嫂,你孃家什麼地方的?什麼時候和李大哥相識的,什麼時候嫁給他的?”
那李有財外室說道:“我孃家本來在泗州,也是一大戶人家。這宋金戰事復起,泗州首先受了兵災。我家也難以避免,去年流落至此地,家道便沒落,正走投無路之時,恰好與相公相見,他便納我爲外室了。”
原來又是一段悲慘的故事。張旭搖頭想到。這其中,李有財不知道有沒有趨人之危。多半可能性是有的。
張旭等了好長的時間,方纔見李有財披着一件衣服,睡眼惺忪地過來。完全一幅沒睡夠瞧睡醒的樣子。一看到張旭,便非常不滿地嚷嚷道:“張兄弟,你這麼早幹什麼?大清早的不讓你睡覺,簡直是太不厚道了。”
張旭驚訝地說道:“現在還早?要是以前,你都起來,練了好幾趟功了。”
李有財瞪眼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唉,昨晚兩個娘們,折騰得夠厲害。到現在還沒睡夠。”
張旭搖頭道:“唉,那你先去睡夠吧。我先去拜訪這兒的父母官大人。等我拜訪完了,再和你說別的事情。”
李有財連忙拉着張旭說道:“別別別啊。我這起來了麼。有些事情我們先說一下,再去拜訪。再說了,現在才辰時呢,你就去找上人家衙門,裡面還沒人呢。”
張旭只得暫時作罷。然後開始和李有財兩人開始說起這八個月來的情況。說起來,李有財自去年在這兒,工作還是卓有成效的,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內,便收集了戰爭難民和失地農民三萬多人,並且運送到了流球。現在大雞公國已經有五萬多人口了,其中六成左右,都是這段時間從北方運送而來的。
而最早準備移民的白蓮教,則還只移民五千人口左右,而明教也只六七千人口,福建鄉下則是三四千人口。這主要是那邊不好公開行事,只好偷偷摸摸地幹。而這大金國,卻是官府全力支持,效率自然不一樣。
現在大雞公國的大多數人口,已經是從北方運送過來的,這其中李有財是功不可沒的。不過,現在隨着宋金兩國戰線穩定下來,並且開始議和,戰爭難民已經開始迴流了,願意漂洋過海,去流球那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人口收集開始困難。
張旭點頭理解道:“這是自然的,不要緊。不過,大金國人多地少的人地矛盾已經開始突現,失地人口已經開始增多,現在重點應該轉向收集失地人口。而且大金國各地衙門已經都答應配合,想必不會太過困難。”
李有財搖頭說道:“這失地人口,哪能跟戰爭難民相比啊。戰爭難民,三六九等,各行各業的都有,甚至識字的都有,人口素質高一些。而那些失地人口,純屬痞,懶,奸猾之輩,幾乎沒有一個識字的。這種人口,弄過來多了,將來不好管啊。”
張旭也有些無奈,說道:“現在我們哪能挑三揀四的呢。這年頭,撥到盤子裡的,都是菜啊。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說完人口問題,接着,開始說大雞公國運送過來的商品銷售情況。說起這個,李有財一臉興奮,手舞足蹈地說道:“太好了,我們送過來的東西都太好賣了。什麼香胰啊,鹽啊,鐵器啊,茶葉啊,皮革啊,只要一運過來,全部都被一搶而光。”
張旭愣道:“一運過來,就一搶而光?那鹽鐵不是官府專賣的麼?”
說到這個,李有財換上一種做賊的表情,說道:“這個官府當然專賣啊。不過啊,我們那兒出來的鹽太好了。據那些來買的客商們說,比起以前的青鹽都要好。而青鹽自漢代開始,或者是更早的時候開始,就是那些大戶人家每天早上用來洗衣牙的不二之選。而我們的鹽卻比青鹽更好,價格卻比普通的鹽還便宜。能不來搶嗎?這大金國各地鹽場的鹽監,都已經不自己煮鹽了。都是來我們這兒,買了鹽,當作自己煮的鹽,然後再高價賣出去,這其中的差價,除了讓他支付一筆錢,養活鹽場的鹽丁之了,還可以大賺一筆,何樂而不爲呢?鐵器也有類似的情況。”
張旭點頭道:“原來這樣啊。上次那個完顏煥死活不同意我們私下賣鹽,我還擔心鹽打不開市場呢。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至於其他商品,就不用擔心了。”
李有財點頭道:“是啊,什麼東西運送過來,也不用擔心賣不掉。不過,眼下最搶走的,還是你那香胰。這東西現在,已經成了整個大金國境內的貴婦人爭奪的時髦玩意了。要是那個貴婦人沒用過香胰,出門簡直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了。”
張旭笑道:“那是當然。這清潔身體,美容的肌膚的東西,自古以來,就是女人爭奪的焦點。”
李有財翻了一個白眼,說道:“美容肌膚。我都天天用了,怎麼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地方美容了。”
張旭:“……”
說了一會兒,那李有財說道:“呆在這裡,雖然很爽快,有點兒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感覺。不過,還是有點兒呆膩了,這裡的水土和雞籠完全不一樣啊,有點兒想家啊。而且,我取的二房,也懷孕待產啊。我想回去了,你看怎麼樣?”
張旭點頭道:“那行,反正一切事務,都已經上了正軌,可以把一些事情,交給別人來做了。那你準備一下,那就回去吧。不過,我去拜訪過這裡的知州大人後,還有其他許多事情要辦,恐怕要耽擱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