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傾和其他人一樣,都跪在地上,不過並不低頭。
容成邪饒有興致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好似在說,小東西,想要我出手相助,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鬼才要你幫忙!
賀蘭柔嘉忽然裝起柔弱,嚶嚶哭泣,“父皇,不是這樣的……是三皇兄他們幾個聯手欺負兒臣……如今他們衆口一詞,兒臣怎麼說也說不過他們……可是,兒臣真的沒有說謊……”
薄慕傾無語了,這個驕橫暴戾的昭華公主竟然使出這一招:裝弱博同情。
而男人,一看見美人傷心地哭,就會保護欲爆棚,憐惜之心爆發。
蒼皇不僅是個男人,還是個父親,對這樣的女兒,自然是呵護有加、寵溺到底。
“陛下,臣女縱有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欺負昭華公主。再者,昭華公主剛剛回京,臣女與公主並不相識,也無冤無仇,爲什麼要欺負她?臣女不是傻子,不會不知欺負公主的下場。”薄慕傾不卑不亢地解釋,“昭華公主先欺負錦華公主,不顧錦華公主的性命,臣女這纔出手救錦華公主。”
“你一向與錦華妹妹交好,聽聞本宮回京,你就特意到街上尋本宮,不僅在衆多百姓面前誹謗中傷本宮,還仗着自己實力高強,將本宮打成重傷,爲錦華妹妹報仇。”賀蘭柔嘉抖着肩膀抽噎,無與倫比的嬌弱可憐,“父皇,兒臣難得回京一趟,沒想到一回來就被人欺負、打傷。父皇,你可要爲兒臣做主……”
賀蘭玉嬈瞠目結舌,沒想到昭華姐姐竟然這樣誣陷慕傾妹妹。
賀蘭清、紀曉嵐又驚又怒,卻也只能嘆氣,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薄慕傾冷笑,“照昭華公主這麼說,是承認以前經常欺負羞辱錦華公主了?倘若昭華公主與錦華公主姐妹情深,倘若昭華公主不欺負羞辱錦華公主,那臣女也不會爲錦華公主報仇。”
賀蘭柔嘉烏黑若夜的瞳孔急劇一縮,這賤人竟然抓她言辭裡的漏洞,可惡!
蒼皇擱下茶盞,明淨豐潤的臉龐淡漠疏離,瞧不出喜怒。
容成邪的脣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眉宇之間邪氣流轉,曼珠沙華散發着勾人魂魄的紅芒。
前世,薄慕傾閱人無數,什麼人沒見過。
這種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小婊砸自然也見識過,要撕開這種女人的完美僞裝,只有一個辦法。
咦,昭華公主看容成邪的目光很不一樣,狂熱裡帶幾分嬌羞,癡迷裡帶幾許柔情。
原來如此。
薄慕傾計上心來,嬌聲曼語:“丞相大人,賞梅宴那日你說過什麼,你忘了嗎?你說,無論我是醜八怪還是豬八戒,你心裡都只有我一人。”
賀蘭清和紀曉嵐瞠目結舌,她爲什麼這樣說?
蒼皇劍眉驟緊,凌厲的目光射向她。
容成邪薄削的朱脣微微一牽,彎成一個完美的弧度,紫魅的俊眸流光璀璨,目光玩味,卻並不開口。
“自作多情!丞相怎麼會看上你?”賀蘭柔嘉譏諷道,妒忌憤恨的目光釘在她額頭。
“三皇子和紀大公子可以作證的,哦,錦華公主也在呢,也可以作證。”薄慕傾輕柔道,一雙明眸柔情四溢,“丞相大人,你還說過,會娶我爲妻。”
“廢物,你胡說八道什麼?”賀蘭柔嘉霍然站起,美眸噴出怒火,“你長這麼醜,丞相怎麼會娶你?你再胡說八道,本宮撕爛你的嘴!”
“即使公主撕爛臣女的嘴,事實就是事實,改變不了。昭華公主若不信,可以問問丞相大人。”
“賤人!”賀蘭柔嘉氣得頭頂冒煙,睚眥欲裂,五官扭曲得失去了嬌美,格外的猙獰可怖,“本宮將你碎屍萬段,看你如何嫁給丞相!”
話音未落,她的掌心迅速凝聚起玄氣,下一瞬就要轟向薄慕傾。
而此時此刻,她的小臉繚繞着騰騰的殺氣。
薄慕傾從容沉着,一動不動,好似視死如歸。
賀蘭玉嬈大驚失色,慘叫着“不要”,整個人撲在她身上。
蒼皇冷不丁地喝道:“放肆!”
然而,賀蘭柔嘉磅礴的玄氣已經涌向薄慕傾,千鈞一髮之際,容成邪伸掌,五指微張,一道強猛的氣勁襲去。
看着並不厲害的氣勁,卻輕而易舉地阻攔了那洶涌玄氣的攻擊。
賀蘭柔嘉往後退了兩步,驀然驚醒回神,美眸寒厲地睜大。
妒忌的怒火慢慢熄滅,不過殺氣猶存。
薄慕傾似笑非笑,道:“相信陛下看得一清二楚。如昭華公主這般妒忌心強、敢作敢爲、行事果斷的女子,怎麼可能會被別人欺負了去?方纔臣女只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並沒有羞辱、欺負公主,可以說是與公主無關。然而,公主卻要殺臣女,手段雷厲風行。”
她豪賭一次,賭容成邪會出手救自己。
此時此刻,她的心絃微微顫動,這個人妖多少是在乎她的。
賀蘭玉嬈、紀曉嵐等三人終於明白,原來她說那些話是爲了刺激昭華公主。
容成邪嘲弄地彎脣,修長如玉的手指輕釦鎏金扶手。
“賤人,你竟敢設計陷害本宮!”賀蘭柔嘉美眸微縮,戾氣滿滿,“父皇,這賤人陷害兒臣,心術不正,父皇定要將她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昭華,以往你胡作非爲,朕念你年紀尚幼,不忍責備你。若你再惹是生非,朕定會重懲。”蒼皇冷肅道。
“父皇,明明是他們……”她又着急又不甘心。
“夠了!你做過什麼,你心知肚明!”他怒喝。
“雖然陛下寵愛你,但欺君之罪同樣適用於萬千寵愛的公主。”容成邪語聲疏懶,卻一針戳到心窩,“公主顛倒是非,已是欺君之罪。”
賀蘭柔嘉倔強地咬脣,無言以對。
他竟然幫着那個廢物,太過分了!
紀曉嵐、賀蘭清和賀蘭玉嬈鬆了一口氣,相視一笑。
薄慕傾又道:“陛下,臣女斗膽,有一事懇請陛下恩准。”
蒼皇點頭,讓她說。
“臣女與錦華公主投緣,情同姐妹,不過公主修爲欠缺,而且修煉不得其法。因此,公主與臣女合計,今後公主住在臣女的碧水閣,臣女協助她修煉,望公主修爲有所提升。懇請陛下恩准。”她淡然而語,說得合情合理。
“哪有公主住在宮外的道理?方便你們與野男人私通嗎?父皇,萬萬不能恩准!”賀蘭柔嘉立即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