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關蔭陪着兩位姐姐,帶着小姨子,抱着小可愛,浩浩蕩蕩地趕赴公安總部,今天要定調子。
授權肯定是會授權,但人家領導要聽取一下製作團隊的彙報,還要做一些具體的指導,什麼能拍,什麼不能拍,那都是有規矩的。
“你今天是記錄員啊,得做好筆記。”關蔭叮囑小姨子。
景持盈很不滿,憑什麼是我?
“我師姐要作報告,我親愛的要論述創作的初衷和構想,就你有時間,再說,你是編劇。”關蔭理直氣壯。
景持盈氣道:“那你幹什麼?”
“我要抱着豆豆!”關蔭振振有詞,“你不覺着這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嗎?”
算了,跟這女兒奴沒法說話,越說越想揍他。
總部多媒體會議室裡,大小領導歡聚一堂,從早上就期盼着呢。
方先生的具體指示,李擴情親自打電話過問,後來軍方的帝國雙壁也分別打電話打過招呼,再後來,頂頭上司景一乾親自過來過問,還帶來了皇帝朱津東的指示。
多大的事兒啊,這製作團隊背景通天,那可不能不好好招待。
“什麼背景不背景,那都是無稽之談。”部長張毅同志在開會前五分鐘就到了,聽到三五十個手下在底下議論紛紛,板着臉敲着話筒批評:“人家藝術家爲宣傳我們的緝毒隊,不惜把榮譽和名聲都搭上去,我們作爲當事人,對這部戲必須全力以赴地支持。孫部長是具體的指揮員,從今天起,所有人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都要對劇組做出切實的支持。”
孫安民跟着強調:“但決不允許以權謀私!”
同志們表示,謀私個冒險,皇帝關注着,方先生關注着,李擴情也關注着,還有軍方,人家都把內衛部隊派過來協助了,這種高壓下,誰敢插手爲自己謀私利,那不是找死嗎。
“一不許收錢,二不許指手畫腳,三不許往劇組塞人,哪怕是個場務人員都不準塞一個人,這是紀律!”張毅同志臉色嚴肅,偷偷瞥一眼老僧入定般的景一乾,心裡話,什麼爲了公事兒,分明就是怕有人欺負你女兒女婿,不過,這人在這坐鎮也好,省得某些跟那幫試圖競三百年之功的有交往的人又藉故找茬。
景一乾還真不是代表自己來的。
“人家小小年紀都看得非常清楚,從名譽上把我們的戰士打倒,就等於從根本上瓦解我們的執政力量,最終全面否決我們的合理性,這麼簡單的問題,爲什麼這個孫安民就看不懂呢?”昨天的彙報中,方宗古表現出對某人的最大程度的欣賞,甚至說出了這樣的話,“這麼看來,敏銳性方面,人家至少比孫安民要強,我看請人家擔任個編外高級宣傳督導員沒一點問題,支持,全力以赴支持,從今天起,我們要奪取宣傳陣地了,不能讓人家願意支持我們的,幫助我們的人民羣衆冷了心。”
李擴情說地更露骨,在方宗古說完後,李擴情很直白地對景一乾說:“這件事,不僅僅是你的女兒跟準女婿的事情,更牽涉到我們從根本上解決老百姓對我們的認識和信任的問題,你要親自監督,有誰拖後腿,就處理誰,我有一種預感,人家這是要發起全面的文化戰線上的一場正面意義的戰爭了,這原本是我們應該做的,可是我們沒做,或者說,沒做成。”
景一乾實話實說,也是給那個坑貨女婿塑造形象,說:“小關認爲,過去,民衆不認爲政府會做壞事,現在,民衆不認爲政府會做好事。這實際上是宣傳的問題,民衆對緝毒衛士們的誤解,與其說是有些膽大包天的人過渡娛樂化,不如說是我們沒奪取宣傳陣地上的主動權。小關認爲,老人家說的非常有道理,宣傳這個陣地,我們不去奪取,敵人就會去奪取。而不論是敵人有意還是無意,是直奔宣傳陣地去,還是想奪取另外的陣地,無意中拿到了宣傳陣地上的主動權,造成的實際影響是不變的。”
方宗古哈哈一笑,道:“你不要得意,這是人家年輕人覺悟高,跟你這個老丈人沒什麼關係。你就負責好監督就好了,錢,人家大唐和鶴鬆會給,不用你們管。人,人家自己會找,這小子既然挑大樑,既當主演,又當總製片,就說明人家是要大權在握,按照人家的規矩辦事的,就不要指手畫腳了,在藝術上,我們都是外行。”
隨後,景一乾去向皇帝彙報,朱津東沒說什麼長篇大論,就很有力地甩了一下手,說:“這孩子骨頭硬,我們有義務保證人家一輩子硬骨頭到底,大唐跟鶴鬆準備了六個億的製作費,你要代表我,代表方宗古,代表所有嚮往美好的人,堅決把那些試圖亂伸手的人處理掉,另外,也要給年輕人把把關,畢竟都很年輕,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你出面幫忙找人給協助一下。”
帶着這些囑託,景一乾心裡就沒帶怕的,這又是一起戰爭,沒有硝煙的戰爭,是敵我雙方在宣傳陣地上的較量,那小子既然加入這一面了,那就給他保證足夠的安全就行。
稍微等了一會兒——可不是他們願意等,而是剛纔開過會了,正好接着再開一個會——外頭有腳步聲,關大製片帶着自己的製作組終於到了。
推門一看,關蔭心裡稍稍吃驚,大頭頭都在,這是在向他表達一個態度,這部影片要是拍不好,那就沒臉回來見這些人的壓力的態度。
“這次得玩命了。”關蔭不放心地問景二小姐:“讓你查找的基本的一些資料都查找出來沒?都帶着沒?”
“帶着呢。”氣氛很嚴肅,甚至可謂是莊重,景二小姐也不敢跟大姐夫計較把她當秘書的事情,聲音都小了很多。
唯一不被氣氛帶動情緒的只有小可愛,人家有爸爸帶着呢,沒人敢欺負人家噠!
大概察覺到媽媽有些緊張了,小可愛眨眨眼,忽然過去,抱着媽媽的脖子,木嘛一口,咕噥着,安慰說:“不怕不怕哦,爸爸在呢。”
景姐姐瞥眼瞧了眼某人,這人難得會嚴肅起來,就是太霸道,看到幾十雙目光集體往這邊投來,立馬往前一站,把她們姐兒仨擋在身後了。
真土匪,走哪都改不了匪氣,這人啊,這次可真放下潑天的斗膽了,哪怕只是爲他,那也不能出一點差錯。
“都要玩命才行,不能讓小師弟一個人扛着這麼沉重的壓力!”和景姐姐彷佛心意相通似的,趙姐姐心中也這樣想,未知的前途漫漫,還要負重前行,成敗,尚未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