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把那盆試驗性質的蛆拿到了沈素貞的慈濟醫院裡,剛好那天見到的那個人,休溫被用酒擦拭降了幾天後,又升了起來。他老婆正在那裡淚眼汪汪求着沈素貞,趕緊想辦法把他徹底地醫好,要不然,他們家可真是折騰不起啊。
沈素貞安慰她一遍,然後說道:“你快用烈酒再給他擦拭一遍身體,先把體溫降下來,一定給你想辦法。只有先把體溫降下來,保住了命,纔有辦法。要不然,可就遲了。”
那女人無奈,只好拿了烈酒,去給自己丈夫擦拭身體。沈素貞這時看見張旭過來,眼睛一亮,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說道:“你過來了,拿着這個盆幹什麼?蛆養成了?”
張旭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是弄成了,還是試驗性的,不知道是什麼品種。這兒有那位病人傷口發炎的?不知道那個人願意先試試的?”
沈素貞說道:“我這兒傷口發炎的人多了去。不過,你這個方法畢竟從來沒見過的,可不能隨便試的。恐怕沒有人敢試吧?”
張旭說道:“先去問問看吧,如果別的方法實在無法治癒的話,總還有人願意試試的。不如就剛纔那個女人的丈夫吧。一個人身體反覆發燒,那能經得起折騰呢,不如先給他用吧。”
沈素貞想了想,說道:“那行,先給他用着試試看。”
接着,張旭拿着那個盆,和沈素貞兩個人進入那個人住的房間。那個人在妻子再次用烈酒擦拭身體後,體溫終於又降低了一些。只是比起上次張旭見到時,幾天的時間,那個人身體好像已經消瘦的不行,已經完全一幅皮包骨頭的樣,眼窩深陷,臉色蠟黃,精神萎頓。
張旭看他這個樣子,問道:“這個人病情怎麼樣了?”
沈素貞說道:“他的傷口發炎還是很嚴重,現在看來,他的底子已經快不行了,,要是再發一次燒,恐怕就撐不住了。”
沈素貞回答完張旭,然後轉頭,對那對人說道:“現在你的情況,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我只能試用一新的方法,給你試試看,能不能讓傷口癒合。”
那人問道:“什麼新辦法?”
沈素貞說道:“就是用蛆把你的傷口膿和爛肉吃掉,以免得污染新肉。那樣,傷口有可癒合。”
這時那人在牀上擡頭一看張旭手裡的盆。只見盆裡一大羣肉肉的小蛆蠕來蠕去,頓時臉色蒼白,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張旭嚇了一大跳,說道:“怎麼啦?怎麼會暈過去?”
他老婆說道:“我相公他自小就怕蛆蟲,一看見就會嚇暈過去。”
靠,這麼回事?張旭不由得好笑,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怕蛆?這時沈素貞說道:“那更好。他暈過去,我們更方便行事。我先把他傷口包紮解開,把蛆放上去。”
那女人看着張旭手裡盆中那不斷地蠕動的蛆,也有點兒心頭髮毛,硬着頭皮問道:“這個,真的要把這蛆放到我相公傷口上啊?”
張旭點頭道:“那當然啊,要不然怎麼蛆去吃了那些膿啊?”
那女人擔心地說道:“那這些蛆吃完了膿和爛肉當然是好的。但是蛆會不會吃掉好肉啊。會不會鑽到肚子裡面不出來啊?”
張旭愣了一下,連忙說道:“放心吧,不會的。好肉蛆是吃不動的。也不會鑽到肚子裡頭,因爲鑽不進去,鑽進去也會被悶死的。不會有什麼關係的。”
那女人半信半疑道:“真的麼?”
張旭說道:“當然是真的。要不然,我們身上豈不是早就長滿了蛆了?”
那女人無話可說了,可是神色間還是不太放心把蛆放到丈夫的肚子上。沈素貞說道:“不用這辦法,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下次再發燒,可能就挺不過去了。”
那女人看了一眼暈迷的丈夫,然後說道:“好吧。你們說能治,想必是能治的。那就放吧。”
雖然決定放了,可是那女人和沈素貞看着盆裡,心中都發毛。最後,只好張旭來抓起蛆蟲放在那個男人流膿發爛的肚皮傷口上。
那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蛆一條條的放到自己的丈夫肚皮上,還仔細地數了數,最後一共放上去三十條。
那些蛆一放上去,便蠕動起來,開始大肆吞噬起爛膿和壞死組織來,在吞噬過程中,那些蛆也不斷地長大,同時不斷地分泌一些粘液出來,粘在傷口上。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那三十條蛆蟲終於把那些膿和壞死組織都吞噬乾淨,同時分泌了一大堆液體在傷口上,那些蛆蟲也長得大大的,紛紛爬了出來,開始四處亂爬。
張旭一看,連忙對醫院裡另一個沈素貞徒弟護士說道:“快拿一些熱水來,熱一點。”
那徒弟護士連忙跑出去,不一會兒,就提來了一個小桶,裡面盛着熱水。張旭抓起那些已經長大了的蛆,便扔進了熱水裡,蛆在裡面掙扎幾下,便不動了,被燙死了。
那女人連忙拿了一條布巾,想要擦去丈夫肚皮上的蛆蟲粘液,張旭連忙說道:“不要擦。就是要靠這粘液,促使傷口癒合的。那女人便停下了。張旭和沈素貞也沒離開,在看第一次用蛆治傷的效果,對此,張旭也不知道最終效果如何,會要多時間才起效果。
那男人暈迷之後,一直在酣睡。張旭在這兒等了一個時辰後,他終於醒來,卻發現他傷口也全部結疤了,結了一層肉眼可以明顯看到的疤。沈素貞仔細看了看,說道:“這下好了,這疤結起來了,很快應該就會好了,沒有危險了,這下可以放心了。以後把身體調養起來就行了。才一個時辰的時間,還真快。”
張旭說道:“很快麼?我在這裡無聊地等了一個時辰,感覺到好漫長啊。”
沈素貞白了他一眼:“一個時辰還嫌慢,那你想要多快啊?”
這個慈濟院裡有很多人,很多都是因外傷而引起傷口感染,不斷地發炎流膿,死活好不了反覆折騰的。一聽說這個房間裡的病友,本來死去活來的折騰的,用蛆蟲吞噬掉傷口爛膿,現在都結疤了。據說,很快就可以好了。頓時個個都跑了過來,要求用蛆吃掉自己身上傷口的爛膿。
這些人可都不怕蛆,個個都催着張旭和沈素貞先治自己。許多人迫不及待,甚至自己動手就想從張旭那個盆裡,抓了蛆往自己身個傷口放。
張旭嚇了一大跳,連忙跑到一個房間裡躲了起來,把那個盆拿到房間放好,同時大聲喝道:“你們那麼急幹什麼?排隊一個個來!”
那些人才終於安靜下來,一個個排着隊,讓張旭和沈素貞給他們用蛆。有些人用蛆的時候,還問道:“張後生,這蛆都能治病啊?什麼道理?”
張旭說道:“什麼道理你不用懂,你只要懂得這種蛆能治病,治好了你的傷,就行了。”
又有人問:“張後生,這蛆是不是茅廁裡面撈出來的?下次我要是再見受傷發膿,是不是可以自己去茅廁裡撈一些蛆來用呢?”
張旭說道:“我這個蛆,是專門養的。是乾淨的。而從茅廁裡撈出來的,則時髒的。你那傷口之所以發炎流膿,就是因爲被髒東西污染了。從茅廁裡撈出來,我不知道會不會又污染你一次。”
問話那人嚇了一大跳,連忙打消了這個念頭。並且誇獎張旭道:“小後生,沒想到你也是精通醫術的,而且擅長用蛆啊。”
張旭聽了,哭笑不得。這世上,有誇獎別人擅長用刀的,擅長用槍的,擅長射箭的,擅長賺錢的。這有誇獎別人擅長用蛆的嗎?而且這也是第一次用,好不好?
這時,慈濟院裡其他的人,也都被驚動,然後過來幫忙,把那些蛆放到那些傷病人的傷口處,處理那些發炎流膿的症狀。
這其中,甚至還有一個女人,因爲生孩子而導致的下身撕裂受傷後,感染髮炎流膿的。原來,張旭來到這個時代,才知道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實在是一樁巨大的生死難關。不但難產絕無幸理。就算是順產,下體總會或多或少的撕裂拉傷,這時,便也會極容易引起下體傷口感染。一旦感染,多半也會丟了性命。
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陳雅也從隔壁來到了慈濟院,拉着張旭地手說道:“相公,你還真行。這事居然成功了。在我們這兒轟傳開了。別人都說你擅長使蛆,都叫你蛆王了。蛆王啊,也是一個王了,千古第一人,哈哈哈……”
陳雅又笑又跳,張旭無奈,翻着白眼說道:“這名聲很好聽麼?”
陳雅沒心沒肺地笑道:“是很好聽啊,讓人一聽,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地樂嘛。”說完又忍不住地笑。
張旭只好不理她,看着那桶被燙死的蛆,說道:“誰家有養雞啊,把這蛆拿過去餵雞,是很好的飼料啊,養出來的雞又大又肥,下出來的蛋也會又大又多。”
陳雅的兩個丫環春香和秋香跳了出來,喊道:“可別啊,這是我們用那麼好的東西養出來的,怎麼能隨便餵雞了呢。”
張旭說道:“要不,你們想怎麼辦?”
秋香說道:“這看起來,嫩嫩的,白白的。都是肉啊,不知道炒了能不能吃啊?”
張旭愣了一下,想了想,想起自己以前看到的資料,便說道:“可以吃的。蛆營養豐富,是上好的蛋白質。而且吃蛆可以明顯提高人體免疫力。”
秋香問道:“什麼是人體免疫力?”
張旭說道:“就是人體抗病能力。”
秋香大喜過望,一把搶過那桶,說道:“那還等什麼,把這個炒了晚上吃好了。”
晚飯過後,秋香果然把那桶蛆給炒了,拿出來吃。邊吃邊說道:“哈哈,放了一點鹽,一點兒蔥花,香噴噴的,真是好吃啊。你們要不要吃一點。”
衆人嗅了嗅,空氣中果然傳來一股香味。大家都忍不住被勾起了口水,便都去拿了一點來吃起來。吃了一口之後,個個都露出果然好吃的神情。
張旭一看大家都如此,也忍不住去拿過來吃了一點。果然覺得酥軟香嫩,可口之極。
吃完之後,一時沒什麼事,便在院子裡閒聊,春香突然說道:“這好吃是好吃,只是一想到這蛆原本是在茅廁裡蠕來蠕去的,便忍不住有些噁心。”
秋香罵道:“你要死啊,本來好好的。你這一說,我都有些想吐了。”
陳雅也說道;“就是,我也有些想吐了。”
話音未落,張旭突然俯下身來,哇哇地吐了起來,被噁心到了。接着,陳雅也覺得噁心到了,哇哇地吐了起來,接着其他吃過蛆的人,也都吐了起來。個個吐得七葷八素,晚飯都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