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殺了人,似乎心情大好。他露出了嫣然的微笑,然後說道:“哼,這醍醐灌頂這招還是很管用的。可惜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我本還打算留下活口,讓江湖人不敢再打我的注意的。下手太重了些,下一次要注意了。”
這人是誰,自然是林若,不過卻是以真面目出現的林若。
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林若心中漸漸地不再排斥人的血腥味了,特別是剛纔,當他聞到血腥味的時候,竟然會覺得有一絲說不出的興奮。
一種說不出的興奮,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興奮感?林若也有些迷茫了,難道真的當軍師久了,手上沾染的人命多了,漸漸地習慣了血腥味?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歷史的必然規律,自己越是逃避,到時候死的人就越多。想到這裡,林若的心不由豁然開朗了。一切隨心去做就好!師父曾經說過,莫要勉強自己的心做任何事情,隨心就好。
他走過去,想將臥倒在雪裡的殘風牽起了,誰知道殘風卻故意臥在雪地裡耍賴不肯起身。林若見狀忍不住訕笑說道:“這丫頭,又鬧脾氣了。”他說完拍了拍的他的馬脖子親暱地說道:“對不起啊,讓你被人伴了一跤。”
殘風嘶叫了一聲,把頭扭過一邊不看林若,真的和林若鬧脾氣了。
林若笑了笑說道:“好了,殘風,莫鬧脾氣了。大不了回去之後,我讓人餵你吃好吃的豆子就是了。”
那馬兒聽了林若這樣的承諾,瞬間立了起來。這速度可真快,林若心中不由感慨,哎,這馬兒都趕上人聰明瞭。
林若躍身跳上馬背,打馬便離去了,如今該去找小溪,好好地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跡。
林若不知道他前腳走開沒多久,跟在他身後的那幫護衛便趕來了,當他們看到一地黑衣人的時候,心情頓時拔涼拔涼的,腦門上直冒冷汗,紛紛下馬找尋林若,林若是沒找到,可是死去的黑衣人的傷口和死法足於讓他們震撼了。殺這些人的人手法老練歹毒,毫不留情,而且極有可能是一個人。
“不好,軍師肯定有危險!快去找軍師!”被劉備指派負責林若安全的是去年年末剛投效劉備沒多久的陳到。陳到,字叔侄,今年才十八歲,可是武藝卻能在張飛面前過上七十餘招而不落於下風的年輕小將。
開始劉備將這陳到分給林若爲護衛的時候,林若整個人都愣住了,在他記憶中,陳到似乎是劉備敗走古城之後,在豫州的時候投奔劉備的,如今竟然提前這麼多年投奔劉備,這真的讓林若十分意外。
詢問之下,陳到才告訴自己,原來陳到和陳登竟然是遠方親戚,這次陳到從豫州來投奔陳登,在陳登處聽了劉備是事蹟,覺得劉備是一個好人,便毛遂自薦找上了劉備的軍營,要參參軍,還稀裡糊塗地和張飛幹了一場架,結果就是因爲這場架,而使得陳叔侄深受劉備的喜歡,並讓他跟在自己的身邊,將親衛交給他統領。
這次劉備來曲阿,將陳到撥給林若爲親衛,可以看得出劉備是很擔心林若的安全的。
衆護衛聽到陳到的話,當下馬上拍馬紛紛去尋找林若。
而此事的肇事者林若卻在一個山旮旯的溪水邊,用手帕打溼了,擦拭自己臉上的血跡,等自己的臉上沒有血跡後,林若再擦拭自己身上衣服的血跡,這些血跡卻怎麼也擦拭不乾淨,當下林若好不懊惱,該死,這些衣服可是劉備命人專門給自己做的,而且價格不菲,自己這樣糟蹋了,劉備會心痛的。
就在林若氣惱的時候,突然間從遠處傳來馬蹄聲,還傳來人的呼叫聲,這聲音林若聽得清楚是陳到的。
“軍師,軍師……軍師……你在哪裡?”
林若氣憤地對着水,貼好人皮,然後應聲說道:“叔侄,我在這裡。”
陳到看到林若正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溪邊的大青石上,而他的馬在不遠吃的溪邊剛剛發出來的嫩芽,心中激動得不到了。他歡喜地跪下說道:“軍師,你沒事就好。末將該死,爲能護衛軍師周全,讓軍師受驚了。”
林若一把將陳到扶起身來說道:“叔侄,這不能怪你,你就不要自責了。要知道是我任性一個人將你們遠遠地甩在後面的。不過我並沒有受驚,這樣的廝殺場面我也見多了,這一次與在戰場上的廝殺場面相比,算不得什麼。”
“軍師,你衣服上怎麼會有那麼多血跡?軍師,你受傷了?”突然間陳到發現林若的身上的衣服有一大灘的血跡,而且胸口的血跡更是濃重,當下有人不在吃驚地伸手過去試探道。要是林若受傷了,那麻煩就大了,軍師身體可是出了名的不好。
“無事。這些都是別人的血。我剛剛被人伏擊,卻剛好遇到以前一個老朋友,他順道幫我解決了那幫人,身上的血跡就是方纔沾上去的。”林若微微而笑搖手說道。
“那就好。軍師,你這個老朋友可真是夠厲害的,殺人的手法又狠又準,毫不手軟。”陳到說着眼裡不由冒出了精光,從他的表情林若看得出來,陳到肯定又想和自己這個老朋友一決高下了。
見他這個樣子,林若不由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說道:“我這個老朋友的脾氣古怪,尤其是他很討厭別人傷害我。因此下手難免狠了點。”
“軍師,你這個老朋友在何處?可否介紹他給我認識?我想向他討教一兩招。”陳到一聽當下歡喜地問道。看來軍師這個老朋友和軍師的關係匪淺,那麼軍師肯定知道他在那裡,到時候可以討教一二。
文武第一,武無第二,身爲武將都會因爲遇到敵手而感到興奮的。
見陳到興奮的樣子,林若忍不住給了陳到一個爆慄,然後威脅地說道:“叔侄,你可知道,我這個朋友除了我還有子龍之外,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甚至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存在。因爲見過他真面目的人都會死,知道他的名字的人也會死。知道他存在的人更是會死。”
陳到聽了之後,覺得脊樑骨冷颼颼的,當下不由說道:“軍師,你這個朋友怎麼那麼可怕,他是殺手?”
“答對。他曾經是殺手。好了,我不能多說了,否則我可不保證,他不把你滅口了。”林若訕笑地看向陳到說道。
林若的話當下讓陳到想起了剛纔他在雪地上看到那些人的慘象,當下連忙如同小雞啄米一番點頭。
“對了,你吩咐下去,讓大家不要聲張我被刺殺這件事情,省得引起曲阿人心恐慌。”林若看向陳到說道。
陳到點了點頭。
“走吧!”林若吩咐道,便躍身上了馬背。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從不遠的山徑上傳來人的歌聲,聽這歌聲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的歌聲。
仔細聽這歌聲,林若不由愣住了。
“長鋏歸來兮,食無魚。長鋏歸來兮,出無車。長鋏歸來兮,無以爲家。長鋏歸來兮,食無魚。長鋏歸來兮,出無車。食呀食無魚,出呀出無車。飲無美酒醉,睡無美人妻。”
此乃何人?爲何會在這冰天雪地裡唱這樣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