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莫笑笑都意識到事情不對：“盡湮, 我們……是不是攤上事了？”
盡湮坐着沒動，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兒，說道：“笑笑, 我們花店明天開始招人。”
莫笑笑大吃一驚：“可是網絡上這……”
“有時緋聞也是增加人氣的一種方式, 你不是還愁我的店知名度低嗎？”
“可是這是負面影響耶！”
“負面影響, 也是影響不是嗎？能賺到錢就好, 其他的你不用操心。你現在要做的呢, 就是幫我好好招人，到時我們五五分成。”
“真的？”
“對。”
……
“這裡就是念清花店？”一天清晨，幾個面色不友好的男人走進花店。
盡湮過去接待：“請問幾位要看什麼花？”
“你就是江盡湮？”
“是。”
男人沒有說別的話, 幾個人抄出棍棒對着店裡東西一通砸。
“喂！你們幹嘛？”
莫笑笑想衝過去質問，盡湮一把拉過她躲在牆角。
棍棒揮舞着, 落在哪裡哪裡破碎, 斷枝, 殘葉，一地的花瓣, 殘缺不齊的傢俱，玻璃碎片……幾秒鐘過後店裡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陸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盡湮！”
“盡湮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看到蜷縮在角落裡的盡湮，他想衝過去把她擁進懷裡，保護她，永遠不讓她受任何傷害, 但他還沒做完這個動作, 盡湮已經先一步站起來, 臉色蒼白, 眼神卻很清明, 語氣邏輯沒有半點驚慌。
他討厭她的要強，討厭她的從不示弱, 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她面前交不同的女朋友，他更討厭她永遠的無動於衷。
包括此刻她說的話。
“……事情就是這樣，他們砸完就走了，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還真不好猜測是誰指使的。”
她知道，她肯定知道，他此刻最擔心的根本不是這個，永遠不會是事情真相，而是她！
“盡湮，你……”他看了莫笑笑一眼：“你們沒有受傷吧？”
“我們沒事。”盡湮微笑。
陸驍剛纔收回手的動作沒有躲過她的眼睛，實際上她剛纔一直在安慰莫笑笑，她不害怕，倒是笑笑嚇成一團。
“盡湮，這些事我會幫你查清楚，花店我會找人重新幫你裝修。”
“謝謝。”她微笑：“花店不需要重新裝修，只是砸壞了傢俱，我自己可以打掃，不用麻煩。這件事情我自己也會查，陸驍，我謝謝你的心意，但這終歸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讓我自己解決。”
“盡湮，我只是想幫你。”
“我明白你的心意，所以我很感謝你。但是很多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我們多年的朋友，我不想什麼事情都是你在孤軍奮戰。我知道你不喜歡依賴別人，我也沒有這麼想，但你起碼讓我幫你一點，好嗎？”
類似的話以前的陸驍也說過，只是那時的他眼睛裡沒有這種悲傷的情緒。
“好吧。”盡湮妥協：“但是你不能揹着我做我不能接受的事情，有事情要和我商量。”
“放心吧。”
關於是誰指使的，其實盡湮在陸驍來之前心裡就有了兩個答案，只是不方便跟陸驍說。其一，可能是夏婉婷，上次她不過跟陸驍見個面，夏婉婷就能找來，這次網上鬧出這麼大輿論，夏婉婷心有不甘要報復也屬正常。其二，可能是某個內心偏激的粉絲，那粉絲可能是白楚河的，可能是陸驍的，也可能是夏婉婷的，這個盡湮無法確定。
但盡湮更加清楚的是，即便知道是誰做的，她又能怎麼做？也找一羣人，去那個人家裡砸個稀巴爛？除了解氣，有什麼用？
這個人會這麼做，無非是因爲嫉妒。只需她澄清與白楚河和陸驍之間的關係，便不會有如此過激的行爲。
可現在的問題是，她要如何澄清？
她直接在微博上發信息說自己和白楚河，陸驍只是普通朋友？可這樣一旦處理不好會適得其反，欲蓋彌彰。或許一部分人會信，但大部分人同樣會持懷疑態度。
可是，如果讓陸驍和白楚河他們自己在微博澄清呢？
名人有一定的效應，要是他們親自發博澄清，可信度必定百分百。但問題在於，如何讓他們自願發博澄清？
莫名其妙讓陸驍發這種微博，他肯定要追根究底一番，到時候把夏婉婷挖出來，她瞞這件事就沒意義了。
而白楚河，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了解決辦法，卻不知道該如何實施，這種心情，比沒有辦法還讓人頭疼。
不等她找白楚河，白楚河就主動打電話給她。
“小湮，這週末是我妹妹的生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上次白楚河請她吃了那麼豪華的大餐，這個忙說什麼也拒絕不了：“好，你說。”
“我妹妹喜歡鮮花，她生日當天我想把現場佈置成花海主題，需要在你那裡購買大量鮮花。我想請你來幫我佈置現場。”
“沒問題，我那天也沒什麼事。”
“跟誰打電話啊？”
陸驍手插褲兜走進來。
盡湮壓低聲音：“店裡有事，我先掛了，週末見。”
“白楚河，他妹妹週末過生日，要在我這裡買花，順便喊我去幫他佈置現場。”她跟陸驍十多年的友誼，她並不想瞞陸驍。
“你答應了？”
“嗯。”
“他妹妹哪天生日？週末？我週末要在家裡開派對，你店裡所有花我都包了，盡湮你來幫我佈置，我們穿開襠褲的友誼，你不會拒絕的對吧？”
盡湮一頭黑線：“別鬧。”
“我沒鬧啊，我最愛開派對，每個星期要開一次，週末是個好日子，我就看中那天了。”
陸驍看白楚河不順眼，這是盡湮和莫笑笑都知道的事。
盡湮看看莫笑笑，面有難色，莫笑笑暖場說：“要是你們都擠一天，那我們舍誰都不太好，要是推了你接白楚河的活兒，顯得我們不在意朋友。要是我們推了白楚河的活兒，也不好，畢竟事情要有個先來後到嘛。不如你提前一天，週六開派對，這樣我們盡湮就能賺兩份錢了我……你們別這樣看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怎麼感覺越說越不對，反正你要不提前一天，要不我們盡湮就沒法去幫你佈置了。”
“不用，我付雙倍的錢，盡湮也能賺兩份的錢，不，三倍！”
盡湮說：“白楚河是我的客戶，他沒有違反規定，我不能莫名其妙放他鴿子，這是作爲商家的基本原則。”
“只是客戶和商家？”
“是。”
“派對暫時先不辦了，我之後要辦會提前跟你說。”
盡湮說好。
除了那天他們口頭上有點爭吵，後面的日子兩人都在一起努力調查砸店的事。
起先盡湮心裡是有答案，但事情深入之後，她發現這件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首先，陸驍說那些人的信息在普通網上根本無法查到，他請了黑客在深網才查到。那是帝都一個十分有錢且十分神秘的地頭蛇組織，沒人知道他們的頭目是誰，也沒人知道他們是靠什麼發家賺錢。距今爲止，他們最近的一次行動是帝都副市長家被滅口，警察最後逮了幾個小混混關起來，但真正的頭目和領導人依然逍遙法外。
普通小粉絲哪裡請得到這些人？
這樣想來夏婉婷的可能性更大。
然而陸驍很肯定地說：“盡湮，我知道你懷疑誰。不是夏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