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拉延宗從堂屋辭別莫聲求安回屋打算休息時,烏拉之桃找到了他,見安拉小二在,便將他叫到了東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官府通緝你?出門你還要化妝易容,我們還能在王城待下去嗎?”
烏拉之桃滿腹的疑惑,對阿拉延宗這一天的行蹤很是不解,對今後的生活表示擔憂,一進屋便問他。
阿拉延宗手扶烏拉之桃雙肩,眼神篤定,很堅決很自信地說道:“一些事情可以跟你說,不宜讓他們知道,省得連累人家,就是關於我身世的猜測。”
烏拉之桃先是一驚,“有什麼線索嗎?難道因爲這個,國王通緝你?”
阿拉延宗扶她坐在牀沿,又搬過竹椅在她對面坐了,握住她雙手,眼神變得溫柔,微笑道:“有線索,但我也只是猜測,或許是因爲我找過國王,國王才通緝我的。”
“什麼?你找過國王了?什麼時候去的?”
烏拉之桃更加迷惑,她覺得阿拉延宗神秘起來,找國王這麼大的事,他竟未透露一絲風聲。
阿拉延宗便將昨夜探宮以及今天發生的事粗略講與烏拉之桃,當然他並未說他受傷一事,也沒講殺死特朗爾,他不想讓烏拉之桃過分擔心。
既便如此,烏拉之桃已經非常擔心了,秀眉緊蹙,“看來我們得離開王城,我不想每天爲你提心吊膽,寧可你不要那什麼王室身份,對你對我並非好事。”
見她如此一說,阿拉延宗心生感動,握了一下她的手,笑道:“王城肯定要離開,這不是我們久居之所。關於王室身份我其實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只想找出殺害父母的仇人,多大的風險我也要去的。”
烏拉之桃眼神憂鬱,“你還笑得出來!仇咱可以不報,命咱得先保住,否則,我怎麼辦?”
阿拉延宗深情地望着她,“聽你的,保命要緊。”
烏拉之桃這纔有了笑容,“唉,你跟莫聲大哥又要假髮又要鬍子的,你想去幹什麼?”
“這不官府在通緝我嘛,本來面目和現在這副尊容都不能示人了,再換副面孔吧,總得去掙點錢呀!”
阿拉延宗捋了一把頜下假鬍鬚說道。
烏拉之桃噗嗤一聲笑了,“你還別說,你這打扮還真像箇中年大叔。大叔,辛苦你了!”
“辛苦是必須的,大叔只能當一天,明天我就是老爺爺了。”
烏拉之桃想到剛纔去西屋時看到的那白鬍子白髮,身子前仰後合地咯咯笑了起來,笑了一陣,扭身從牀頭拿了一雙布鞋,說道:
“這是今天在幸兒姐幫助下我給你做的,這是我做的第一雙鞋,來,試試合適不。”
說罷,便下牀要給阿拉延宗脫舊鞋。
阿拉延宗趕緊貓腰自己將鞋子脫下。這雙鞋子是在山中救烏拉之桃時那個高個匪徒的,自己原先的那一雙早已經穿爛扔掉了。
新鞋子穿在腳上,阿拉延宗跺了兩下腳,感覺到非常合適。雖然這雙鞋子針腳粗大,樣式也不太好看,但是阿拉延宗非常喜歡,心裡暖暖的。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情話,阿拉延宗讓烏拉之桃早點休息,他便回屋去了。
安拉小二知道他從烏拉之桃屋裡回來,便打趣了一番,然後又詢問了一下今天的情況。
阿拉延宗避重就輕地給他解釋了,說是明天還要去義診掙些錢來。
安拉小二痛恨自己的左臂傷還沒有好,說是要不也可以出去掙錢。
阿拉延宗勸慰他,即便是他的手臂好了,現在王城封鎖也很難找到活幹,還是乖乖的待在家裡吧。
安拉小二嘆息一聲,便倒頭在牀先睡了。
阿拉延宗獨自盤膝在牀上坐好,開始運功調息。他發現,自己每運功調息一次功力都有所長進。
只是最初的調息功力長得很快,後來功力增長的慢了。他並不着急,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只要自己堅持練,功力自然會一直增加。
他發現他都不需要睡覺,只要調息一番,一點兒都不覺得睏乏。
運功修煉一個時辰之後,見安拉小二睡得香甜,他悄悄起身,蒙了面,出了安迪幸兒家。
他想再見一次國王,雖然他跟烏拉之桃說他不在乎王室的身份,其實他心裡很在乎父母的仇恨,那是因爲他隱隱約約地覺得連同師父的仇也包含在裡面。
生而在世,如果連父母的仇師父的仇都不能得報,妄爲男兒!
已然來過一次王宮,這一次進得宮來更爲順利。
翻宮牆越屋脊,他首先來到御書房。
從房頂上飄身落下,那守在門口的兩名太監,還沒有來得及聲張,便已被點暈在地。
信步走進屋內,那國王莫斡無疆依然在批閱奏章。
看到這些,阿拉延宗都有點佩服這位國王了,儘管昨天夜裡有人夜闖王宮,在這御書房裡與他搏鬥一番,今天照舊在這裡勤政。
見有人進來,莫斡無疆先是一驚,剛要張口訓斥,發現是一個蒙面人,順手從龍書案下抽出寶劍。
持劍而立,大吼一聲,“大膽刺客,竟敢夜闖王宮,你可知罪?”
阿拉延宗揭掉面巾,露出本來面目,悠然一笑,“國王陛下,不必緊張。昨天前來我的問題沒有弄明白也就罷了,我無意刺殺,我要刺殺,昨天就把你殺了。我本來想離開王宮,不再找你,但你卻畫影圖形將我追殺。這是何故?”
莫斡無疆一看還是昨夜那個闖宮少年,見他進出王宮如回自己家一樣,來去自如。經過一天的搜尋,竟沒有抓到他。
直到現在那特朗爾也沒來彙報,聽那禁軍說,特朗爾追人把自己追丟了。莫斡無疆還在生特朗爾的氣呢。
“大膽狂徒!不管你是誰,夜闖王宮就是死罪。你真是年少無知!”
莫斡無疆知道,阿拉延宗武功高強,今晚他不打算再跟他搏鬥,只要阿拉延宗靠近,他就馬上地遁逃走,左手早已經放在了龍書案下的機關處。
阿拉延宗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想解開心中的迷團,便再次說道:“如果國王陛下只給我扣一個夜闖王宮的罪名,那也就罷了,陛下真的沒有其他的意圖?”
莫斡無疆心裡現在有些忌憚,他不想承認那個玉佩與王室有關,一旦承認會影響他的命運。他猜想眼前的這個少年知道的內幕並不多,那麼知道內情的人也沒有幾個,殺掉他以絕後患。
想到此,莫斡無疆突然看向御書房門口,“特朗大人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些問題想要找你問話。”
阿拉延宗一聽,特朗大人,特朗爾嗎?他已被自己殺死,怎麼會又突然出現?回頭一看並沒有人。
就在阿拉延宗一愣神的一剎那,那國王又消失在龍書案後的地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