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寒雲看着那個瘋瘋癲癲,在雨中大笑大叫的賈憐夢。他的眸中,閃過一絲憐憫。他輕擡手,聲音平淡道:“送她回絲竹閣吧!”
清英應了聲,開始吩咐人抓住那瘋癲的賈憐夢,強行拉着那不斷掙扎的賈憐夢,帶出瞭解語小築。
盛香兒見赫連寒雲平靜的眸光望向了自己,她脣角輕勾,笑意苦澀道:“香兒自知罪無可恕,一切……任憑王爺處置!”
在看到賈憐夢那般樣子後,她的心也便死了。
鬥來鬥去,害來害去,用盡千般心思,終不過只是爲他人做嫁衣罷了!
賈憐夢輸了,她也輸了,可楊妙晴她?她卻也不是最終的贏家。
赫連寒雲看着盛香兒純真的臉龐,似是忽然想起……曾經,她們都是一羣天真的女子。只知道胡鬧使小性兒,偶爾因爲他對誰的偏愛,而吃點小醋。
是什麼時候開始,這些個水般純潔的女子,竟變成了今日這般心狠手辣,內心醜惡不堪的女人了呢?
柳綺琴,她也變了。雖然她不害任何人,可同樣的,她也不在乎任何人或事。
就好像,這個世間裡,沒一樣值得她在意,值得她爭奪的。
她就如那跳出世間這個大舞臺的看官一般。靜坐於雲端那般虛虛浮浮的交椅上,冷眼觀看着世人在功名利祿、利慾權勢、愛恨陰謀中,沉沉浮浮,不斷的掙扎着。
而她,卻只是那般冷眼旁觀,觀一世荒唐,嘲一世可笑人云。
笑人的愚昧,嘲諷人的爭奪過後,不過一捧黃土掩盡平生風華史。
赫連寒雲眸光清澈,無一絲漣漪的看着盛香兒。薄脣輕啓,聲如冰泉般冰凌清明,揮手輕嘆了聲:“同押入絲竹閣,沒本王之命,任何人不得解禁。去吧!也許那裡,纔是真正的清明……無憂境!”
盛香兒知道,赫連寒雲不殺她的原因,只是因爲太子殿下。無論她對於太子殿下是否重要,只要她是太子妃的胞姐,那太子必會抓住此機會,與他好好的做一番爭鬥。
她走向前,福身施了一禮,聲音輕柔平靜:“王爺保重!”自別後,她與他,便是老死不相見了吧?
紫裳扶着神情悲涼的盛香兒,離開了解語小築。
柳綺琴,你會贏吧?紫裳希望你贏。你贏了,至少比讓楊妙晴得意的要好。
盛香兒看着外面的滂潑大雨,風吹來了雨絲,好冷!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樣,那般的冰冷。
當年相遇,不過也是一場風雨。我是那貪玩的少女,你是那遊山的少年。
一場月老廟中的相遇相撞,自此將你我牽在了一起。
聽聞皇上要爲你選妃,我便不顧一切的跑去求寧兒,讓她助我入選陵王府。
可結果呢?我不顧你斷袖之名在外,只是一心想進入陵王府,來到你身邊,陪你一世風雨不改。
可而今呢?新人換舊人,你遺棄了她,卻又想要再次挽回她。所以,你就將一顆心用在了她身上,爲她改變,爲她溫暖如春。
可她呢?一顆被你傷透的心,怎麼可能再癒合?
王爺,你真的好傻呢!柳綺琴,她不會再回來了。
就如賈憐夢所說,她早被世間的無情殘酷給殺死了。
而今的柳綺琴,不過只是一副空殼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