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到名字的,出來。”赫連銘勳冷冷說完。總管就照着那名牌開始念起了名字。
隨着那些個姑娘們一個個走出去,最後原地就剩下兩個人。其中的一個就是葉冉冉。
看到剛剛自己左右還站滿了人,現在都移到右邊去了。葉冉冉一時間察覺有些不對勁兒,可看看仍然還和自己站在一起的“盟友”倒是又心安了下來。
赫連銘勳一雙深邃的眸子在葉冉冉和另一個姑娘的臉上掃來掃去,繼而對着蘭嬤嬤勾了勾手指。
“主子。”蘭嬤嬤忙湊過去,不知道王爺這玩兒的是什麼花樣,也不禁小心翼翼起來。
赫連銘勳指着葉冉冉和另一個姑娘問道:“沒有她兩個的名牌,是怎麼回事?”
“那是她們身子不方便,月事到了,怕衝了主子的晦氣。”蘭嬤嬤低聲說着。
這些姑娘們發了牌子之前都有交代,凡是來了月事就要把名牌反過來,背面朝上,名字蓋住,這樣以免主人招幸。
“哦?”赫連銘勳的嘴角掛起一絲笑容,俊臉卻是紅了紅,低聲說道:“可總管連續九天送來的牌子裡,始終不見那個人的名字。”說完,赫連銘勳的手指就指向了葉冉冉。
“九天!”蘭嬤嬤的臉就是一抽。轉頭看了看葉冉冉,心裡咯噔一聲。
“嗯,今兒算是第十天了。若是有病,就宣太醫過來瞧瞧?”赫連銘勳說完,的臉不自覺的又紅了一下。
就算他不是女人,可也多少知道這種東西不可能久久不去吧。其他姑娘的牌子都到了,她的還端正的扣在牆上的,難道是巧合?
“這……不是,不是,想必是她馬虎大意,這牌子翻過去了,就忘了再掀回來。”蘭嬤嬤的臉色也是紅一陣、白一陣的。真後悔自己對葉冉冉太放鬆了,居然沒有留意她搞的這樣的小把戲。
“忘了?那掃了本王的興致,該當如何?”赫連銘勳凌厲的眼神直接看向了葉冉冉。
這次葉冉冉總算明白,原來這麼多天來,風月樓姑娘們的名牌來來去去的,就是爲了針對自己?原來是抓自己的短處,尋自己的晦氣呢。
想到這裡,葉冉冉乾脆挺起腰板,往前一站,大聲的說道:“不是忘了掀回來,是根本就沒想過什麼侍寢。”
“哦?”赫連銘勳臉上的笑意更盛,說道:“你這雖然不算是欺君,可總算是欺主,你知道該如何懲罰?”
“不知道。大不了還去洗衣房吧;要麼去廚房刷碗也行。或者你乾脆大發慈悲,把我逐出王府算了。”葉冉冉大聲的回答,那氣勢不像是領罰的,反而像是在叫板。
“逐出王府?你好和壽親王雙宿雙飛?”赫連銘勳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口氣有多酸,但他眼底卻是有冷意顯現出來。
“你管我和誰宿、和誰飛呢,反正就是不和你睡。”葉冉冉小脖子使勁的一梗,那模樣真心叫一個視死如歸。
“既然如此……”赫連銘勳輕嘆口氣,叫道:“來人,家法伺候。”
“憑什麼呀!”葉冉冉才叫一句,已經有三個身高體壯的嬤嬤衝了進來,爲首的就是程嬤嬤。不過這次跟着她的那兩個嬤嬤手裡都拿着傢伙,竟然是一塊兩尺多長,三寸來寬的竹板。
那兩個嬤嬤到了近前,就來拉葉冉冉的雙手。葉冉冉豈是那種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見苗條不對就拉開了架勢,過來的兩個嬤嬤一個被她過肩摔摔倒在地,另一個被她一個掃堂腿,直接踢翻了,趴在地上直哼哼。
“葉冉冉,不得無禮。”蘭嬤嬤叫了一聲,一個箭步竄到了近前。
葉冉冉還沒看清楚她是如何出手的,蘭嬤嬤的手已經捏住了她的右手腕,葉冉冉又用左手去擋,蘭嬤嬤同樣一捏,葉冉冉頓時就感覺雙臂無力、四肢發軟。
“放開我。”葉冉冉努力掙扎,卻被蘭嬤嬤治的死死的。這才知道,原來蘭嬤嬤真的是深藏不露,有不弱的功夫底子。
赫連銘勳淡淡一笑,見葉冉冉終於“老實”,這才起身,慢悠悠的向葉冉冉走過來,站在她面前盯着她那張被氣的通紅的小臉看着。半響才說道:“見着那嬤嬤手裡的板子了嗎?”
“哼!我又不瞎。”葉冉冉仍然硬氣,故意把小臉扭向另一邊,不去看赫連銘勳臉上的笑意。
“那竹板打在身上是何滋味,你可知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葉冉冉搖頭,可賭氣歸賭氣,她沒理由真的倔犟到寧願挨板子。
見葉冉冉的口氣總算是有所緩和,赫連銘勳不自覺的竟然也鬆了口氣。他竟然不希望葉冉冉這個倔犟的女人就這樣和自己硬下去。懂得該軟的時候軟,那纔是聰明的女人。
“若是不想要挨板子,倒是有兩個選擇。”赫連銘勳臉色也漸漸緩和,那一張絕美的俊臉平和下來多了幾分魅惑妖嬈,竟然在這迷離幻彩的水晶燈下顯得別樣的誘惑。
葉冉冉只稍稍轉頭,看到赫連銘勳的俊臉感覺呼吸都是一窒,忙移開視線,賭氣的問他:“什麼選擇。”
“其一嘛……侍寢。”
“我呸,做夢。不選這個。”葉冉冉還沒等赫連銘勳說完,就“呸”了一聲。就連抓住她的蘭嬤嬤都嚇了一跳。這丫頭怎麼這麼大的膽子,敢和王爺叫板就算了,居然還敢用這個“呸”字。
可赫連銘勳並不見一點的生氣,話鋒一轉,說道:“那你就是選第二條了?第二條也極其簡單,做本王的貼身婢女。”
“我呸……”葉冉冉又呸了一聲。卻不料這次赫連銘勳的臉色驟變,對着旁邊的程嬤嬤一揮手。
程嬤嬤比男人還魁梧的身子頓時來到葉冉冉面前,舉起蒲扇似的大巴掌就掄了下來。
葉冉冉猛的一扭腰,奮力的抖手才甩開蘭嬤嬤的鉗制,險險的算是躲過了程嬤嬤劈頭蓋臉的這一個耳光。
可蘭嬤嬤身法極快,葉冉冉還沒來得及逃開,就已經又追了過來,雙手一下子按住了葉冉冉的肩膀,葉冉冉頓時就感覺身子一沉,敢情蘭嬤嬤這招“千斤墜”也如此的厲害。
這次程嬤嬤也追了過來,仍舊是和剛纔一樣,一巴掌甩了過來。葉冉冉眼看着那隻粗糙厚實的大手距離自己的臉還不到兩寸的距離,可蘭嬤嬤這次按的用力,自己怎麼也掙脫不開了。
就在葉冉冉感覺程嬤嬤那一巴掌的掌風都掃到了臉上的時候,赫連銘勳恰到好處的叫了一聲:“住手。”
“是。”程嬤嬤停手也快,停住這一巴掌的時候幾乎已經捱上了葉冉冉的鼻尖。
葉冉冉長出口氣,放鬆下來,看了看背手而立的赫連銘勳,無奈的點了點頭:“仗勢欺人,你贏了。”
“願意做本王的貼身婢女?”赫連銘勳臉上一喜,聲音也透着喜悅似的。
“嗯。”葉冉冉賭氣,卻還是應了一聲。
“走吧,隨本王回去。”赫連銘勳轉怒爲喜,俊臉上真的是撥雲見日。
不禁讓葉冉冉偷偷的感嘆,這傢伙變臉真的比翻書還快。但還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去哪兒?”
“當然是去本王的寢室。天色不早了,服侍本王就寢。”
“滾你的,我說了不侍寢。”葉冉冉急的直蹦,沒想到赫連銘勳堂堂的王爺居然說話不算數啊。
“既然是貼身婢女,侍寢當然也是分內之事。另外還要負責本王的起居、洗漱、換洗。”赫連銘勳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笑的分外得意。
“我……呸……”後面的那個“呸”字還在喉嚨裡,葉冉冉已經被赫連銘勳一伸手拉到了身邊,不容她是叫還是罵,單身把她往腋下一夾,如同之前狼牙送葉冉冉迴風月樓那樣,夾帶行李似的就走出了門口。
“你放我下來,我暈。”葉冉冉叫了一聲,卻反抗無效。
赫連銘勳身高、腿長,手臂有力,多了一個葉冉冉在身邊,完全感覺不到重量似的。
“你到底要怎樣?要帶我去哪兒?”葉冉冉眼看着夜色朦朧,心裡不禁打起鼓來。赫連銘勳不是第一次這樣強硬的帶着自己往他寢室走了,上次有穆紫羽突然來攪局,這次會是誰來?
“既然這是你自己選的,那就要承擔。”赫連銘勳心情大好,走的也極其穩健。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很有趣,打從她來了之後,自己就從來沒有寂寞過。就算是生氣的時候,也會有種想笑場的感覺。
“承擔個屁啊,把我放下,有話好好說吧。”葉冉冉終於忍不住軟了一次。她知道自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希望赫連銘勳不是。
果然,赫連銘勳停住了腳步,低頭看了看被自己一路夾着走過來,小臉已經漲成紫紅色的葉冉冉,知道她一定很不舒服,這纔將她放了下來。但卻不允許她遠離,只能在自己身邊站定。
“你所說的貼身婢女,到底要做什麼?”葉冉冉換成了一副心平氣和的口氣:“如果只是端茶倒水的活,我會好好幹的。可如果你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我寧可玉碎,不爲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