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一個月前就去了馬爾代夫度假, 到現在都沒有回國。我給她打過電話,套了一些話,她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陸驍繼續說:“我知道婉婷之前找過你的麻煩, 我代她向你道歉, 婉婷本性不壞, 只是一時衝動, 但這次絕對不是她做的。”
其實夏婉婷性格如何陸驍根本不關心, 沒錯,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他想要盡湮難過,想要她吃醋, 想要她在乎……可是她臉上除了微笑什麼都沒有。
“嗯,陸驍我相信你。”
她笑得越開心, 他心裡越惱火:“我有事先走了, 改天有新消息再來找你。”
“好。”
如果當今世界上, 還有一個人會真心實意待她,永遠不會騙她, 傷害她,那這個人只會是陸驍。
她沒有理由不信陸驍的話。
說起白楚河妹妹生日的場景佈置,以白家的身份什麼樣的策劃人找不到,偏偏找她,這聽起來挺魔幻的。
不過白楚瓷的人生更魔幻。
她跟她哥哥一樣對經商有着非常精細睿智的頭腦, 她24歲從國外畢業回來就直接出任她父親公司的執行總裁, 半個月的時間, 就讓裡面的元老董事對她心服口服。
白楚瓷比她哥哥白楚河小5歲, 戀愛經驗卻比白楚河多50倍, 這不是誇張詞,是有人計算過的。
她從小學就開始談戀愛, 交往過的男朋友數不下百,但魔幻就魔幻在於,她不是“花花公子”,借用她的話就是,“我每次談戀愛都是認真的,都是抱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態度,我對我的每一任男友,都是真心的!可惜……也許無緣吧。”
這與她的哥哥白楚河完全是兩個極端,白楚河從創公司至今,在戀愛方面,0緋聞。
盡湮在電視上見過白楚瓷,兄妹倆長得很像,白楚瓷是國色天香,白楚河是傾國傾城。總結來說就是,兄妹倆都是妖精!
因爲怕當天來不及,週六盡湮就去考察場地,把需要的道具都叫人搬過去,基本的佈置也交代下去,怕小工弄錯,她又一直在現場指導。白楚河今天有事,所以只有她一個人在現場。
“賠?你以爲你賠得起嗎?別說你賠不起,就算你有錢也買不到這幅畫!”
一個房間突然傳來斥罵的女人聲音。
很快門打開了,盡湮無意看了一眼,竟是白楚瓷,旁邊的女傭頭垂得很低,一直在道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桌上有一幅畫,上面溼了手掌大的一片。
“對不起有用嗎?做事毛手毛腳的,你是第一天在這幹活嗎?”
“我……我會賠……對不起對不起……”
“要是別的東西也沒什麼關係,可是這幅畫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對不起……”那女傭都快哭了。
“咚咚咚!”
白楚瓷目光看過來,看到盡湮的片刻錯愕了幾秒:“你是?”
盡湮走過去:“我是幫白小姐佈置生日場景的負責人。”
“哦,有事嗎?”
“莊周夢蝶圖我也有一幅,若白小姐不嫌棄是臨摹的,可以送給白小姐做生日禮物。”
白楚瓷從沙發上起來,眼神是不可思議:“你知道這幅畫的名字?”莊周夢蝶的作者並不出名,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恐怕她哥哥都不知道,此刻一個策劃師竟然知道?無法不讓她震驚。
“我平時也喜歡畫,研究過一些。”
“你說你有莊周夢蝶的臨摹畫,能問問是誰臨摹的嗎?”
“一個不知名的畫者,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白小姐若感興趣,我明天帶過來,白小姐可先看看再做決定。”
“好,我明天就等你的畫了。”
晚上處理完,盡湮打車去了自己當初的小公寓,去到書房,在一幅普通畫的背後,取出這幅莊周夢蝶圖。
滄海之上,落滿枯蝶的屍體,可仍還有新蝶孜孜不倦,朝沒有盡頭的海洋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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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對莊周夢蝶的理解大都具有浪漫主義色彩,其實真正的意義是“喪我”,喪失自我。
林清死後她畫下這幅莊周夢蝶,被人高價買下,她沒想到買畫的人竟是白楚瓷。
其實白楚瓷買的那幅是快速臨摹出來的,原作是面前這幅有修改痕跡的。
第二天,才進門就聽見白楚瓷的聲音。
“那啥?那個啥呢?她來了沒?在哪?”
“在說什麼呢楚瓷?”
白楚河在白楚瓷腦袋上敲了一下,朝盡湮迎面走過來:“小湮,別介意,楚瓷平時不是這樣,今天可能有點神經。”
“老哥你說誰神經呢?我可是你親妹妹!誒,你終於來了,快來坐。”
白楚河詫異:“你們認識?”
“嗯,昨天剛認識。”
說罷拖着盡湮就去了她房間。
“畫,快給我看看。”
畫在兩人面前攤開。
白楚瓷看了很久,第一句話是:“你真的不知道這幅畫是誰臨摹的?”
“不知道。”
“你是從哪得到這幅畫的?”
“網上拍賣得的。”
“什麼時候?”
“一年前吧,因爲是臨摹品,不值錢,所以也沒多少人關注。”
“真的是臨摹品嗎?爲什麼我覺得它比原作還原作。”白楚瓷撫摸着畫作邊緣,眼睛裡閃着光。
“我也這麼覺得,許是……臨摹得太好了。”
“有什麼好東西,不拿出來給大家分享下?”白楚河走進來。
白楚瓷瞪了白楚河一眼:“就是一幅畫,哥你又不喜歡畫。”
“誰說我不喜歡?”白楚河走過來:“莊周夢蝶?”
“這是她送我的生日禮物。”
白楚河的目光移到盡湮臉上:“名畫無價,我代楚瓷謝謝了。”
“不用客氣。”
“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想把這幅畫掛出去給客人欣賞,不知小湮意下如何?”
盡湮說:“我已將畫贈予白小姐,這個問題你應該問白小姐。”
“好東西當與人分享,好吧,那就掛出去吧,不過老哥我先說好,只此一次。還有,就算有人看上,也是絕對不賣!”
盡湮看他們兄妹相互調侃着,竟覺得這樣的白楚河很可愛。
然而她不知道,這幅畫將會改變她原本的人生走向。
如果知道,她定不會將此畫送給白楚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