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見那個人不說話,當下也不以爲意地笑了笑說道:“不說話,那代表默認了。子衿,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沒有了。”嚴新搖了搖頭說道。
“那這個人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了。”林若說完當下用那雙冰冷的眼睛掃射了一下追雲的臉,追雲一時間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要殺就殺。”追雲轉過頭硬着頭皮說道。
“對了,子衿,你身邊好像缺少一位武功了得的人物作爲護衛,你看看,這個傢伙如何?是不是能當你的護衛?”突然間林若的臉色一變,哈哈地笑起來看向嚴新問道。
嚴新聽了當下用沙啞的嗓子說道:“雖然我沒見過他的功夫,不過,能在你的手上走過一兩招的,估計功夫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只是他是曹操的人,你有本事收復得了他?這人脾氣又臭又硬,難啊!”
“他脾氣硬也沒有用,他這次任務失敗了,以程昱的性格……回去的話,肯定是死路一條。因此他在曹營是無用身之地了。”林若看向追雲說道,“而且他上一次在荊州陷害我,這筆帳,我還沒和他算呢!倘若他不同意,我有辦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絕不會投降的。”追雲強硬地說道。
林若點了點頭,用手指猛地在追雲的身上點了幾下。
好癢,好難受……彷彿有幾千只螞蟻,不,幾萬只螞蟻爬在身上,好想抓癢,可是手腳都被綁住了,夠不着……
追雲一時間覺得渾身奇癢無比,不由地身子挪動了起來,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一聲噴嚏聲。
“誰?”林若當下緊張地叫道。
“沒有……沒有人。剛纔是我打的噴嚏。”旁邊的嚴新緊張起來笑着說道,看樣子他似乎很擔心林若識破隔壁有劉備等人。
“子衿,這噴嚏聲,是從隔壁傳來的。等等……有很多的心跳聲,隔壁有很多人……”林若說完走到了牆壁邊上,運氣上丹田,然後大喝一聲:“通臂之力!”一掌劈向了石牆,厚實的石牆,竟然被打出了一個碗大的洞。
這個時候,洞裡傳來明亮的燭光,透過洞可以看到徐州一干文武。
“劉大人也在這裡啊!呵呵,原來大家都在這裡,既然如此,大家都進來這裡吧!”林若臉色爲之一變,可是很快就收住了臉色微微一笑說道。他說完回頭看向嚴新兩眼,然後說道:“子衿,你說是不是啊?大家都想看看這個怪物。那都進來看好了。”
嚴新尷尬地笑了笑。
劉備等人也好不尷尬,劉備轉眼看向那個打噴嚏的徐州的小官,那個小官低下了頭不敢說話了。
這羣人在劉備的帶領下,從隔壁的房間的門口走過來,一時間衆人將這個看起來不是很寬的牢房擠滿了,有好幾個人都站在了牢門外。
“林先生,備給先生介紹一下,這些都是我徐州一干俊傑!”劉備笑了笑便說道。
林若當下看了衆人兩眼,十分不情願地拱了拱手說道:“在下林若,林言心,就是你們嘴裡說的鬼狐軍師,不才見過諸位。”
衆人趕緊拱手還禮。
“主公,這裡是牢房,不說見客的地方。不如我們換一個地方吧!難得林先生來我們徐州,我們該盡地主之誼纔是。”旁邊的陳登忍不住抱拳對劉備說道。
嚴新聽了當下也點了點頭說道:“確實。阿若,你來徐州都好幾天了,是該見見徐州的諸位了。”他說完微笑地看向林若。
林若輕笑一聲說道:“這倒也是,我也不能辜負了劉大人與子衿的盛情啊!”
“姓林的,你有種就殺了……殺了我……你這樣折磨人算什麼英雄好漢!”追雲實在忍不住了,當下喊道。
林若微微而笑說道:“殺不殺你,是劉大人的事情。”他說完用手指在那個人的身上猛地點了幾下,便將那個人身上的癢穴給解了。
“林先生,你這是……”糜竺見林若手指在追雲的身上點了幾下,本來痛苦的追雲竟然瞬間鬆了一口氣,如同解脫一樣暈了過去。
“這叫點穴,是道家功夫。”嚴新看向糜竺說道,“阿若深得家師的真傳。阿若剛纔點了追雲的癢穴,追雲的身上就像是被幾萬只螞蟻同時啃食那樣奇癢無比。這種感覺生不如死。這是一種逼問犯人的手法。”
“好厲害的功夫。”衆文武一時間不由暗暗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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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徐州的大堂上,衆文武按順序坐下,因爲林若是劉備的客人,又與嚴新是師兄弟,因此跟嚴新擠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劉備吩咐下人將準備好的酒菜端了上來,然後舉杯看向衆人說道:“諸位,備入主徐州,已經將近半年,這半年來諸位對備一直鼎力相助,使得徐州才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恢復生機。再次備待徐州百姓敬諸公一杯!”
衆文武聽了趕緊站起身來舉起杯子說道:“此乃大人之功,我等不過是按大人吩咐行事,我等不敢貪功。”
衆人喝完這杯後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嚴新站向衆人拱了拱手說道:“諸位,子衿一向不勝酒力,一直一來都是以茶代酒,可是今日子衿真的很想和諸位喝上一杯。”
林若爲之變色當下站起身來地說道:“子衿,你不能喝酒,你忘記了師父的話嗎?你的身體如何能喝酒?”
“阿若,我知道。可是我今天真的很想喝。”嚴新正色看向林若說道,“不爲別的,只爲嚴新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主公還有諸位。我記得曾經有一個聖人常說: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我嚴新顯然不是什麼千里良駒,可是卻能遇到主公這個伯樂,使我的才華得到施展,使我的人生抱負得以實現,這種知遇之恩,讓我銘記五內,雖萬死,卻不能報之一二。”
“因此我想借我手中的這杯酒敬主公與諸位一杯!”嚴新當下舉起酒杯看向劉備和衆人說道。
衆人聽了無不爲之動容。
“軍師,是備何德何能,竟勞軍師勞心勞力相助於備。倘若沒有軍師之謀,便無法退去曹操十萬雄兵,倘若沒有軍師之謀,便沒有劉備的今日。是備要謝軍師纔是。”劉備當下連忙說道。
嚴新微微而笑說道:“主公,嚴新一直沒有機會敬諸位酒,這一次便讓在下敬主公與諸位一杯吧!幹!”
“慢着,子衿,這酒我替你喝了。”林若勃然而起,站起身來,奪過嚴新的酒杯,然後說道。他說完拿起酒杯一口氣將酒喝光。
“阿若……你……”被奪了酒杯的嚴新愣愣地看向林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子衿,你的身體不好,不該喝酒。”林若將酒杯放下來,然後拿過旁邊的茶壺,爲嚴新倒了一杯清茶,說道:“你該多喝點茶。”
劉備當下也說道:“軍師,你還是多聽聽林先生的話吧!”
嚴新無奈地說道:“是!”
張飛拿過一個酒缸來的林若的桌上,然後說道:“林先生,既然你不讓給軍師喝酒,那你便要陪俺老張喝酒。”
“怎麼了?三將軍難道還想將在下灌醉了不成?”林若見張飛這個樣子當下,不由輕笑一聲問道。
“先生害怕了?”張飛挑釁地看向林若說道,“俺記得先生可是釀酒的好手,酒量應該很好纔是。”
“先生休怪,我這三弟平日裡嗜酒如命。今日難得遇到先生這樣的酒友,難得高興,先生今日便不醉無歸如何?”劉備摸着鬍子呵呵地笑着看向林若說道。
旁邊的嚴新也忍不住說道:“是啊!阿若,你不是抱怨沒有人能喝得過你嗎?”
“這樣吧,光喝酒沒什麼好玩的,不如我們來一個賭約如何?”林若看向劉備和衆人說道。
“什麼賭約?”張飛當下問道,“先生只管說來。”
“倘若在下輸了,在下便應允三將軍一事,倘若三將軍輸了,三將軍便要應允在下一件事情如何?”林若說完微微而笑看向旁邊的嚴新,那表情彷彿說,你這下滿意了?
“好。”張飛一聽痛快地說道。
“三將軍還真爽快,好,在場的諸位做一個見證!”林若當下爽快地說道。
張飛當下叫人擡來幾罈子酒,放到了面前,然後讓人倒酒,他拿起一碗酒朝林若說道:“幹!”
“幹!”林若也絲毫不示弱,拿起酒與張飛碰碗,然後說道。他說完了之後仰天便將那碗酒喝光。
一碗下肚,張飛與林若都沒有變色。
兩碗下肚,三碗下肚,……衆人一時間不由屏住呼吸看向張飛與林若兩個人。
“第幾碗了?”張飛放下碗後,看向林若問道,張飛覺得此刻自己似乎有些暈呼呼了,不過他看林若,卻發現林若的臉色如常。
“第九碗了。三將軍可還要喝?”林若微笑地看向張飛問道。
“要喝,怎麼不要喝?”張飛當下說道。
“林先生,人都說先生詩詞優美,先生的《祝酒詩》與《將進酒》兩首詩,可以算得上是酒中名句,不如先生今日也來吟一首詩如何?”這個時候糜竺呵呵地笑着看向林若說道。他不相信,喝了那麼多酒的林若還能吟出像樣的詩句,一旦林若吟不出來,那麼便是林若輸了。
誰知道林若一聽,當下說道:“好!那我便來吟詩一首。”
他走到了大廳的正中央,拔出身上隨身攜帶的佩劍,舞動起劍來。
“千杯佳釀宴賓客,十里酒香朋滿座。酒醉酒醒我自知,爲求知己窮碧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遙知此間一樽酒,能解世間空寂寞。”
林若這首詩篡改了北宋歐陽修的《春日西湖寄謝法曹韻》而成的,可是卻能體現出此刻林若的心情。
“好詩,好劍法……”衆人聽了之後不由說道。
劉備當下也暗暗稱奇,轉臉看向旁邊的嚴新,卻發現嚴新竟然偷偷地擦拭眼角的淚水。看來,林若的這首詩也是嚴新心中的感觸。
“來,再喝!”林若當下走向張飛說道。
“喝!”
又一碗下肚。
“……三將軍……”
張飛啪地一聲,倒在地上了。
林若哈哈地笑起來拍了拍張飛的肩膀說道:“你輸了……”他自己說完,也倒地了。
“來人,送三將軍和林先生到客房去休息。”劉備見狀不由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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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劉備剛剛起身,便見到陳登等人早就在牀邊候着了。
“元龍,怎麼了?”
“啓稟主公,林先生和軍師都不見了。”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們都喝醉了,等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便發現林先生不見了,我便去找軍師,發現軍師也不見了。”
劉備當下明白過來,感情昨天那頓酒是嚴新與林若兩個人合謀的,目的就是讓衆人大醉,然後他好與林若離開去。
可是爲何他要離開自己?難道是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嗎?可是昨天晚上酒宴上,他明明就說了,自己對他有知遇之恩,可是此刻爲何要離開自己呢?
劉備疑惑了。嚴新,你到底葫蘆裡買了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