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也一飲而盡,李寺指着飯店裡零零散散的客人說:“掌櫃的,你沒想過把這裡盤出去嗎?”
掌櫃的又嘆了一口氣,“怎麼沒想過啊,可是誰願意要啊,再說了,我別無所長,盤出去了到哪裡謀生啊。”
李寺微微一笑,就等你這句話了。
“你說個價,我看看能不能要。”
“你?”掌櫃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有錢人。
這個館子雖然比不上御街上的那些門店,但好歹也是京城的房產,哪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
這掌櫃的當初盤下這裡,也是傾盡了所有。
李寺看出了掌櫃的疑惑,笑笑說:“你儘管開價試試,我背後有金主。”
“哦,是這樣啊。”
這下掌櫃的有底了,李寺是代主子來的,說不定他身後真有大富大貴之人。
“至少這個數。”掌櫃的伸出了五個手指。
“五百貫?”李寺試探了一句。
“開什麼玩笑,客官!”
掌櫃的一拂袖子,起身要走。
李寺拉住了他,“別急嘛掌櫃的,我真是跟你開個玩笑。”
掌櫃的百般不情願的坐了下來,“客官,你要真想買,就不要玩弄老夫,老夫還得做生意。”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你要五千貫?”
一貫一千文,現在的購買力大約相當於兩三百軟妹幣,五千貫就是一百多萬。
“客官,五千貫不貴了,我這裡雖然不是御街,但是隔御街也不遠,幾步的距離,哪裡去找這麼便宜的店鋪?”
掌櫃的開始歷數飯館的優點。
其實李寺早就估算出了此處大致的價格,一百多萬買個臨街店鋪,實屬不貴。
但是有人出價就肯定要還價,這纔是買賣。
“五千貫太貴了。”
李寺故作思考的搖了搖頭。
“五千貫真不貴,不信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周邊的店鋪都賣什麼價格,何況我這裡可是附近最大的一處店面,還帶二樓包間,還能住家。”
掌櫃的意思,他這裡是商住兩用,理應比周邊的房價貴上一倍。
“貴了貴了。”李寺還是搖頭,只顧自己吃菜。
“那你說,你願意出什麼價!”
掌櫃的看起來是真想把飯店盤出去,好不容易來個主顧,他不想錯過了。
“最多這個數。”李寺伸出了三根手指。
“不可能!”
掌櫃的斬釘截鐵道,“我當初盤下來都花了三千五百貫。”
一不小心,掌櫃的說出了底牌。
李寺的嘴角浮現出了笑意。
“你才花了三千五百貫,要賣我五千貫,掌櫃的,你忒不厚道了。”
“這……”
掌櫃的自知失言,連忙補充道:“我是隻花了三千五百貫,可是這鍋碗瓢盆,這桌椅板凳,我可都是花了錢另外置辦的,再說了,這些年臨安的房子也漲了不少。”
李寺清楚,自趙構建炎南渡把南宋的都城定到臨安後,臨安的物價是漲了不少。
可裝修是不值錢的,李寺拿捏死了掌櫃想及早脫手的心情,他不着急了。
“算了,我再去看看別的店面。”
李寺吃完飯,付了飯錢,起身要走。
“客官,你別走啊,有話好商量。”
掌櫃的看李寺付錢的時候不經意露出了金元寶,不想錯過一個好買家。
李寺確實是故意露出金子的,他要讓掌櫃的知道自己很有實力。
“就這個數,你願意賣就賣。”
李寺還是伸出了三個手指,腳下卻馬不停蹄的往店外面走去。
“行行行,就按你說的,三千貫就三千貫!再加五百貫,這可是我的底線了。”
眼看李寺要出了店門,掌櫃的連忙上前拉住了李寺。
李寺笑着又回了座位,得饒人處且饒人,三千五百貫買下這裡,李寺實際是佔了便宜的。
“哎,店子給了你,以後我卻不知何去何從了。”
掌櫃的拿出地契和房契,給李寺驗過真假後,有些落寞的感嘆道。
“這個好辦,你留下來,給我做事。”
李寺真誠的看向掌櫃的。
“你說的是真的?”
掌櫃的有些疑惑的看向李寺。
“當然是真的,我盤下這裡,也需要人幫手,你剛好熟門熟路。就是不知道掌櫃的你願不願意啊?”
從老闆變成打工仔,說的好聽叫大丈夫能屈能伸,說的不好聽叫落魄,沒有幾個人願意放下這份尊嚴。
李寺是需要人做事,但是又擔心掌櫃的轉不過彎來。
“我當然願意,但是你得想清楚了,我這裡的生意你也看到了,就算我幫你經營,可不保證賺錢哦。”
這掌櫃的還算是義道,他不想李寺步他的後塵。
“這個你放心,盤下這裡,我自然不是按你的方法經營,你只需要幫我守好店面就行。”
憑藉後世現成的先進餐飲管理經驗,李寺早就想好了怎麼改造這個餐館。
“那我先祝主子你財源廣進了。”
掌櫃的不但拿店面變了現,還保留了生計,他自然對李寺是感恩戴德。
去官府辦理了地契房契的轉移手續,李寺正式拿下了靠御街不遠的這處館子,他要將這裡打造成老李燒烤的旗艦店。
掌櫃的是陝西人,名叫週四通,因爲川陝一帶連年兵禍,他才舉家搬遷到了臨安。
週四通五十多歲無兒無女,只有一個妻子,飯館的後廚就是他妻子在忙活,純正的夫妻店。
至於那個小二,是他一個遠房侄子,跟着他來了臨安。
“你比我大,以後我就叫你老周,有件事我得跟你說清楚。”
李寺覺得有必要把職場的規則說在前頭。
“你給我做事,那麼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說的清楚一點,以後你也是夥計,不能光守着櫃檯。”
“一定一定,少爺你有所不知,最開始我也是廚子出身,什麼髒活累活我都幹過。”
週四通已經改口叫李寺做少爺。
安排好了店面的改造事項,吩咐完週四通這幾天需要乾的活,李寺回了老李燒烤。
李寺做的這一切,都在皇城司的密切監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