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過後,深川與橋本照常相處,她們的做法是把地鐵站內的事情當作沒發生過一樣。
這麼說,或許不太合適。因爲兩個人都在等,深川在等橋本給她的回答,橋本在等深川的解釋,成年人嘛,總是在等待上十分有耐心。也善於掩藏心中的那一點點彆扭的情緒,至少身邊的人都沒有看出來。
就算把問題擱置再久,問題也不會自己解決,可是,如果製造問題的雙方都採取無視問題的態度,那這個問題還存不存在呢。
沒人能給出回答,或許解決它還需要另外的時機。
白石和鬆村誤會解開了之後,便沒了相處時的微妙,鬆村還專門找橋本道了歉,擅自地誤會了兩人,鬧彆扭。搞得當時的氣氛很糟糕。
鬆村和白石也料不到兩人離開地鐵站,跑到白石家膩歪的時候,橋本和深川的關係經歷了過山車般的急轉,差點翻車那種。橋本自然不會把這件事到處說,她和深川無言自通地將之封鎖,藏在心中。
要知道,犯錯的不止鬆村一人,也不是白石,或是深川,橋本。而是她們四個都有錯。
衛藤在鬆村家樓下傻傻地等了一個多鐘頭,纔想起來打深川的電話問一下情況。在這之前,沒一個人通知她白石找到鬆村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
她穿的也單薄,夜風中站了一個多小時的結果就是,手臂上被蚊子叮了好多包,好在身體不錯,沒被冷風吹出病來,只是穿了幾天的長袖襯衫。要是在巡演前的節骨眼上發燒感冒,白石她們估計能羞愧死。
——
全國巡演前最後的一次鬥狗節目錄制。
練了一上午的舞蹈,成員都很累了,只是想到這幾日日程緊張些,演出前還能空出來一兩天假期自我調整,倒沒什麼怨言。
休息室內,五更稍微有點坐立難安。平常這個時候她都是直接趴桌子上休息的。
倒不是環境嘈雜或是完全沒有睡意,只是小飛鳥就趴在她旁邊,也不睡覺,就眼睛直勾勾地看她。五更眼睛一轉過去,她就慌張地轉過頭,移開視線。五更剛收回視線,她又把目光投過來。就像是寫觀察日記觀察小貓小狗的小學生一樣。
關鍵小飛鳥靜下來時常都是面無表情的,撲克臉一樣,偏偏眼睛瞪得滾圓。說實話,確實有點驚悚。哪怕強行閉上眼,黑暗中也覺得不自在。
“……呃,你不睡嗎?”
“……我不困。”
可是我困,飛鳥同學,我還想趁節目錄制前補會覺呢。
“那你能別老盯着我嗎?”
“……”
小飛鳥面無表情,五更也猜不出她究竟是間歇性耳聾還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說把西野叫過來,幫忙翻譯下,她才能知道意思。
“要不你去盯娜娜敏?她倒在沙發那邊,又是聽歌又是睡覺的,你蹲那看她也方便,最起碼不用擔心被發現。”五更想着辦法把她支走。
橋本這個誘餌拋出來在以往是屢試不爽的,只是今天偏偏失了靈。小飛鳥也沒表現出有多動容的樣子。她今天情緒有點糟糕,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臭五更。”
“幹嘛?”
“你那天送我回去是不是和我媽說了什麼啊?”
嗯?
五更直起身子,“你什麼意思?”
“恩……也沒什麼,”小飛鳥頗爲費解地扁着嘴巴,眼皮耷拉着,“這段時間我媽就一直問我你的事,還讓我多找你聊聊天,最好讓你有時間去我家吃頓飯。這樣子。”
小飛鳥這話沒頭沒尾的,讓五更很是疑惑,“吃飯?”
她點頭,“對啊,說想和你再多見見,親近下。”
親近下?五更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想想也是,自己進小飛鳥家門的次數確實屈指可數,別說吃頓飯,在那稍微停留,喝口水的次數都不超過三次。可所有成員父母中,她又只和飛鳥媽媽有過聯絡而已,手機號都存下了。不過也只是爲了方便向鳥媽彙報下小飛鳥的學習近況而已,或是臨時聚會幫她請個假。
“等有時間再說吧。”五更含糊道。
倒不是因爲別的,主要是懶,不想假日還四處跑,依鳥媽的熱情程度,在那吃了飯說不定還要被留到什麼時候,而且五更也不是很喜歡和長輩相處,總拿不準該說什麼話題,往往變身莫得感情的回話機器,你問什麼我回答什麼。
小飛鳥皺了皺鼻子,也看不出來心情好壞,只是悶聲應了下,“那我就這樣和我媽說了。”
“你記得加工下啊,就說我身爲TOP成員業務繁忙,不一定能擠出時間。”
小飛鳥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剛想把頭轉回去,猶豫了下又說道,“臭五更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你生日?”
小飛鳥眼睛一眯,“臭五更你不會忘了我的生日吧?”
“我就開個玩笑,離十號還好幾天呢,我怎麼也不會忘了這個。”
五更下意識地心裡一慌,只覺得小飛鳥這個眯眼睛的動作得了西野的幾分真傳,有了神髓。她偶爾冒出直男發言,西野就是這麼看她的。小飛鳥平時開開玩笑倒無所謂,要是真忘了她生日,估計能被鹽對應至少大半個月。
“今天應該會宣佈十單選拔人員吧,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之後還有巡演,巡演之後再宣佈,又要拖上大半個月,何況運營那邊也要有些準備時間。”
見五更說的輕鬆,小飛鳥撇了撇嘴,“真不愧是TOP成員,怎麼能明白我們這種三排成員的糾結。”她也學會擠兌人了。
五更被逗得笑了,“你有什麼可糾結的。”
“說不定這單選拔突然就沒我了呢。”
“你怎麼不往好的想,說不定你這單一下子就被提拔升到二排呢。”
小飛鳥恨恨地瞪了五更一眼,人家在這憂愁她竟然還好意思開玩笑。
不過要換了以前的小飛鳥,聽到這話,絕對紅着眼睛跑開,發誓再也不理五更,由此可見這三年時間她也成長了不少,最起碼心境堅強了很多。
五更本想摸了摸她的頭,雖然第一時間就被小飛鳥紅着臉避讓開了,“你纔多少歲,有的是機會,而且今年握手人氣不是逐漸上來了嗎,急什麼。”
小飛鳥自然是心急的,以前想進選拔實際上是對自我努力程度的一種確認,現在,可能還有一些想要站在第一排,站在五更身邊的期願在吧。
小飛鳥可不想自己在站到一排之前,五更就先畢業了。
這倒不是小飛鳥想法悲觀,實在是五更這個人活的太無慾無求了些。
和五更相處的越久越發現她本人其實對做偶像並沒什麼執着,當上CENTER不會很開心,落下來也不會很失望。什麼纔是五更真正在乎的呢,估計她自己都很難回答。
臨近節目錄制的時候,STAFF專門進來通知成員,可以進場了。
休息室裡,五更要是睡覺,西野多半和生駒高山一起,動畫之類的話題聊得比較多。往攝影棚走去的時候,西野主動問起,五更和小飛鳥聊了什麼,小飛鳥看着氣呼呼的。
五更如實地和西野說了遍過程,包括飛鳥媽媽讓她多來家裡做做客的事。西野聽完後也沒說話,只是稍稍地收斂笑容,頗有深意地看了眼五更。看着倒也不像生氣的樣子。更多的是有些無奈。
“對了,節目組的調查問卷娜醬你寫了沒有,”五更想起來上週的鬥狗節目的問卷,她一直沒決定要學些什麼,最好是能輕鬆划水的,打算問問西野的好做參考,“那個暑期課題的企劃,娜醬你打算學些什麼技能?”
“我打算趁這個機會學學刀具的用法。”
“刀具用法?”五更覺得疑惑,“學這個幹嘛?”
“誰知道,”西野似笑非笑地看了五更一眼,“說不定以後能用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