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亂仍在繼續,恐慌依舊蔓延……
涼亭就在路邊上,第一時間受到了衝擊,有慌不擇路逃來避難的,有騷亂根源的精神失常的緊隨而來,衆亂我不亂,幾人因爲有老爺子這個定心骨,雖驚不慌。
老爺子戎馬一生,抗過日,打過內戰,扛過槍,打過炮,一生大大小小的戰役不勝枚舉,可謂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哪裡會因爲一場規模在他看來並不大的暴動而慌張。
能跟着他的警衛員也不是善茬,三個人僅僅站在那裡,不動如山,你強任你強,清風拂山崗,我守一方淨土,何須孤膽英雄。
中年人用了幾分鐘時間將發瘋的人徹底制服,不知在哪找了根繩子縛住了對方手腳,接着不再理會躺在地上強烈掙扎的人,轉身頂在了最前方,老爺子只是擡眼看着,穩如泰山,連身都沒起。
陸昱在他邊上坐着,沈父一家站在一旁。
幾人所在的地方如同一方淨土,三個警衛員足以頂起一片天。
“情況不對,發瘋的人越來越多了。”沈父厚厚的鏡片反射着光芒,眉頭皺的緊緊的,聲音顯得有些沉重。
老爺子沒有回話,他看的比沈父更明白些,似乎只要被咬過的人都會發瘋,眉頭微蹙,這是什麼新型的病毒,傳染性也太強大了。
突然,擋在最前方做人牆的中年人身體輕顫了一下,身體微微佝僂着,脊背明顯的上下聳動,似乎在壓抑着呼吸,在他後面的另外兩個警衛員有些奇怪,他們是戰友,一起扛過槍的友誼,從來沒聽說過對方有哮喘之類的隱疾,腳步擡起就想上前看望。
“唰”這邊身體前傾,擡起的腳還沒落下,那邊最前方的中年人猛地轉身撲了過來,多年鍛鍊的速度力量一下爆發出來,後面擡腳的警衛員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被頂的向後翻倒,脖頸間一涼,劇痛傳來,滑滑的液體便流了出來,順着脖頸滴落到了地上。
“老張,你……”另外一個警衛員驚呼了一聲,趕忙上前幫忙,卻哪裡幫得上,中年人嘴裡咬的死死的,被他壓在下面的警衛員無力的掙扎着,腦子逐漸的發暈,睏乏感涌上,好想就這麼睡過去,好累啊……
上前幫忙的警衛員眼見被壓住的男子進氣多,出氣少,索性發了狠,右手做了個手刀,乾脆利落的斬在中年人後頸上。
微微嘆了口氣,他就打算拉開中年人。輕輕一拉,紋絲不動,再用點勁,還是不行,猛地全力一拉,中年人整個被提了起來。
上前幫忙的警衛員一下對上了一雙眼睛,呼吸不由一窒,中年人內斂溫和的眼神不再,只有一雙猩紅的瞳孔對着他,裡面是一股莫名的渴望與瘋狂。
“啊嗚!”中年人嘴裡還咬着血淋淋的肉塊,正是剛纔被撲倒的警衛員脖頸上的。此時腦袋向前一探,便要張嘴撕咬。
警衛員本能的向外一推,右腿狠狠地跟了個鞭腿。
“嘭”發狂的中年人身體遠遠拋飛開來,重重的落在了涼亭外面。
僅剩的唯一一個警衛員還不待鬆一口氣,只聽身後傳來一陣驚呼。
本已經被中年人咬的幾乎要斷氣的另一個警衛員突然生龍活虎的撲向了離他最近的陸昱,而陸昱還抱着腦袋想着什麼,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小昱”陸昱生死關頭,老爺子再也不能淡然以對了,右手猛地一推陸昱,左臂拽住撲來的警衛員,順着撲來的慣性虛虛畫了個半圓。
“嘭……”警衛員頓時身不由己的飛了出去,落在了涼亭外面。
陸昱這才醒過神來,戰場上最忌諱的便是分神,剛纔要不是老爺子,他指定被喪屍咬了。
深知末世可怕的他不由打了個寒顫,要是自己成爲那些渾渾噩噩的行屍走肉的一份子,那還不如死了,至少不會禍害別人。
“定神。”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暴喝,陸昱擡頭,老爺子嚴肅而凝重的樣子映入眼簾。
在他印象中,老爺子一直是和藹慈祥的,就像天下所有寵溺孫子的爺爺,這是第一次,老爺子展露了身上的鋒芒,而這鋒芒,幾乎讓他不敢直視。儘管夢中的他實力超絕,強勢霸道,放到老爺子面前還是顯得有些嫩了。
眼睛不自覺的避過老爺子,落在了一旁。
這一下,便看到了那個早已刻在心底的身影。少女依舊那般的清麗如幽蘭,突然而至的暴動讓她有些害怕,抿着嘴,小手緊緊的抓着擋在身前的沈父,此時有些關切的看着陸昱。
勉強勾了勾嘴角,陸昱對沈佳怡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擔心,頭再轉回涼亭外面,他臉上已換成了淡然。
夢又如何,現實又如何?無論如何,身邊的人還在,足矣。
腳步輕擡,陸昱走到了唯一一個警衛員身邊站定,右手握着一把本來野餐用來切水果的小刀,末世初期的喪屍,有何懼?
警衛員看着陸昱,咧着嘴笑了笑,首長養的孫子,是個漢子。
彎腰從軍靴裡抽出一把***,“爺們兒,用這個,放血快。”警衛員咧着大嘴,樸實的臉上掛着北方爺們特有的豪氣。
“對,爺們兒,哈哈哈……”陸昱就是欣賞這種大敵當前還能笑的豪爽的,接過***的手掌十分堅定,臉上掛的與警衛員相同的爽朗笑容。
站在兩人身後的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絲欣慰,陸昱這性格,跟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孩子,沒白讓他養!
陸昱拇指輕輕磨挲***的握柄,不由想起夢中的末世初期,在他還沒有唐刀的那個時期,也是拿着制式***闖天下的。
老夥計,又要廝殺了,今天讓你飲夠血。
這個時候爵山的遊客逃的逃,散的散,還在場間遊走戰鬥的,大多是已經屍化的喪屍,林林總總有近千人。
那通紅的血瞳,凸出嘴外的獠牙,蹣跚的行走,尖長的利爪,直欲擇人而噬。
“爺們兒,該殺就殺,可別留手了。”陸昱學着警衛員的稱呼,開玩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