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乘黃?”溫笑遊的眉毛上挑,語氣十分微妙,大約眼前的生物超出了他的想象。
“小子,你也是乘黃,作何這副表情。”石壁裡的乘黃鼻子噴了口粗氣,前爪在地上跺了跺,周身綠瑩瑩的幽光變得更亮了。
“我並未見過自己的樣子。”溫笑遊掐了掐額心搖頭道。
“怎麼,難道你的血脈連支撐你化形都不夠?”乘黃又噴了口粗氣,忽的一道綠色的光球飛了出來,溫笑遊和白朦朦來不及躲閃,光球不偏不倚打在了溫笑遊身上。
“阿遊。”白朦朦先是一驚,待看見溫笑遊即使在綠光之中也仍安然無恙,她鬆了一口氣,她扭頭面向石牆之內的乘黃道:“前輩想幹什麼?”
“小狐狸又是何人,怎的靈力如此教老夫熟悉,罷,待老夫看過那小子再來問你。”乘黃不急不緩的說道,綠光在溫笑遊身上縈繞不息,彷彿會流動一般,溫笑遊暗自調息恐防這位疑是他同族的前輩做什麼手腳,他面上不顯,朝白朦朦投去個安心的眼神。
“非人非妖,還有一股腐臭的雜質,這樣千瘡百孔的軀體,還想要洗筋伐髓,重新做妖,真是異想天開,怪不得連化形都化不了。”乘黃極盡諷刺的說道,話語裡藏着股怒其不爭的的怨氣。
“阿遊可以化形啊,就是化形時沒有意識。”白朦朦反駁道。
“哼,連意識都沒能存下來,怎敢說化形成功,小狐狸,你這半人半妖估計也沒當幾天,一知半解纔是害人匪淺。”
突然被扣上一頂害人不淺的帽子,白朦朦也有點火了,她腦子中一道精光閃過,道:“前輩既然自以爲見識淵博,那就好好給我們家阿遊看看什麼是化形纔對,到底你們同出一脈,當然是比我這個外族之人懂得多的。”
“小狐狸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要我助這小子我也不是做不到,可是我有個要求。”乘黃不爲所動。
“是什麼?”
“這幾百年來,我一隻妖呆在這裡甚是孤寂,也好久沒人能和老夫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了,若是小子能勝過老夫一招半式,便是將乘黃一族的功法傳與他又如何。”
“你當我們傻呀,若是阿遊能打過你還需要你傳什麼功法,他傳你還差不多。”白朦朦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乘黃前輩瞧着氣勢十足,說話怎麼好像不走心呀。
“朦朦,我們等前輩說完再做決定吧。”溫笑遊按住白朦朦的肩膀,若有所思的盯着洞中之妖。
“哼,若是連老夫這縷殘餘五百年的神識都鬥不過,得了乘黃一族的功法於他也無用,他那點小小的血脈連傳承功法都無法啓用,軀體又受屍氣所噬,若不是他體內不屬於他的一滴妖血,早已經連人的模樣也維持不了了,非人非妖,非死非生,不如早點結束掉小命,省得以那腐臭之身墮我一族之名。”
溫笑遊何曾遭人如此奚落過,以喪屍之身入道本來是他人生的轉機,卻不想在這隻乘黃眼裡竟如此不堪,乘黃一眼看穿了自己無論再怎麼修煉也無法逼出所有喪屍病毒的窘境,只要喪屍病毒一天還存在,他的修仙一途就無法有大的成就。
“好,我答應你。”溫笑遊應得義無反顧。
“阿遊……”白朦朦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衣角,眉頭沉沉的壓下來,溫笑遊才修煉幾天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雖然有靈石堆砌,加上天賦不俗,進境已勝過旁人許多,可是又怎麼比得過單是靈威都讓他們透不過氣來的千年妖怪。
“乖,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溫笑遊笑着捏了捏白朦朦嬰兒肥的臉蛋,他道:“或許我們來這裡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我不想一輩子都是一具行屍走肉,若有脫胎換骨的機會即使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想放過。”
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前面,而不是連我自己都厭惡的身份。
“小子也算痛快,你叫什麼名字,我不打無名之輩。”
“溫笑遊。”溫笑遊從空間裡掏出一把白骨折成的扇子,不卑不昂的拱手行禮,一身氣度渾然天成。
白朦朦見勸阻不過,心裡鬱悶道了極點,鄙夷道:“不打無名之輩卻有臉打小輩,果然活得老了就是不要臉。”
“小狐狸大可逞你的口舌之快,妖怪向來不會像人類那般作繭自縛,但求一個隨心所欲,老夫困於此地多年,難得想要酣戰一番,還會在乎你幾句話?”乘黃摩拳擦掌的看着溫笑遊,眼裡也是綠幽幽的分外嚇人。
“可惡。”白朦朦死盯着一步步走向石壁另一邊的人,咬了咬牙跟上前去,
算了,算了,大不了打不過就拉阿游回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