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宮

這一天終於來了,一大早言夫人就派府裡的嬤嬤來給汐墨梳妝打扮,嬤嬤以前在宮裡待過,這一次進宮也會帶上這個嬤嬤,在汐墨旁邊指導,“劉嬤嬤,聽說你以前在宮裡待過,我從來沒有去過宮裡,我怕我走錯地方,到時候你一定要幫幫我”,汐墨一臉燦爛又彷彿擔心的說道,“小姐,你放心吧,夫人早就安排好了,我會一直陪着小姐的”,劉嬤嬤和藹的說道,劉嬤嬤是個精明的人,雖然她是府裡面的老人了,可是對汐墨就像是汐墨本來就是府裡的大小姐一樣,絲毫沒有怠慢,她看到老爺和夫人對汐墨的態度,心裡覺得汐墨不僅僅是一個小乞丐而已,具體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她也不會多思考,只把自己的差事辦好就行,就是因爲這種精明,言老爺和言夫人都比較信任她,府裡有個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會讓劉嬤嬤幫着弄,汐墨不說話了,默默的想着事情。

言城心裡緊張的在房間走來走去,他的心裡很亂,故地重遊對汐墨會不會是一種傷害,他現在還不清楚汐墨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他希望汐墨忘記,開始新的生活,他會好好保護汐墨不會再讓她受欺負了,想着想着再也等不下去了,就去汐墨房門口等着去了,“小汐,今天是你第一次進宮,你不要緊張,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你只要乖乖的跟在我身後就可以了,我會保護你的,宮裡我很熟,你就放心吧”

“保護?”汐墨心裡嗤笑了一下,嘴角漏出一絲不屑,汐墨並沒有回他的話,緩緩起身打開了房門,“言城哥哥,我好了,我們一起去前廳吧,想必夫人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言城望着眼前的汐墨出了神,鵝蛋臉,膚若凝脂,瞳孔深邃的就像藏了無盡的秘密,嘴角彎彎,看起來笑的燦爛,眼神裡卻是冷漠,只有在看顧炎的時候她的眼睛纔會笑,言城想着心裡不禁落寞起來,“小汐,你今天好漂亮呀,我感覺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言城擠着笑容說道,他想拉着小汐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可是汐墨全身一股冷冰冰的氣氛圍繞,對於他的誇讚也只是禮貌且疏離的微微一笑,他只能默默的跟在身後,這哪像他言大公子的氣勢,平時裡他眼睛都快長到天上了,小蘇每次看到公子吃癟都忍不住想笑,真是冤家呀,我們家公子上輩子一定欠了汐墨的。

言夫人正在前廳等着,遠遠的看到汐墨和言城走過來,兩個人穿着同樣色系的衣服,面帶笑容,言夫人晃了神,突然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眼睛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溼潤了,隨後悄悄地趁人不注意抹了一下眼睛,這一切都被劉嬤嬤看在了眼裡,言夫人笑着招呼兩個人快點過來,汐墨加快了腳步,言城趕緊跟上,“夫人,早”汐墨屈身請安道,言夫人拉起汐墨的手“小汐,你今天是真的好看,以後呀就這麼打扮,簡直給咱們言府添了好多顏色呢”,言城笑着點頭表示非常認同。“馬車已經在外面等了,咱們趕緊走吧,想必貴妃娘娘也想早點見到咱們呢”

走在這條熟悉的路上,她的心反而很平靜,她的心裡有很多疑惑,只有來到這個地方,才能幫助她解決這些疑惑,在她還是小乞丐的時候收到一封信。信是飛彥大哥送過來的,信裡寫道,如果她有事情,可以去言府找言老爺,所以就發生了後來的事情,她去了言府並在言府住了下來。可是每一次她想要問個究竟的時候,言老爺總是把話題繞開,後來她也就不問了,可能是時機不合適吧。從言老爺讓她陪伴去宮裡時,她心裡就有了一種預感,她覺得可能她的疑惑會在宮裡面解開,汐墨還在想着這些事情,想得入了神。竟然沒有發現馬車已到了宮牆之外。她看到了這些宮牆,不自覺的產生了壓迫感,她小的時候就被關在像這樣的宮牆裡,那個荒草叢生的院子裡只有她一個人。每天會有不同的宮女給她送飯、送衣服,卻一句話也不跟她說,直到後來有一個特別的宮女出現,教她寫字,教她讀書,她才覺得生活有了一點樂趣,她想起第一次見言城的時候,正在院子裡背書,言城可能是覺得好玩兒,悄悄的跑進了這個院子。他被野草劃傷了胳膊,汐墨用自己絲巾給他包紮起來,還給他抹了一點自己的藥。這些藥都是那個教她讀書的宮女帶過來的。宮女教會她讀書認字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就彷彿從這個宮裡消失了一樣,馬車停了下來。汐墨的思緒也停了下來,她趕緊下了馬車,並在下面等着扶言夫人,言夫人下來之後輕輕的拍了一下汐墨的手背,示意她不要過於擔心。言夫人看到一路上汐墨的神情緊繃,她還以爲汐墨在擔心。

宮裡重新修建過,她沿着舊路走過去,竟然沒有發現以前的那個枯草院子。汐墨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這裡和以前相比變化很大了。畢竟過了這麼多年了,她對這裡面也有一些陌生了。言城緊緊的跟在言夫人和汐墨的後面,如果是平時的話,他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在路過枯草院子那個位置的時候,言城明顯的緊張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汐墨的神情,發現汐墨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他才放下心來。以前的那個院子已經重新修建了,單從外表看來是絕對看不出是一個院子的。可是他依然擔心,因爲在他的眼中,汐墨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姑娘,他從小就這樣認爲。

終於快到了辰妃娘娘的宮裡,辰妃娘娘就是言貴妃,不過她習慣言家人叫她言貴妃了,宸妃娘娘的宮裡種了很多海棠花,汐墨突然想起來,以前教她讀書的那個宮女,也在那個荒草院子裡種了很多海棠花,她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進到辰妃娘娘的宮裡後,向娘娘請完安,就用目光快速的掃了一遍周圍,並沒有找到那個她想要見到的人,汐墨有點兒失望,辰妃娘娘跟言夫人聊了會兒家常,汐墨和言城就在旁邊吃着小點心,雖然沒有看到,但是汐墨能夠感覺到,辰妃娘娘的眼光一直往她這個方向看,她就裝作不知道繼續吃點心,她以爲辰妃娘娘會叫過來她,問她一些話,可過了很長時間,辰妃娘娘都沒有叫她,後來更是讓言城帶她去外面花園逛一逛。

汐墨走在花園裡有點兒失望,她以爲她會知道一些什麼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什麼收穫,她現在依然有很多疑惑沒有解開。

“汐墨你等一下,我要送一個東西給你,你就在原地不要動,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言城就跑開了。汐墨等了一會兒言城還沒回來,她便往前面走了走,前面有一個人正在放風箏。後面跟着一羣宮女。看着架勢應該是哪一個公主。汐墨正想要躲開。那個公主叫住了她,“你是誰呀,怎麼出現在這裡,看你穿的也不像是個宮女,你是誰家的小姐,快來陪我放風箏,我一個人正無聊呢” “參見公主殿下,奴婢是陪言夫人一起入宮拜見宸妃娘娘的,不小心打擾到公主放風箏,請公主責罰” 汐墨依然面無表情的說道,“什麼,言夫人,這麼說言城哥哥也來了,太好了,言城哥哥在哪,你快帶我去找他”,“這…好,奴婢這就帶你去” 汐墨走在前面原路往回返,她聽言城提到過,應該是若微公主,從小就纏着他,就像個跟屁蟲,這是言城說的,看來言城說的是實話,這個公主確實是…

本來汐墨想一個人散散心,現在看來是不行了,“言城哥哥,我們在這裡” 隔着老遠若微公主就看到了言城朝這邊走過來,歡樂的打招呼,言城看到若微和汐墨在一起後趕緊疾步過來,他知道若微的性子,怕她心情不好鬧起來傷到汐墨,“公主殿下,你們怎麼在一起呢?”,“什麼公主殿下,不許這麼叫我,你應該叫我若微妹妹,隔了這麼久不見,你叫我都這麼生疏了嗎,以前你不是一直叫我若微妹妹嗎”若微嘟着嘴生氣道,“行行行,叫你若微妹妹好了吧”言城有些無奈的說道,“言城哥哥,你手裡拿的什麼呀”,言城不自覺往後的收了收手,若微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也是個心細的人,她看了看言城又看了看汐墨,“若微妹妹,這是我給你摘得桃子,我已經洗乾淨了,這個桃子是我在小時候種的桃樹上摘的,你嚐嚐可甜了”,說着言城就把桃子給了若微,並看了一眼汐墨,汐墨垂着眼睛並沒有看言城, “給我摘得嗎?謝謝言城哥哥,一定特別甜,可是我想和言城哥哥一起吃,言城哥哥你能不能再去摘一個,這樣我們就能一起吃了”,“這…隨後吧,隨後我給你多摘點好不好”,“不好,快點嘛言城哥哥,我就在這裡等你”言城擔心的看了一眼汐墨就走了,他如果不走,隨後指不定若微要怎麼刁難汐墨呢,他不想兩個人一見面就結下樑子,他倒是無所謂,就是怕以後若微趁機刁難汐墨。

“你叫什麼名字,跟言城哥哥什麼關係,他爲什麼給你摘桃,你最好老老實實都說出來”若微生氣的問道,一點都沒有剛纔在言城面前嬌羞的模樣,“我受了傷被言夫人救了,言夫人可憐我,就讓我借住在言府”,汐墨一字一句語氣平緩的說道,“真的?”,“句句屬實,奴婢不敢欺瞞公主殿下”汐墨自始自終語氣都很平靜,若微轉了轉眼睛,突然拿出自己的手帕,故意不小心扔到了旁邊的湖裡,“誒呀,怎麼辦,那是父皇送我的手帕,怎麼辦,你快幫幫我”說着就把汐墨推到了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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