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冉有一個最大的毛病,至今未能解除,就是暈輕功。在赫連銘勳又是幾個閃身飛躍之後,葉冉冉頭暈的能看到滿天的星星,原本還能撐在他後背上的小手也無力起來,最後只能使勁兒的捂住嘴巴,纔不至於一下子吐的稀里嘩啦。
當然,因爲在背後,所以葉冉冉的種種狀況,赫連銘勳和齊振也是完全不知道的。所以兩個人還在你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
或許是因爲赫連銘勳肩上扛着一個人,又穿着一身的鎧甲行動不變,漸漸的身形慢了許多,而且沒有扛着葉冉冉的那邊肩膀也重重的捱了一下。
赫連銘勳閃身向後急速的閃開,停住身形之後眼神深邃的盯着面前的齊振。
齊振原本是天生神力,雖然長的並不魁梧,但發力的時候還是可以感覺到衣衫下被急速調動起來的肌肉充滿了張力。而他也並非沒有招式,只不過招式很奇怪,乍一看像是一通亂打,但赫連銘勳這樣身手的人一下子就看出,那是一種近乎失傳的絕技“無形手”。
“玉虛逍遙子是你什麼人?”赫連銘勳收招後退一步,大聲的問着。
“……”齊振明顯楞了一下,但微微躊躇之後就回答道:“正是恩師。”
“哈哈,那你不用打了,叫我一聲師叔,我就既往不咎。”赫連銘勳的笑聲是發自胸膛的,所以笑的十分的爽朗。
“你是……”齊振又是一愣,這次比剛纔楞的還久。好半晌才疑惑的開口問道:“你是小王爺?”
“十年前是。”赫連銘勳的話無疑證明了齊振的猜測,但也成功的讓齊振臉色變了又變,變的很是難看。
而偏偏葉冉冉一直趴在赫連銘勳的背後,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對話,就算是聽到了一些,也不懂什麼意思。只是在一通眩暈又漸漸清醒之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葉冉冉突然迸發的哭聲讓赫連銘勳呆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把葉冉冉從肩膀上發下來,改成橫抱的姿勢抱在懷裡,擔驚受怕的小心看過去。還不忘在看葉冉冉的時候,抽出空來狠狠的瞪了齊振一眼。
“不,不是我打的。”齊振從赫連銘勳的瞪過來的眼神裡看懂了他的意思,連忙的出聲解釋。他真的沒有打到葉冉冉半點好吧。
可葉冉冉的哭聲又大又急,即使被赫連銘勳抱在懷裡仍然淚珠兒滾滾,雙手還緊緊抱住胸口,小臉皺在一起明顯是在忍着巨大的痛苦的。
“冉冉,傷到了哪裡?”赫連銘勳慌了,單手託着她,另一隻手想要拉開葉冉冉護住胸口的小手,可葉冉冉執拗起來也是很強勢的。而且哭聲那麼大,讓赫連銘勳原本想要用力拉開的動作又停頓了一下,生怕自己再傷到她。
“葉冉冉……”齊振也徹底懵了。
同時深深的後悔不該一時意氣用事,竟然不顧葉冉冉還在對方的手裡就動起手來。而且人家還是穿着鎧甲,馱着個大活人和自己動手,自己還是沒有佔到上風,其實勝負結果已經分明瞭。
想到這裡,齊振略有懊惱的退後半步。但想起之前的那一句“叫我一聲師叔”,也總算有些釋然。
齊振記得聽師父說過,師祖有個關門的弟子,只比自己大着幾歲,可是天生的武學奇才,才小小年紀就已經練成了師門的絕學,功力更是比超過一甲子年紀的自己師父玉虛逍遙子也不差多少。
當時齊振還曾經無比崇拜過這位小師叔,把他當作自己勤學苦練的榜樣。後來師父一句話也總算令齊振安慰不少,師父說:“振兒,你天生神力,也一樣是武學奇才,只要好好琢磨,勤加練習,必然有一天也會有你師叔的成績的。”
後來有一次,齊振無意中得知那位小師叔的名號是“小王爺”,齊振還興奮了好久。只是當時齊振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小王爺”並非是名號,而是赫連銘勳在拜師學藝的時候,幾個師兄的一句戲稱而已。
再後來,聽說那位天縱奇才的小王爺十五歲就下山了,再之後連幾位師兄都不在提起那位小師叔的名號,齊振才慢慢的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如今再聽到“師叔”這個詞,再對一下年紀,齊振心裡多少因爲幼年時候的印象,對赫連銘勳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是崇拜,亦是夢想與現實對接後的一種失措。
當齊振在一番回憶和現實重合之後纔回神的時候,赫連銘勳已經抱着葉冉冉飛身上馬,一路往恭親王府疾馳而去。
同時還有一名侍衛得了王爺的命令,往另一個方向的太醫院奔去了。
葉冉冉被赫連銘勳一路抱着進了恭親王府的大門。也不知道是赫連銘勳故意的,還是他根本沒有留意腳下的路,就直接回到了他的寢室,大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葉冉冉,將她放在了他的雕花大牀上,同時身手又去拉她還護在胸前的手臂。
“你放手,疼死我了。”伸手擋了一下,叫的中氣十足,但明顯還帶着哭過之後的鼻音。
“到底傷到了哪裡?給我看看。”赫連銘勳不肯放手,仍然很着急的用眼睛在葉冉冉的身上掃視,最後發現她其他地方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那麼一定就是在胸前了。
越發斷定葉冉冉傷在胸口,赫連銘勳就越是急切的用力去拉。葉冉冉的手臂纖瘦,雖然也有些三腳貓的功夫底子,可是和赫連銘勳抗爭起來就完全不夠看了。
兩隻小手被他拉離了胸口,同時用他的一隻大手握住,另一隻手竟然直接去扯她的衣襟。
葉冉冉徹底慌了,臉紅紅的搖擺着身子,不讓赫連銘勳抓住她衣襟兒上的扣子,另一邊伸腿去踢,試圖將赫連銘勳踢開身邊。
可葉冉冉腿才踢到一半,赫連銘勳身上的鎧甲“嘩啦”一響,整個人已經壓到了牀沿,整整將葉冉冉的雙腿都緊緊的困在牀沿之下,壓的她膝蓋往下一麻,頓時不能動了。
“你放手,不是受傷。”葉冉冉只好大聲的嚷嚷,想要阻止赫連銘勳繼續動手。
“那爲什麼疼?快給我看看。”赫連銘勳一意孤行,已經認定葉冉冉傷在了胸口,心裡大急,葉冉冉越是不讓看就越是擔心。
葉冉冉掙扎了半天之後還是沒能逃過赫連銘勳的鹹豬手。
“你……”葉冉冉一急,臉紅的像是火燒,狠狠的咬牙別過臉去,大聲的說道:“你放開我就告訴你原因。”
“啊?”赫連銘勳的腦袋還在嗡嗡作響,根本就沒有聽到葉冉冉說的話。只是被眼前那一片美景所吸引了。那嫩如玉質骨瓷的肌膚透着少女特有的馨香,平直的鎖骨突起成漂亮的形狀,無一不是引得赫連銘勳發癡。
“看什麼看,快放開。”葉冉冉聽赫連銘勳胡亂答應的聲音不對,轉回頭就看到他一雙深邃的眼底浮起點點星火,盯着自己的胸前幾乎要燎原似的,吼了一聲就用頭撞了過去。
這一下總算是撞到了,也是赫連銘勳過於專注和驚呆,被葉冉冉一腦門撞在下巴上,這才因爲吃疼而回過神來。
伸手按了一下疼痛的下巴,赫連銘勳的眼神幽深起來,嗓音沙啞的叫了一聲:“冉冉……”
那份濃情,即使是鼻音和模糊不清的字眼裡都能夠聽的出來。葉冉冉瞬間就有些凌亂,伸手遮掩衣服的動作都忘記了,只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赫連銘勳。
他瘦了好多,又或許是大漠的風沙和路上的勞累,使他看起來也黑了許多。可偏偏那不再是骨瓷般細白的膚色更使他多了一份男人的果敢和沉穩,帶着一種男人特有的剛性與狂野。
而那一身閃亮的銀甲更襯托着他那逼人的英氣,透着一股子疆場凱旋後的落寞和悲愴。沒錯,即使是勝了,可那一場戰事有多少生命從此消失,越大的勝利就意味着越血腥的過程,所以他眼中的寂寥是她能夠看懂的。
“你……有沒有受傷?你也瘦了好多,讓我心疼。”葉冉冉不自覺的輕撫上他的臉龐,指尖遊移間,觸到下巴上微微泛起的鬍子茬,麻麻的感覺刺的自己的心都是柔柔的。
這樣的一個男人,身兼如何重的一份責任。原來這就是保家衛國,就是流血和犧牲。那麼真切的戰場,如此的一番血肉的拼搏,竟然是這樣一個俊美無儔的男子一肩抗下來的。
“沒有。你還疼嗎?”赫連銘勳被葉冉冉纖細的小手輕輕撫摸的好像是一隻被順了毛的獅子,不再滿身的戾氣,反而莫名的柔和下來。
“我……不疼了。”葉冉冉的臉又紅。
“剛纔到底爲什麼哭?”赫連銘勳拉住葉冉冉的手,有些霸道的將她擁進懷裡,俊臉也湊了上去。
葉冉冉忙着推他,“你還來,剛剛就是因爲你的鎧甲,太硬了,硌的我生疼啊。”葉冉冉真是欲哭無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