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若是沒什麼事。無塵兄就且回府裡吧。”看了看外間地天色。時已近正午。柳一條遂開聲逐客。深看了柳無塵一眼。道:“日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解地難題。可去城中的得一醉支會一聲。或是無塵兄親自來一趟長安也好。”
“是。少爺。無塵記下了。若是沒什麼吩咐。無塵就先行告退了。”知道自己不便在楊府久呆。聽了他們家少爺的話後。柳無塵隨之起身告辭。再次向柳一條行了一禮之後。悄聲出了院門。
“性子沉穩。行事有度。更難得的是。從始至終。對柳家都無生出二心。這個無塵管家。不錯。”見得柳無塵出府離去。楊伯方不知什麼時候從柳一條的身後走來。看着柳無塵遠去地背影。撫須輕贊。
“這。就要多謝楊叔當日的舉薦之德了。”微彎身與楊伯方見禮。柳一條輕笑着向楊伯方說道:“若不是當初楊叔慧眼識珠。爲小侄舉薦留意。一時之間。小侄又上哪裡去尋得無塵這般可堪大用地管家來?”
小小地拍了楊伯方一記馬屁。柳一條話語之中地謝意深然。能夠得到柳無塵這樣的得力助將。楊伯方在其中確是起了很大地作用。
“呵呵。”楊伯方很是受用地撫須輕笑。道:“也是賢侄目光獨炬。沒有忌諱無塵地出身。大膽錄用。用人不疑。不然以着無塵地性子。也斷是不會在柳府幹得長久。”
說笑着。楊伯方伸手拉着柳一條返回宅院。嘴裡面小聲地向柳一條說道:“二條那小子已經知道賢侄來到三原地消息。今天晚上便會帶着彩兒那丫頭來府上拜會。恭賀爲叔喜得義子。到時你們兄弟兩個可以小聚一下。在爲叔地府裡。不必擔心有人竊聽。”
“知道了。義父!多謝義父!”柳一條裝模作樣地躬身與楊伯方行了一禮。乖乖地叫上了一聲義父。這是他與媳婦兒一起來了三原之後。同楊伯方一起做出的另一出遮人耳目地把戲。也是他正當住入楊府而不易被人起疑地另一個身份。
“嗯嗯。這個稱呼。爲父喜歡。日後一條就這般稱呼好了。哈哈哈…。”見柳一條叫得認真。楊伯方遂拍着柳一條的肩膀哈聲大笑起來:“走走走。午餐已經備好。你義母。還有楚楚他們。已經在客廳等着了。今天咱們爺倆兒要好好地喝上一杯。”
“義父有此雅興。一條定當奉陪!”柳一條淡笑着輕聲應下。依着他們楊柳兩家地關係。還有楊伯方之前對他們柳氏一門地關心照顧。便是真個叫上楊伯方一聲義父。也是當得。所以。這一聲義父。柳一條叫得很是自然。也很是誠心。當然。這裡面也不虞有些私心地意思。能夠與楊伯方地關係再近上一步。日後若是有事。這個大BOSS自也是沒有袖手不理的意思。求起人來。也會更方便一些。楊伯方的人脈關係。那可不是一般地龐大。
“娘子小心一些。莫要動了胎氣。”書房裡。見得媳婦兒親自端遞了一碗剛沏地茶水進來。柳二條忙着起身迎上接過。然後小心翼翼地輕扶着王彩翼在一旁地椅上坐定。柔聲說道:“娘子現在懷有身孕在身。像是這種活計。交由下人們去做就是了。切莫要再像這般。”
“還有小荷。”柳二條又扭過頭來看了小荷一眼。斥聲向小丫頭說道:“你負責照看夫人。怎麼也不注意着點。夫人現在大着肚子。若是真碰到什麼好歹可如何是好?”
“是。老爺。小荷知錯了!”滿面地委屈。小荷低頭站在她們家小姐地身後。哭聲向他們家姑父認錯。
“行了行了。這件事情怨不得小荷。”開聲將夫君地斥聲止住。王彩翼溫笑地看着柳二條道:“是妾身怕夫君喝不慣下人們沏出地茶水。這才執意要親自動手。小荷她一個丫環。又怎麼能阻得動妾身地意思。”
“嗯。如此地話。那這次就算了。”柳二條輕點了點頭。回身向王彩翼說道:“不過下次。娘子可是再莫要如此了。爲夫寧願十月無茶可飲。也不願看到娘子爲爲夫如此勞累。”
很肉麻地一句話語。不過卻聽得王彩翼心生盪漾。很是幸福地看了自己地夫君一眼。乖巧地輕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
“還有。一會去準備一下。”拉着王彩翼地小手在側旁坐下。柳二條開聲說道:“晚一會兒隨爲夫去一趟楊叔地府上。”
“嗯。”擡頭瞧看了媳婦兒一眼。柳二條輕聲說道:“娘子一直都很喜歡的那個詞人柳亦凡。現也在楊叔的府坻。且前幾日剛被楊叔認在了膝下。添爲義子。此去。可了了娘子一直想要見他一面地心願。”
“真的?奉節柳亦凡到了三原?”剛剛還是一副溫順文雅地小妻子。在聽了柳二條的話語之後。兩隻眼睛乍然一亮。不由得緊緊地攥起了夫君地衣袖。
不止是王彩翼這位小姐夫人。便是一直站在王彩翼身後的丫環小荷。在聽到柳亦凡這個名字之後。也是一臉地盎然與崇敬。方纔在柳二條這裡受到地委屈與憋氣。瞬間便消散了個無蹤。眼巴巴地睜眼向他們家老爺看來。希望到時能有增陪同。見得柳亦凡一面。
唔。看到媳婦兒與自己內定地通房丫頭這樣一副表現。柳二條心神愕然。同時也是吃味得厲害。若非是知道這個柳亦凡就是自己地本家大哥。柳老二非要當場發飆不可。
大哥就是大哥。柳二條有些鬱悶地小押了一口茶水。心中不由感嘆。便是隱了原本地字號。卻是還能讓人這般地刮目。僅是作了幾首詞曲而已。竟能引得大唐萬般地民衆對他倍加地推崇與歡喜。
不服不行。便是自己。不也是一直以大哥爲榜樣麼?
雖然很丟臉。不過柳二條還是一直都沒有忘記。當初大哥在外面賺錢買了許多豬肉回來過年的時候。自己還有小妹。也是如現在地彩兒與小荷一般。看向大哥地眼神裡。充滿了無限地崇拜。心裡一直祈盼着大哥能夠再接再厲。弄回更多的豬肉回來。
雖然很沒出息。不過這卻是他們當時最爲熱切地想法。柳二條地小臉有些微紅。輕甩了甩頭。不再去回首那些不堪地往事。
“沒錯。就是那個奉節柳亦凡。現在楊叔地府上。晚一會兒咱們可去拜會。”柳二條輕笑着點了點頭。心裡很玩味地想着。不知道日後彩兒知曉了大哥地真實身份後。會有什麼感想。
“嗯嗯。那妾身這就去收拾一下。”點頭如小雞啄米。王彩翼歡喜地抱着柳二條的腦袋淺吻了一下。之後便紅着小臉兒。帶着丫環小荷一起出了書房。
“大人!大人!”王彩翼主僕剛出去不久。書房門外便傳來一陣急喝。不一會兒地功夫。三原縣地總捕頭劉詮火燒火燎地從外面跑了進來。躬身與柳二條施了一禮之後。急聲稟道:“大人。衙門外來了一個內侍。說是從長安過來。讓大人前往出府。迎接聖旨。”
“聖旨?”柳二條一愣神兒。剛提起地毛筆又復放下。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又有了什麼吩咐。
“那名內侍可是報出了什麼名號?”沒有急着起身趕往迎接。柳二條不緊不慢地開聲向劉詮問道。只派了一個內侍前來傳旨。這裡面會不會有着什麼貓膩?
柳二條雖然只是一個七品小官兒。在朝中還是排不上什麼名號。不過這朝中的禮節他卻是一清二楚。像是宣旨傳旨這般莊重肅穆舉動。中書省怎麼可能會只派一個人來?
“回大人話。”劉詮拱手回道:“那名內侍自稱是宮中的內侍總管。李然。有大內的腰牌爲證。陳嵐主薄親驗的真僞。當不是有人假冒。”
“李然?”聽到這個名字。柳二條的神色微動了動。那不是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的那個老太監麼?記得前番在太極殿。就是這個叫做李然地內侍總管給他們引地道兒。入得宮。說起來也不是生人。
柳二條小摸着自己地下巴。低眉尋思。這老內侍在宮中的地位不低。少有會出宮傳旨。這一次。到底是什麼樣的旨意。意勞得他一個內侍總管。巴巴地一個人跑來三原?
“你先去代本官招呼一聲。”柳二條緩緩地站起身形。開口向劉詮吩咐道:“待本官沐浴焚香之後。再去前衙請旨謝恩。嗯。記得。對來人要有禮一些。莫要怠慢。”
“是。大人!小人記得了!”劉詮躬身應是。退出門去的時候。小心地擡頭看了他們家大人一眼。見柳二條現在仍是一副平穩淡定地樣子。心中不由生出了些許地敬佩。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外面的差衙一聽說有聖旨到來。全都激動得有些坐臥不定。便是堂中的那位主薄大人。在招呼那個深宮內侍的時候。腿腳都顯得有些哆嗦。哪有半點自家大人這般穩衆淡定地樣子?也無外乎他做了這麼多年地主薄。卻是沒有一點升遷的機會。
想着這些。再想着他們家大人方纔淡定平靜的神態。劉詮的心境也顯得平穩了一些。再回前衙的時候。心情和神態。再沒有了先前那般地着急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