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朵朵,船塢山落,龍騰虎躍,輕紗薄帶,俱是天空的形狀。這裡的風清冽乾淨,輕輕的嗅聞,沁入心田。就好似這雲空一樣,可以讓人忘記煩惱。
裘夢坐在雲帆上,隨着這船遊蕩在這廣闊的世界。是的,天空之上,是另外的一個世界。胸口壓抑許久的東西,此刻,也得到了暫時的釋放。
她是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的人,可現實的重擔不得不逼得她一一面對,如果可以,她只想安安靜靜的讀書,寫字。做一份可以不被人打擾的工作!寫作可以嗎?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也不知道再沒有收入來源得時候,她如何生存下去?會妥協的吧,隨便找份工作,去維持現在的生活。
腳下,是邈不可見的城市,起伏婉轉的山脈,方正整齊的麥田,粗淺不一的河流。這一刻,腳下的世界,很渺小,渺小到可以被自己忽略。第一次,有了自己屬於自己的感覺!不被牽絆,不被影響。
天空廣闊,她感到的不再是自卑,而是與天地同呼吸的感覺,開闊的是自己的眼界和格局。是與自然交流的平和,是無所畏懼的信心。
原來,這就是天人合一?
“梅拾,若我能這般無所顧慮的遨遊就好了。”裘夢迴頭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梅拾說。眼神裡是不曾有過的輕鬆和明亮。
“世界不止存於眼前,心中有世界,則處處有安歇。”
“你說的,我不懂。”裘夢用力搖了搖頭。
梅拾溫柔的笑了笑,撫摸着她被風吹起的長髮。
“你知道就好,該懂得的時候,自然懂得。”大船漸漸分裂,變小,宛若是一隻大兔子。他們就在這隻兔耳朵後面。
裘夢向雲裡面掏了掏,掏出一個洞來,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她先坐下,又拍了拍身邊,也讓梅拾坐了過來,不然這地方一會又該消融了。
“我想睡覺,趴在你的腿上睡。”裘夢向他撒着嬌。
“好!”梅拾抱着她的上身偎在自己的腿上。雖然天空有風,但云行平緩,絲毫感覺不到震動,也許是因其包容的緣故吧。
趴在他的手上,她看到了他腕間的星石,星辰大海,幽深浩瀚,美輪美奐。狀若滴玉。
她摸了摸,好奇的問“之前好像沒發現你戴過,這石頭真好看,梅拾。哪來的呀?”
“是我一個朋友最近送我的。”
“哦,男的女的呀?”
“女的。”
“哼~”哼完,她就趴着不理他了,也不知是真睡還是假睡,反正一直以來的呼嚕聲沒響。
“等你休息好了,我帶你去她那玩吧。順便喂喂你的肚肚!”
“呸,不要因爲我胃口大就把我當成一個吃貨好吧?本小寶寶也是有原則的!情敵的飯,堅決不吃,不吃!”
“她知道你,一直想見見你。怕你不方便,我就沒答應!她可不是你的情敵,人很好的”梅拾解釋。
“哼,有我好嗎?不喜歡你爲什麼要送你東西?”裘夢撅着嘴巴,氣鼓鼓的,十分的不滿。
梅拾額頭蹭了蹭她的額頭,鼻尖輕輕碰觸她的鼻尖,“一會看到了,你不就知道誰好了?我們送東西,一般都是對對方有用的,並沒有人間那些曖昧的企圖。”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開心!”裘夢依舊生氣的搖頭。
梅拾解下手腕上的星石,戴在了她的手上,“反正呀,以後也是想留給你的,現在就提前給你了!免得你吃醋!”
“呸,我纔沒有吃醋。”嘴上逞強着,心裡卻是開心他的服軟。“我不要別的女生送你的東西!”嘴上拒絕着,不過眼睛盯着那塊星石卻是沒有離開。
“傻瓜,神仙的東西你都不要?它主要是護佑身體的作用,我也不是十分需要。而且她還特意提過,可以送給你的!”
“真的?騙我是小狗。”
“真的!”
“那你叫兩聲吧……”
啪啪,啪啪,梅拾打了她兩下屁股,“你這個沒正形的傢伙,皮癢癢了是不?”
“唔~好癢,哪裡都癢,想要你摸摸,揉揉,親親。”說完,還不忘上下其手的調戲。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啊,現在是什麼身體狀態還不知道呀?還不安分。”雖然她嬌羞的樣子很動人,但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不嘛,不嘛,就要,就要!人家想要你!你要是不要,我就找別人去?”她嬌羞裡帶着威脅。
他想開口說,你去找別人去吧!可是話到嘴邊,他止住了,因爲她和他說過那件事,她曾經受到過這種威脅,結果就是她真的去做了。他不敢,也不想去冒着這個險,更怕再次傷害她。
“好,那隻抱抱,親親。”
“嗯。”她低頭,含羞着答應。
一番親熱之後,各自的身體上都留下了或深或淺的印記,熱熱的氣息籠罩着情濃的兩具軀體。
裘夢的手指滑撩着梅拾的胸口,“人家說採陽補陰,我倒是想試試呢!”說着,軟柔的胸部向上蹭壓着他的上身,甜熱的呼吸吹在梅拾的臉上。她嬌嫩的屁股搖晃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對準他的堅挺。
“你這個壞傢伙,不困了是不?”梅拾好氣的捏捏她的小耳朵,把她攬在懷裡。半分嬌柔半分嫵媚的她,確實誘人。不過啊,也不能由着她亂來。
一曲清音傳來,是雲端的樂人奏的安神清眠之曲,聽着聽着,裘夢就軟倒了在他懷裡。漸漸睡去。梅拾右手亦輕輕撫拍着她的背,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謠。
半山閣樓風醉月,簾卷麟香夢晚涼……
待裘夢睡着了,天空幻化的樂人慢慢散去。梅拾緩緩的撫拍她的後背,就像是在哄一個熟睡的孩子,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孩子。一個需要被無條件愛護的孩子。
他輕柔的幫她整理好凌亂的衣裳,靜靜的看着她,看着她均勻的呼吸,看着她安寧的睡顏,一貫無所畏懼的他,第一次有了捨不得!捨不得再見不到她,捨不得再也不能疼愛她,捨不得不確定還會不會有人無條件的疼愛,呵護她?捨不得,捨不得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他再也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抱着她,抱着她柔軟,嬌弱的身子,默默地護受着這一方天地的安寧。如果可以永遠多好?永遠的沒有煩惱,永遠的相互喜歡,愛戀着。
“唔~我睡了多久?梅拾。”過了良久,她終於睡醒。夕陽也已西沉,只留有寒淡的餘輝。
“才兩個小時,不久的。”梅拾寵溺的蹭了蹭她玉嫩的鼻樑。
“耶?很久了好吧!我睡着時一直沒感覺冷,暖洋洋的。是你幫我的嗎?”
“嗯,我定住了腳下的大兔紙。”他學着她的口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