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做什麼,我對你只有厭惡與恨。”薄慕傾切齒道,一雙妖豔的紅眸裡只有寒色。
“忘不了他?”容成邪盯着她,犀利的目光好似利箭,筆直地刺入她的內心深處。
“對!我只愛他一人!永遠!”
她盯着他,明眸充斥着凜寒與怒氣。
他凝視她半晌,陡然低頭,以颶風之勢席捲了她。
掠奪,摧殘,蹂躪,無所不用其極。
她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混雜着清冽的梅香與雪氣……後來,她暈了,只覺得鋪天蓋地的妖紅化成汪洋的血海,淹沒了她……
甦醒時,她已經躺在碧水閣寢房的牀榻。
她坐起身,明眸冷酷地眯起:容成邪,絕不會有下一次!
這夜,薄慕傾正要就寢,忽然察覺到西北方動靜。
來人是個頂尖高手!
只是半瞬,來人就飛到她的屋頂。
她翻身而起,飛上屋頂,與那個身形頎長的男子冷冷地對峙。
這個男子穿着一身雪白的素袍,風度翩然,那張俊臉揚着顛倒衆生的微笑,那微笑卻蝕骨的冷,令人心裡發寒。
“你就是蒼國的天才薄慕傾?”白袍男子問道,語聲含着輕微的笑意。
“你是忘川城霓家的人?”薄慕傾長眉微挑。
“眼力不錯。霓正。”
“原來是霓家嫡長子霓正。”
她暗暗思忖,此人在忘川城霓家年輕一輩裡實力是最高的,突破天玄師已久。他此次來,必定是爲了霓虹報仇而來。
霓正那雙黑眸瀲灩流光,極爲勾人,“只要你自刎謝罪,我可以留你全屍。”
薄慕傾冷冽一笑,“我不需要你的施捨。說不定是我留你全屍。”
寒風呼嘯而來,吹起他單薄的雪色廣袂,颳起她的翠色斗篷,墨發狂烈地飛舞,猶如黑焰。
他右掌一伸,手裡頓時多了一把素扇。
當即,他揮起素扇,素扇噗的一聲展開,再凌厲地橫掃,排山倒海的玄氣奔涌而去。
她不敢輕敵,拼出所有玄氣抵擋。
兩排巨浪相撞,爆裂開來,激起高高的水幕浪牆,水花四濺,映白了墨藍色的夜幕。
霓正有點吃驚,這哪裡是十階玄師?
一時之間,他也瞧不出這究竟是大玄師還是天玄師,一把素扇再度飛出浪潮般的玄氣,裹挾着銀光閃爍的飛刀。
金紅色的鳳凰光刃爆襲,與那些飛刀狹路相逢,叮叮叮,廝殺激烈。
薄慕傾想亮出屠龍刀,不過還是猶豫。
即使現在沒人觀看,不過畢竟是在京城,而且是在國師府。
他將一把素扇耍得虎虎生風,天玄師的實力不是紙糊的,若非他們有些剋制,附近的牆壁、房屋早已倒塌無數。
“此處不是決戰之地,走!”
他大喝一聲,往西飛去。
她跟過去,倒有一種遇到旗鼓相當的高手、惺惺相惜的感覺,定要打個痛快。
西郊,月黑星暗,寒風呼嘯。
霓正立在一株參天大樹的頂端,雪白的廣袂在寒風裡噗噗作響。
薄慕傾站在他對面的一株參天大樹,道:“雖然你妹妹不是我殺的,不過我也脫不了干係。”
“還算磊落。拿命來!”
他暴喝一聲,素扇鑲嵌數把尖刀,使出的玄氣更加凌厲、強猛。
她突然伸手,屠龍刀現身,閃着湛藍、金色兩種光芒,光耀蒼穹。
天際閃過一絲金光,似有一條金龍的影像奔騰掠過,霸氣磅礴,不過並沒有人看見。
“好刀!”
霓正真心讚道,心想這把刀必定是靈器,正好奪來。
薄慕傾猛地躍起,嬌小的身子疾閃,一道道金光劃過暗黑的蒼穹,一浪浪的光波奔涌而去。
若是旁人,早已死在屠龍刀的威力之下。
對方是天玄師霓正,自然有一番實力阻擋屠龍刀的霸道光波。
二人酣戰數百招,玄力使了一浪又一浪,都不能將對方殺死,兩敗俱傷。
他拭去嘴角的血水,一向自負的面目沉鬱得很。
是他輕敵了,這個十四歲的天才實力至少與他一樣,是天玄師。然而,他總覺得,她還有絕技沒有使出來。
薄慕傾正要使出攝魂術,忽然,一人從東側飛來,眨眼之間就到眼前。
紅髮,銀袍,人妖,容成邪。
她無語地蹙眉,他來做什麼?
霓正打量着他,從記憶裡搜索記憶,莫非他就是近幾年來頗爲低調的蒼國丞相?
大玄師而已,何足掛齒?
“幫手來了,要麼兩個一起上,不會有人說三道四。”霓正陰鬱道。
“對付你,我一人足矣。”容成邪優雅地眨眸,好似在談一件風花雪月的事,“你妹妹是我殺的,與她無關。”
薄慕傾想想也對,是他殺了霓虹,她爲他擋了一陣,夠意思了。
霓正好似看見真正的仇人,怒眸圓睜,素扇掃起一個巨浪,暗夜的西郊被映得發白。
容成邪身子微動,三千紅髮霸氣而妖嬈地飛舞。
眉心那朵曼珠沙華閃着妖豔邪詭的紅芒,驟然飛出來,變成熊熊燃燒的流火,巨大的火球似的滾過去。
霓正驚駭地變色,此人的靈魂之焰竟然這般厲害。
眼裡漫出恐懼的血絲,他使用畢生所學,抵擋這吞噬一切的靈魂之焰。
容成邪突然伸手,五指微張,掌心襲出一道透明的氣勁。
薄慕傾盯着那氣勁,這透明的煙氣不同於玄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
那道氣勁光速般穿越靈魂之焰,筆直地擊中霓正的胸口。
“啊——”
霓正慘烈地叫,噴出鮮血,之後被靈魂之焰吞噬。
頃刻之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化成齏粉。
容成邪五指微張,一道道藍色氣流飛入他的掌心,被他吸收。
薄慕傾狐疑,他這是攝魂術?可是又不太像。
“不是攝魂術。”他飛到她身旁,妖紅的長髮隨風飛舞,美得驚心動魄。
“那是什麼?”她下意識地問。
“元神訣。”
“你修習的是精神意念?”
“對我這麼感興趣?”容成邪湊近她,幾乎快吻到她的脣,“若你成爲丞相夫人,自然可以知道我的一切。”
“爲什麼殺了他?”她移開一些,鬼才對他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