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錦華住在碧水閣,那麼她想弄死錦華,就不容易了。
賀蘭玉嬈是震驚的,慕傾妹妹這麼做是要保住自己這條命。
慕傾妹妹對她太好了,這一生,她無以爲報,這條命就是慕傾妹妹的。
薄慕傾淡淡道:“看來公主對私通一事頗有經驗,不然怎麼會這麼順溜地說出這種令人羞恥的話?”
賀蘭柔嘉的美眸再度噴火,厲聲呵斥:“放肆!”
接着,她向蒼皇撒嬌,好不委屈傷心,“父皇,這個廢物敗壞兒臣的名節……兒臣不想活了……”
“陛下這個女兒,只許自己誣陷別人、敗壞別人的名節,卻不許旁人說三道四。”容成邪妖紅如血的薄脣輕啓,語聲略帶譏諷,“如此皇家公主,令人大開眼界。”
“丞相大人,你怎麼可以……”她看向他,眉目悽楚委屈,好像她纔是飽受傷害的那個人。
“夠了!”
蒼皇怒喝,“嘉兒,這幾日你待在寢殿好好反省,沒什麼事不要出宮。”
至於錦華公主住在國師府碧水閣一事,他恩准了。
衆人出了太極殿,賀蘭玉嬈挽着薄慕傾的手臂,欣喜地笑,天真無邪。
他們一起回寢殿,收拾幾件衣裳,再出宮去國師府。
賀蘭柔嘉盯着那四個人漸行漸遠,眸光陰鬱、刻毒,好似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那兩個賤人,她總會找到機會讓她們見識她的厲害!
大殿裡,容成邪起身,一襲以銀線繡曼珠沙華的銀袍晃着月華似的純粹光芒,“陛下,臣該出宮了。”
“你不想知道朕爲何恩准薄慕傾的請求嗎?”蒼皇也站起身,身形頎長,略有福相。
“那臣就妄自揣測一番。”容成邪輕緩一笑,宛若紅梅綻放,梅蕊的點點細雪慢慢消融,寒氣嫋嫋,“以往錦華公主姿容平庸,如今出落得越發標緻,假以時日,必定國色天香,與昭華公主並駕齊驅。陛下的公主不多,倘若修爲低劣的錦華公主與雲國、錦國和親,爲陛下穩定國勢,便是大功一件。”
“還是你瞭解朕。”蒼皇溫潤地笑,眼裡鋒芒隱隱。
既然錦華有此美貌,就該承擔起皇家公主的責任,爲蒼國出一份力,爲他這個父皇盡一份孝心。
……
爲了慶祝打了一場勝仗,紀曉嵐、賀蘭清決定在酒樓飽餐一頓。
不過,剛進大堂,他們就聽見不少人在議論薄家四小姐殺害同族姐妹一事,而且言之鑿鑿,好像已經定了案。
當即,紀曉嵐決定換一家。不過,薄慕傾不介意。
飯後,紀曉嵐、賀蘭清也來到國師府,去找薄震天說昨夜他們與慕傾在一起,慕傾與錦華公主剛回府,怎麼可能就跑去練武場殺人?
雖然有他們作證,但薄震業還是認定,薄慕傾就是殺害薄千尋的兇手。
薄震天與薄震業又吵了一架,不歡而散,貌合神離的那層薄紗徹底撕去,反目成仇。
初二日,薄震業帶着大理寺卿周大人來抓人。
原來,他將這樁命案報給大理寺,請大理寺徹查。
薄慕傾不介意,去大理寺協助查案。
而紀曉嵐、賀蘭清聽聞消息,立馬趕到大理寺爲她作證。
周大人也挺爲難的,從時間上來說,倘若她是真兇,那作案時間很短,有點不夠。而且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她就是殺人兇手,只有後來的人看見她在現場。
賀蘭清要求周大人放人,周大人自然不肯,說要把她收押大牢,待找到新證據證明她沒有嫌疑,才能放人。
紀曉嵐和賀蘭清氣得大罵,差點兒在大理寺撒潑。
雙方僵持不下,這時,四個白衣少年扛着一臺步輦堂而皇之地進來,旁邊跟着一個黑衣男子。
雪白鮫綃輕曳如水,遮掩了內裡豔絕如春的風光,映出一潑熾烈的紅色。
這麼高調,這麼張揚,除了容成邪還有誰?
薄慕傾暗暗琢磨,他來做什麼?
周大人連忙迎上前,屈身行禮,“丞相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賀蘭清鬱悶得吐血,這個周大人對容成邪畢恭畢敬,對自己卻端着架子。
在這些狗官眼裡,他堂堂三皇子,還比不上一個來路不明、不男不女的妖怪?
現實是殘酷的。
在朝堂,在官場,那些文武大臣還真的對丞相容成邪忌憚三分。
“聽聞薄家四小姐牽涉到一樁命案,我閒極無聊,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容成邪的低音炮永遠那麼疏懶,浸染了一絲絲的暗詭、邪狂。
薄慕傾無力吐槽,到了屋裡,那四個少年居然也不放下步輦,他也不下來,真夠狂的。
周大人賠笑,把命案的前後經過簡略地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沒有人看見她殺人,也沒證據證明她殺人。”容成邪修長如玉的手將紅髮撥弄了一下,“薄四小姐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我早已派人暗中保護她,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
“是。”那長相清秀的黑衣男子上前兩步,“屬下無影,奉命暗中保護薄四小姐。那夜,薄四小姐回到碧水閣,之後前往練武場找薄家大公子。屬下親眼目睹,薄四小姐沒有殺人,她去的時候,薄千尋已經身亡。”
薄慕傾明眸一沉,他果然派人暗中盯着自己。
賀蘭清、紀曉嵐面如土色,容成邪不是開玩笑的,真的會娶慕傾。
再者,除夕那夜,他們在大街上開心地玩耍,全程被人盯着,而他們一點也沒有察覺。可見這個名爲無影的暗衛實力多麼強悍了。
周大人是爲難的,這樣的人證有點不靠譜。
可是,眼前這個丞相大人是何許人也?那可是陛下極爲器重的重臣,整個朝堂只有他能隨意出入天子寢殿,豈是他能得罪的?
雖然薄震業是吏部尚書,可跟丞相大人相比,那就不夠瞧了。
薄震業可以讓他丟了官帽,可丞相大人會讓他丟了性命。
還是保命要緊。
“既然有人親眼目睹薄四小姐沒有殺人,那薄四小姐就沒有行兇的嫌疑。”
周大人一錘定音,薄慕傾再也沒有嫌疑,可以走了。
出了大理寺,薄慕傾望着那臺步輦走遠了,心裡亂糟糟的。
容成邪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她?有什麼企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