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入肉才一點點,就見這個年輕人立刻從嗓子眼兒裡大聲的哼叫起來!
隨即,就見這把毫不留情的劍尖才停了下來,只見木棉的向着這個年輕人冷冷的問道:
“你說,爲什麼名單上所有的人全都被抓了,只有你這一個人漏網?”
“因爲我他媽根本沒在名單上!”只見這個年輕人疼的直流眼淚,卻是絲毫不敢掙扎!
此時他的嘴裡就像含着一顆核桃一樣,既不敢做大的動作又不敢不說話。所以只能含含糊糊,急切萬分的說道。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你的名字,沒有出現在那個西夏密諜的名單上?”
此時此刻,只見那位木棉的臉上,從黑布套子中露出的兩隻眼睛,就猶如一潭死水一般寂靜!
看着他的眼睛,這個年輕人當時就知道,即便是他一劍殺了自己,只怕劍鋒刺進他頭顱裡面的時候,這雙眼睛裡也不會掀起絲毫的波瀾!
“我本名叫做靳往,一往情深的那個網!”
只見這個年輕人氣急敗壞的說道:“老人家說我爹給我起的這個名字太爛,要是寫在名單上,怎麼看都有一網打盡的意思。因爲實在太不吉利,所以我的名字他就沒往上寫!”
……
聽到了這個年輕人靳往的話,只見木棉轉過頭來,和老酒兩個人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目光。
木棉搖着頭對老酒說道:“這個人來歷不明,理由也太牽強,我說還是……”
“留下他!”
木棉的這句話說才說到一半,只見老酒立刻出言否定了他的說法。
就在這一剎那之間,只見木棉的眼中,一道凌厲的寒光一閃而逝!
而此時此刻,老酒卻是面無懼色的對着木棉說道:“咱們兩個各領一組,原本沒有從屬關係。這次的事,你對我也沒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根本用不着聽你的。”
“這個人剛纔說的,是真的假的都無所謂。”老酒對着木棉說道:“只要我把他帶到老師的面前,就可以把他心裡所有的事都挖出來。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動手的好。”
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見老酒看向木棉的眼光,也帶上了一絲冷森森的笑意!
……
等到她這番話說完之後,木棉沉吟了許久,終於還是將手中的短劍慢慢的這個年輕人靳往的喉嚨上收了回來。
“即使如此的話,關於他的事,你自己負責!”木棉手中的短劍,霎時間收回了袖子裡。
隨即就見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順着山谷間的小路,向着遠處走去。
“你這組人已經全軍覆沒了,可是我卻還要在通州,繼續和沈墨那小子鬥智鬥勇,你們的事,我就不奉陪了!”
只見木棉這句話說得冷冰冰的,毫無一絲人情味。
他一語未盡,黑袍在竹林處一閃,已經消失了蹤影!
……
等他遠去之後,就見老酒轉過身,把這個年輕人手上和腳上的繩索,全都用地上插着的那把小刀挑開來。
“我艹!”
只見此時的靳往,捂着自己嗓子上新添的那道傷口,心有餘悸的看着木棉消失的那個方向。
“這傢伙,怎麼一點人味都沒有啊?”靳往一臉噁心的表情,向着老酒說道。
“他就那樣!”
老酒一邊繼續給靳往裹傷,一邊笑着對他說道:“我跟他是師兄弟,這麼長時間以來,除了我的老師,就沒看見他對別人露出過笑臉!”
“回頭你跟我去金國,”老酒綁好了靳往的傷口,接着對他說道:“反正你現在也是有國難投,正好看看我老師願不願意收留你。”
“我爲什麼要跟你一塊兒去?”靳往聞言挑了挑眉毛,一臉莫名其妙的向着老酒問道。
“我剛纔可是救了你一條命!”就見老酒向着靳往笑道:“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我已經報答完了。”
“現在我是給你一條陽關道讓你走,你懂不懂?”當老酒說到這裡的時候,就見她舔了舔自己的櫻脣,纖細柔嫩的手指在靳往下巴上勾了一下。
“更何況,去我們大金的這一路上,時日可不短!我還想多“報答”你幾回呢!”
……
當老酒說到這裡的時候,靳往的心裡仔細想了想。
當初的那天,他身邊的那些西夏密諜,被沈墨帶人一個個抓出來的情景,又在他的心頭泛起。
身爲密諜,生命就如同風中之燭,瞬間明滅,轉眼生死。
世人說天道無情,殊不知密諜的天道,就更是毫無憐憫和溫存。在他們的面前,永遠只有冷冰冰的刀鋒!
如果要是留在通州,只怕自己早晚還是這個結局。
靳往想到這裡的時候,他不由得長長的嘆了口氣。
作爲一個失去了自己國家的密諜,難道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
夜已經深了,山谷間夜風來去,宛如嗚咽。
天空沉沉如蓋,無星無月,又是一個黑沉沉的夜晚。
鹿崗烈士墓、無名英雄紀念碑前,那團永不熄滅的火焰正在風中燃燒。
沈墨就坐在臺階上,他旁邊放着兩瓶酒。
每喝一杯,他就把另一杯酒澆祭在烈士墓前。
就在今天,他把成無恨安葬在這裡,今夜沈墨一個人來此給他的弟子守靈。
在烈士墓前,沈墨回想起了從他第一次見到成無恨開始,一直到今天,他和這位弟子相處的點點滴滴。
就在這時,只見遠處有人提着燈籠慢慢走近,一團昏黃的燈光下,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
這是宋無悔,沈墨一看他手裡提着酒,就知道他也是來給自己師兄守靈的。
等到宋無悔走到烈士墓前拜祭之後,隨即他就把一件厚衣服給沈墨披在了肩上。看來他這位弟子早就知道,他這位老師一定在這裡。
“我跟成師兄一起學習、一起工作。”等到宋無悔坐下來之後,只見他對着黑沉沉的夜空,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
“我們兩個人的學習成績差不多,武功身手也相差彷彿,又是一起在通州工作。我們倆是第一期學員裡面,老師唯一留在通州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