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是怪我沒有幫你的忙?”穆紫羽這才聽出葉冉冉口氣裡的另一個含義,笑着忙站起身,來到葉冉冉旁邊也蹲了下來,伸手拉過被子的另外一邊說道:“雖然我不會洗,也從來沒有洗過這個東西,可是我願意幫你。”
“……”葉冉冉心裡微微有些觸動,或者說是感動。看着穆紫羽臉上的笑意,覺得這個男人真心很好很好。
“你們在幹嘛!”猛然間傳來赫連銘勳的一聲大吼。隨即赫連銘勳就已經衝到了葉冉冉身後,一把從葉冉冉手裡扯過那個被單,直接用力的摔在地上。
“我倒是想問問,你這是幹嘛!”葉冉冉也吼了起來,她就不知道赫連銘勳又發的什麼瘋。而且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不是很奇怪嗎?
“本王來看我恭親王府的婢女,如何耍手段要攀附上壽親王的高枝。別忘了,你可是曾經在本王牀上的人。”赫連銘勳憤憤的吼着,轉而又看着手上還滴滴答答流水的穆紫羽,“讓你查的事情還沒有查到,你倒是清閒,喜歡在這裡洗衣服?”
“是啊,閒,就愛洗衣服。”穆紫羽一臉無所謂的回答着。
“閒就去武場,我們比試比試。”赫連銘勳一腔的怒火,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剛纔穆紫羽走後,赫連銘勳在書房坐了良久,可仍然覺得心神不寧。總是想着穆紫羽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是啊,如果喜歡一個人,何必在意她是什麼身份。
於是赫連銘勳匆忙的去了風月樓,卻聽到蘭嬤嬤說葉冉冉去了洗衣房?赫連銘勳又一路往這偏僻的洗衣房來了。要知道,他堂堂的恭親王可是從來沒有去過他自己王府的洗衣房呢。
可誰知道,赫連銘勳剛來到後院,就聽到一陣笑聲。
葉冉冉的笑聲很輕快、隨意。再之後又是穆紫羽的聲音,然後兩人一起笑着。
等赫連銘勳繞過那些惱人又礙事的被單,居然看到葉冉冉和穆紫羽兩個一人拉住被單的一頭,一臉喜笑顏開的說着話。
那一刻,赫連銘勳有種心如油烹的感覺。又覺着心中酸癢難忍,就好像喉嚨裡都是酸味兒,嗆得他七竅生煙。所以才忍不住一聲大吼,衝過來奪了兩人手裡的被單仍在了地上。
現在見葉冉冉又是一副橫眉冷對的模樣,赫連銘勳心裡更氣。
憑什麼她對穆紫羽那傢伙就是眉開眼笑,對着自己就好像是千古愁人一般?難道好好的說話,好好的叫一聲“王爺”,給自己一個笑臉就不成嗎?
想想這恭親王府,想想那美人云集的風月樓,到處都是對自己畢恭畢敬,人人都是敬語尊稱,個個都是點頭哈腰。哪裡像是葉冉冉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啊,居然對自己大呼小叫?
“比試?你會武功了不起嗎?你抽風憑什麼要穆紫羽陪你?自己找一隻沙包練習好啦。實在不行,找棵樹捶捶,對着牆皮撓撓。”葉冉冉卻在穆紫羽應承下來之前就吼了回去。
她就是看不慣赫連銘勳這樣霸道的模樣。好像自己是他的賣身奴才一樣,憑什麼就如此奚落?穆紫羽不是他的好兄弟嗎,兩人打打鬧鬧就算了,現在怎麼還要氣勢洶洶的拼命了?
葉冉冉尤其不願意去想的是:赫連銘勳和穆紫羽這對好兄弟就是因爲自己纔要去大打出手的。
“你還有沒有半點的規矩?來人,將她……”
“勳,走吧,去武場。”穆紫羽打斷了他的話,一步搶在葉冉冉前面,將她護在了身後。
和赫連銘勳認識二十年了,穆紫羽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而且發火的原因居然是因爲一個女人!!
赫連銘勳見穆紫羽將葉冉冉又護在了身後,心裡那種又酸又苦,還有點辣的滋味更加衝的難受。狠狠的瞪着葉冉冉,迴應道:“走,今天好好比試一場,也好打個痛快。若是我贏了,一會不准你再到恭親王府來。”
穆紫羽聽了赫連銘勳的話就是一愣,俊臉顯出詫異,隨即“撲哧”一聲笑了。
“你笑什麼?”赫連銘勳仍然火氣很大,聲音都冷了十幾度。
“我笑你突然孩子氣了。勳,你有多久沒這麼發狂了?十歲我把你的詩集燒了烤紅薯,你逼着我又手抄了十本還你。十二歲把你珍藏的夜明珠磨成粉泡茶喝,你追殺我足足一個月。十四歲因爲我搶了你心愛的寶劍,結果逼着我和你比武,最後強要了回去。十六歲我喝光了你府裡的陳年佳釀,還打翻了你悉心收藏的一壺美人醉,你也這樣吼過。去年我把你的坐騎烏雲騎走了,你也是這樣。現在因爲葉冉冉,你又是?”
“呃呃……”葉冉冉在一旁聽着臉上垂下幾條黑線,穆紫羽這傢伙還真是會找事啊,怎麼從小到大都是搶赫連銘勳的東西呢。原來自己以爲他們兩個感情好都是假的,根本這兩個人就是世仇啊。
“胡說,和這個女人沒有半分的關係。”赫連銘勳俊臉微微一紅,大聲的辯駁着。不過卻因爲穆紫羽的話,偷偷的向葉冉冉瞄了一眼。
正好葉冉冉也看向赫連銘勳,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不期而遇,竟然撞在了一起。
赫連銘勳匆忙的轉頭,不忘狠狠的瞪了葉冉冉一眼。而葉冉冉也“哼”了一聲,表示對他極度的不屑。
“走吧,武場比試一下。”穆紫羽向來不怕事情鬧大的那種人,對於武功又有絕對的自信,索性一勾赫連銘勳的脖子,拉着他向武場走去。
“喂,你們真的要比啊?”葉冉冉這才喊了一聲。
“小媳婦,你擔心我嗎?”穆紫羽笑嘻嘻的轉頭問着葉冉冉。
葉冉冉的小臉一紅,還沒來得及反駁,就看到赫連銘勳一拳捶在穆紫羽的肚子上,疼的穆紫羽一彎腰。
不過穆紫羽也沒有善罷甘休,揉揉肚子一拳又掄了回來,不忘下面還加上一腳。
赫連銘勳和穆紫羽兩個人居然這樣一路走就一路打在了一起。
葉冉冉站在那裡看着兩人,忽然就覺得自己已經成了局外人?剛剛明明是因爲自己吧,怎麼現在空蕩蕩的一個晾衣場,就剩下自己一個了呢?
“切,穆紫羽,你不想幫忙就算了,何必找藉口說是和赫連銘勳去比武。”葉冉冉把那牀被單從地上撿起來,忍不住又說了一串髒話,憤憤的吼着:“赫連銘勳這個傢伙,怎麼不珍惜人家的勞動成果呢,剛剛洗乾淨的,現在沾上泥土、草屑,我又要重新洗了。”
武場裡,赫連銘勳和穆紫羽仇敵似的對視,都沒有給對方好臉色。這是兩人比武的前兆,而且每次都要打的痛快纔會罷休。
“穆紫羽如果你答應以後不會隨便到我這王府的後院,這次比武就算了。”赫連銘勳一臉的嚴肅。
穆紫羽卻嘻嘻一笑:“那你把葉冉冉讓我帶走,以後我保證連前門都不來了。”
“不行,她可能是公主的人。”赫連銘勳使勁兒的搖頭,表示一副堅決的意思。
“沒什麼不行。你讓我去查她的底細,可我一無所獲,也許她跟公主根本就沒有關係。不過,就算有關係也不要緊,她這輩子都得註定是我的小媳婦了。”
赫連銘勳看穆紫羽一副篤定的樣子,不僅奇怪,冷冷一笑,說道:“人在我的府上,怎麼就成了你的媳婦?”
“因爲她的腳都給我看了。剛剛她洗衣服的時候,赤着一雙白皙的天足站在木盆裡。我正好到了,心疼她着涼將她拉出來,還幫她擦去了腳上的水漬,又穿上了鞋襪。你倒是說說,除了我,她還能嫁給別人嗎?”
聽了穆紫羽的話,赫連銘勳更是氣的臉色發青。想着剛剛葉冉冉赤腳的模樣心裡更是堵的難受,就好像憑空在心頭壓了一塊大石似的。
見赫連銘勳半響只是咬牙,穆紫羽忍不住又說道:“勳,你這樣在意葉冉冉,是不是……也喜歡她?”
“喜歡她?她那個女人潑辣、毒舌,誰會喜歡這樣的女人?”赫連銘勳不屑的嚷着,隨即又想起剛剛穆紫羽還說喜歡葉冉冉呢,自己這個說法是不成立的,馬上又說道:“她或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故意要引起你的注意的。要知道,她當初直接爬上我的牀,我卻對她毫無興趣。她定然是見勾引不成,這才轉而把心思用在了你的身上。”
穆紫羽聽了卻又是搖頭,訕訕的說道:“我倒是希望葉冉冉她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可我卻覺得她對我過分的客氣了,笑容雖美,卻總是有些距離。倒是和你橫眉立目的時候多了幾分嬌憨,看着是隨心隨性的模樣。”
“真的?”穆紫羽的話倒是讓赫連銘勳臉色忽然轉晴。口氣雖然還是如之前那般生硬,可已經沒有了涼意。
“啊?勳,你這表情怎麼變的如此之快?”穆紫羽也有幾分好奇,搞不懂赫連銘勳何時變的如此喜怒無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