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楊妙真處置那一萬四千多犯下罪行的紅襖軍兵卒的時候,曾經將其中的四千多人斬首示衆。她殺的都是犯下累累罪行,殺害過平民百姓的紅襖軍士兵。
可是與此同時,楊妙真更是把其餘的一萬多人在額頭兩側烙上金印之後,就給放走了。
因爲這些人要麼是罪行不明,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殺過人。要麼就是罪行比較輕,只做過一些搶掠之類的事。所以楊妙真並沒有把他們全都殺光,而是饒了這些人的性命。
可是這些人一旦放走之後,楊妙真擔心時間一長,他們又會再次投軍,回到紅襖軍隊伍裡來,或是在各地犯下更嚴重的罪。於是楊妙真就在他們臉上的兩側烙上了金印作爲記認。
這樣一來,這些人非但不可能重新混到紅襖軍的隊伍裡,而且以後在犯罪的時候遇上了紅襖軍,楊妙真也可以將他們更嚴厲的處置。
於是這一萬多臉上帶着金印的軍隊就這樣被楊妙真遣散,發給了一些路費之後,讓他們各自去謀求生路。
如今這個傢伙臉上帶着金印,明顯就是這一萬多人其中的一員……可是在這裡邊,真正讓二騾子感到驚悚恐懼的,恰恰是這個人身上穿着的紅襖!
楊妙真在遣散他們的時候,早已經扒掉了他們身上的紅襖和武器。可是這個人現在臉上帶着金印,那麼身上這件紅棉襖又是從何而來?
隨後二騾子頭偏了一下,目光移到了那具屍體上。
果然,他一偏過腦袋,就看到了一個光着脊樑的的身體,身上滿是一片黑紅色的斑斑血跡!
他已經被這個紅襖軍中的罪犯在路上殺掉了,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扒了下來,正穿在了這個罪犯的身上!
當二騾子都想到這裡的時候,他飛快的將手上的腰牌揣進懷裡。
隨即他的心念一轉,臉上帶着尷尬的笑意,向面前這個人說道:
“其實我並不是紅襖軍,我是李全李天王手下校尉。”
“我看這位兄弟也是條好漢,既然你被紅襖軍遣散出來沒了生路,不如跟我一起去馬耳山投奔李天王。到時候兄弟保舉你,一定讓你當個小頭目,不知老兄意下如何?”
……
這個二騾子既然被李全派到楊妙真的隊伍裡當奸細,策應覺證和尚的行動,顯然他也是個極爲機靈聰明的人物。
此時他已經料想到,面前這個人一定是被楊妙真遣散之後,走投無路纔在攔路搶劫的。而且這個兇徒還殺了一個曾經的紅襖軍戰友!
可是這個時候,二騾子就見面前的這個人緩緩轉過身。他伸出手來,慢慢抓住了他自己那張臉。
隨後就見這個人的五指慢慢收緊,居然將自己的整張臉皮,連帶着頭髮一起撕扯了下來!
就在這一刻,二騾子陡然間就像是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野貓一樣張大了嘴,奮力的嚎叫起來!
只見這個傢伙撕下了自己的整張臉之後,下面滿是一片血肉模糊的臉皮。
就在這一瞬間,二騾子就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全都炸了起來!
此時的二騾子隨着這個傢伙轉身的動作,終於看到了他身後一直躺在地上的那個人。
原來那個人的整個頭顱上都是一片血肉模糊,已經被人連頭皮帶臉皮一起剝了下來!
剛纔這個傢伙轉過頭來,自己看到的那張臉,竟然是地上那個死人的臉!
這張臉就像是一個頭套一樣,被這個傢伙剝下來,帶在了自己的頭上!
……
這麼說來,他根本不是紅襖軍。他臉上的金印甚至是整張臉,全都是地上那個傢伙的!
那麼這個猶如魔鬼一樣,把人的臉皮整張剝下來當玩具的詭異怪人,他到底是誰?
如今這張臉皮被拿下來之後,地上那個怪人滿頭滿臉都是黑紅色的污血,幾乎看不清他是人是鬼。
二騾子只能看見一雙血紅的雙眼,他就覺着自己全身上下,瞬間就是一激靈!
就在這一刻,二羅子“嗷”的發出了一聲慘叫,隨後他拔腿就沒命的跑去!
然而,正當他滿懷恐懼的跑了十幾步遠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後背上猛的一沉。
那個人居然凌空躍起,趴在了自己身後!
二騾子立刻就是一個踉蹌,差點沒撲倒在地。他一瞬間就感到耳邊傳來了一陣帶着血腥味的氣息。
是那個怪人,他正趴在我的後背上!
二騾子心膽俱裂的想着,就覺着哪個怪人血腥的臉湊到了自己的耳邊。
似乎是有一條冷冰冰的舌頭,在自己的脖子上黏糊糊的舔了一下……二騾子在震驚之餘,猛的站住了腳步!
“你……到底要幹什麼?”
就在此時,二騾子心膽俱裂的揹着這個怪人,魂不附體的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然後,二騾子就聽到這個怪人在自己的耳邊問道。
“俺……俺叫個二騾子,羅永豪!”此時的二騾子,全身上下抖得就像篩糠一般。他甚至感覺到對方的牙齒,已經貼在了自己脖子上!
“好名字,我喜歡騾子。”
這時的二騾子,就聽見自己身後的那個怪人說道:
“馱着我繞着諸城跑一圈……好不好?”
……
於是就這樣,二騾子在這個怪人的脅迫之下,拼死拼活的揹着他,繞着諸城城牆外跑了一圈。
隨後這個人就從二騾子的背上,瞬間不知所蹤了。
此時的二騾子站在冰冷的寒風裡,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在曠野之中站了好久,終於確定那個恐怖怪人已經走了。二騾子這時才重新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然後他飛一般的向着馬耳山的方向,使盡全力跑去!
……
這個怪人,就是沈墨手下暗箭營中的殺手“噬心公子”吳心。
事實上,直到沈墨出發之後,姜姑娘還在全軍上下抽調出了不少頂尖的高手,漸漸向着山東方向彙集。沈墨手下暗箭營中的弟子,當然就是其中的首選。
此時此刻,在諸城裡面,剛纔參加軍議的這些人又匯聚到了花亭。因爲一個時辰的時間,差不多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