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冉冉在赫連銘睿的肩上不停的掙扎,齊振搶步上前,大聲斥責道:“我說帶她擔當自然有擔當的理由,沒有什麼配不配的,就算你是堂堂王爺,總要講理吧?欺負一個小女子算什麼本事?”
齊振本來以爲赫連銘勳會與自己辯解幾句,沒想到赫連銘勳直接把葉冉冉扛着出了屋門。齊振想要跟上,卻已經有兩把長刀攔在了門口。
赫連銘勳怎麼說都是一介王爺,又是立了戰功出征回來的,身邊的幾個隨侍的副將總是少不了的。只不過剛剛王爺進門去捉姦,他們實在不好跟着進去了。而現在王爺帶着女人出來了,這斷後的事情他們總不能不做吧。
所以兩柄長刀攔住了齊振,另外幾個人之間去開路了,大有“擋我者死,擋王爺者屍骨無存”的架勢。
葉冉冉被赫連銘勳抗在肩上,看到齊振被攔在了門裡,生怕齊振追上來不討好,又見那兩個人長刀雪亮、眼神霍霍不像是好對付的主兒,值得叫道:“別跟來,我沒事,恭親王和我鬧着玩兒的。”
“玩兒?呵呵,只怕你這次玩兒的太大了,自己都收拾不來吧。”聽到葉冉冉在背後叫嚷的聲音,赫連銘勳就下意識的覺得葉冉冉是爲了齊振着想,心裡又是大大的一番飛醋,索性步子邁的更大,轉眼就進了前廳。
葉冉冉本來纔不介意赫連銘勳的威脅,她葉冉冉又不是嚇大的。何況她對赫連銘勳也有所瞭解,知道他不會無端牽連別人。可赫連銘勳路過前廳的時候,葉冉冉就見着牡丹紅、桃花醉和沁竹她們跪了一地,還在瑟瑟的發抖。
一轉頭,葉冉冉看到梅伍娘跪在另一邊。或許還是有些年紀和資歷的,好在她還沒有牡丹紅她們抖動那麼厲害,葉冉冉叫了一聲:“伍娘!”
“啪”赫連銘勳的大掌突然一下子重重的落在了葉冉冉的屁股上,手掌隔着裙子都發出那麼大的巨響,可見他有多麼的用力。
“你敢打我……”葉冉冉原本想要質問道是打在屁股上的問題。可因爲最後那個詞實在羞於啓齒,最近當她怒氣衝衝問出這句話的意思就因爲少了一個關鍵性的詞而變成了一種絕對挑釁的味道。
以至於赫連銘勳的大手再次高高的擡起,重重的落下,還是剛纔的那個位置,這次打斷更響:“敢!”
“你還有完沒完呀。”葉冉冉又氣又急聲音發顫,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得罪這尊瘟神了。明明他出徵回來是好事吧,可自己怎麼就變成悲劇的主角了呢。
“沒完。”赫連銘勳倒是很配合的有問有答。
“那你放我下來,我們好好談談。”葉冉冉終於“心平氣和”的說一句話。她知道這個時候赫連銘勳不夠冷靜,可自己不能也昏了頭。或許有什麼誤會?那說清楚不就好了,何必這樣氣勢洶洶的玩虐。
可赫連銘勳卻不這麼認爲,仍然一意孤行的扛着葉冉冉往外走。不過這次正好撞到晚到一步的穆紫羽。
穆紫羽還是那一身白衣,俊美的彷彿是剛剛歸家的浪蕩公子,就連嘴角的笑意都是那麼隨意、慵懶。
和赫連銘勳撞個正着,穆紫羽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抗在肩上的葉冉冉。眼睛裡全是笑意,穆紫羽卻沒有忘記奚落面前的這一對人:“呦,這麼急着回家辦事?還是說葉冉冉在這裡辦的事惹你不高興了?”
因爲強調了“辦事”兩個字,還強調了兩遍,赫連銘勳的眼神冷了幾分,就連把葉冉冉按在肩頭的手臂都是一僵。
葉冉冉原本是被甩在背後的,面前其實只有一堵人牆,還是鎧甲包裹之後的人牆。可是她在聽到穆紫羽聲音的時候就好像是看到了一線曙光,又柔又委屈的叫了一聲:“羽……”
其實,葉冉冉還是感情經歷太淺顯,以至於她在分不清形式的情況下做出了最最錯誤的選擇,就連語氣和聲調都用錯了。也是在這一次之後,葉冉冉才明白一個道理:你心裡想着誰,那麼你危難的時候就一直叫那個人的名字,就算是那個人正生氣的和你大眼瞪小眼,巴掌舉的天高;沒關係,別泄氣,千萬不要因爲害羞、害怕而不叫他的名字;而且這個時候,切記出現以前可能的一切情敵的名字,如果那樣的話,你絕對會死的很慘。
可是偏偏時間不會倒流,那一刻葉冉冉還沒有這樣深刻的感悟,以至於她在叫出穆紫羽名字的時候,穆紫羽自己都楞了楞。
而赫連銘勳則是直接僵硬、再僵硬,繼而終於擺脫掉僵硬之後的第一個動作仍然是……打屁股,狠狠的打葉冉冉的屁股。
“你丫的,打屁股上癮是吧?有種的把我放下,咱們單挑。”葉冉冉給打急了,再次狠命的掙扎,同時一拳拳的捶在赫連銘勳的後背上。
就算是他的鎧甲太硬,捶打小手又紅又腫都沒有罷休的意思;捶打他背上“噹噹”作響,乍一聽還以爲在敲鑼似的。
赫連銘勳的臉色更黑,寒氣遍佈全身,大手緊握成拳,咬牙狠狠的又一巴掌下去。這個女人真是……,叫別的男人永遠那麼柔聲細氣,對自己總是這麼張牙舞爪,難道就不能好好的問自己是不是還要,遠征之後是不是辛苦,有沒有受傷?
“有沒有種,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悶悶的擠出這句話,赫連銘勳直接繞過穆紫羽,大步的出了門口。
“一會兒……你妹兒的,現在就把我放下來。”葉冉冉猛然感覺這句話的問題所在,心裡一怕卻已經晚了。猛然間身子升高了不少,竟然是赫連銘勳扛着她躍上了馬背。
原本自己面前只是他的後背加他的鞋跟,現在倒是多了一截烏黑髮亮的馬屁股,而且還能夠看到那匹玄黑色駿馬開始小跑時甩動的尾巴,辣麼的瀟灑隨意,可是卻好像每一下都險些要抽在自己臉上似的。
跟着赫連銘勳身後的還有一小隊人馬,大概十人左右,應該就是這位恭親王的隨侍。而葉冉冉此時正好看到那些人亦步亦趨的跟着,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狼狽相完全落在了那些人的眼裡,讓葉冉冉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然而,事事無絕對,就在葉冉冉以爲就這樣被赫連銘勳扛着,招搖過市的一路遊街回去,馬上就要顏面掃地的時候,她重新聽到了一聲呼叫:“放下她!”
“齊振!?”葉冉冉表示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確實很吃驚。
因爲她分明記得齊振是被兩個身穿戰甲的持刀男子攔截在後院的,而且他們一路騎馬離開,齊振何時脫身,又是何時以瞬間移動一樣的速度擋在他們前面的?
高人!絕對是深藏不露的高人。看來自己原來還是把齊振低估了。
葉冉冉趴在赫連銘勳的後背上,終於對多日來朝夕相處的齊振有了另外的一番看法,對他英雄救美的行徑也算是大大的加以讚賞一番。如果不是現在還被甩在一個討厭的傢伙的肩膀上,葉冉冉甚至有種爲他鼓掌歡呼的興致。
然而,葉冉冉認識到的問題,赫連銘勳顯然也意識到了。拉住馬,另一隻手還按着肩膀上的葉冉冉,赫連銘勳半眯起眼睛看着擋在前面的齊振。看到他並沒有因爲飛速的奔跑而臉紅氣喘的時候,冷冷的一笑:“有意思。”
“放下葉冉冉,她不願意跟你走。”齊振的聲音也透着些許的冷意,和平時那個溫潤而帶着點小壞的他完全不同。好像是……好像是要玩兒真的了?
“願不願意不是她說的算。你呢?讓我留下她,要看看你的本事。”赫連銘勳並不在意什麼人向他挑戰,關鍵是看那個人有沒有這個資格。
“那我們挑個地方。”齊振的意思很明白了:單挑。
“放下她沒那麼容易,你有本事就過來吧。”赫連銘勳的語氣並不是輕佻的,可以覺察出他已經認真了。
“好。”齊振也很認真。
而葉冉冉因爲在背後,完全的看不到任何的進展,只是憑着聲音感知,覺得兩人是不是要開打?
與此同時,葉冉冉感覺到赫連銘勳的身子一晃,同時“砰”的一聲,一股反作用力連同葉冉冉一起推了一下。應該是兩人對了一招,硬碰硬,齊振沒有吃虧。
“很好,有意思。”赫連銘勳眯起眼睛的時候是因爲生氣,而他由眯着眼睛到再睜開,證明他已經徹底怒了,甚至是準備殺人。
而葉冉冉則是完全不知道這些,只是看着面前的那一截馬屁股遠去,才知道是赫連銘勳扛着自己從馬背上躍了起來。繼而又是一翻閃展騰挪,葉冉冉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麻包似的在赫連銘勳的肩頭蹦躂不休,每一次被折騰起來就是他落下去的時候,然後就是肚子被他肩膀重重的一頂,幾乎要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