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你,我受你血液香氣的吸引憑着本能跟着你,打着隨時隨地吃掉你升階的主意,顯然你是一根難以下口的硬骨頭,有一身超於常人的力量還有無窮無盡的秘密,就像一個藏有無數珍寶的寶藏,你未將信任交託的那一刻都不知道里面會有什麼,於是我將那點喪屍的本渴望收了起來,將你當作研究課題一樣看待,每天的觀察都讓我本應受喪屍本能驅使的人生變得多姿多彩起來。”溫笑遊情真意切的看着底下的人兒,緩緩的述說着他的感受。
“那你有做觀察日記嗎?”白朦朦聽到後面,翻了個眼白給溫笑遊,問道。
“你要看?”溫笑遊忍俊不禁的反問。
“口胡吧你,我問你,如果我的秘密被你研究徹底之後你是不是就要開始計劃着吃我了。”白朦朦只覺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出不來。
“沒有。”溫笑遊幾乎在白朦朦問完的下一刻搶着否定道。
“答得太快了,混蛋!”白朦朦氣得掙扎起來,推攘起壓、在身上的人,剛纔還把這傢伙拉進空間她真是腦子進水了。
“我沒有說謊,在我決定觀察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預感這會是一個我一輩子都無法研究出成果的女孩,無論要付出多少時間,無論要耗費多少資源,你對我來說永遠只會是一個謎題,可是我卻不能因爲看不到回報而放棄你,因爲即使看不到盡頭我也甘之如飴。”溫笑遊抱緊白朦朦,聲音提高了幾分。
“你明明有懾人的力量,可以掃清一切障礙,卻不懂得保護自己,任由別人道德綁架,任由別人在言語上佔盡便宜。我以爲你會心性受挫,變得激憤,後來我才發現你根本就是高傲,高高在上的看着別人爲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那時我就想或許我的所作所爲在你眼裡也只是小把戲而已,帶着小小的不甘心,我真想把你從你的世界拉出來。”
“我沒有。”
“你有,因爲你不是人類,你自持自己看到的世界遠比人類要遼闊宏大,所以你不在乎,你了無牽掛。”
“我、沒、有。”白朦朦大聲反駁道,心裡卻生出了一股懷疑,幾百年的妖怪修行難道真的將她人類的世界觀抹殺得所剩無幾。
“我並不是要指責你什麼,而是在我發現即使在我傷害了你之後你依然考慮到我的安危,你不在乎別人的惡意竭力的維持着對這個世界的一點善意,一點永遠不會對人生絕望的善意。那時候從土堆出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你沒放棄我,比起任由自己受本能驅使,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或許保護你,看你犯傻更加有趣。”溫笑遊雖說着揶揄的話,眼裡卻盛載了快要溢出來的柔情,嘴角一直上彎着,好像拿了什麼終身成就獎一樣。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很傻,乾的事都很蠢,很不合理?”白朦朦問道。
“嗯。”溫笑遊誠懇的答道。
“所以你是帶着看不起我的心情喜歡我的?”
“我是覺得你很可愛。”溫笑遊燦然一笑。
“你之前說的在一起是即使我犯蠢時也不離不棄的在一起嗎?”白朦朦想了想,又問。
“是即使你犯蠢時也要讓所有人說你是對的在一起。”
“既然如此,我何樂而不爲?”白朦朦改推爲抱,攏住溫笑遊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我選你,溫笑遊。”
也許很早之前她就已經心動了,只是賭着一口氣不願放開罷了。
溫笑遊輕輕攏住懷裡的人兒,臉上是全所未有的放鬆,一顆心漂泊了半生終於靠岸了。一切似乎水到渠成,溫笑遊蹭了蹭白朦朦光滑的臉蛋,舊事重提道:“那一晚我們應該是會發生什麼的吧?”
微涼的氣息呼得白朦朦的耳朵發癢,她扭了扭身子從溫笑遊的懷裡爬出來,她瞪了他一眼,道:“是你一直在期待發生點什麼吧?”
“把期待的事情付諸於實現一向是動物的本能。”溫笑遊說到本能時故意加重了語氣,臉色卻像在探討什麼研究一樣一本正經。
“切。”白朦朦撇了撇嘴,心裡吐槽道:一個月前你的本能大概還是茹毛飲血吧。
溫笑遊愛極了白朦朦這傲嬌的小模樣,他攬過白朦朦的身子環顧一下所處的地方,見這裡湖光山色,綠草如茵,周圍還縈繞着一股經久不息的清氣,道:“這就是你們修道之人的空間?”
“恩,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對了,文嵐不是重生者嗎,我之前看到她的記憶,前世她把我的空間偷去了,過得可風光了。”
“那你是怎麼過的?”溫笑遊迅速聯想到白朦朦可能面臨的遭遇。
“不知道啊,我沒看到多少關於自己的,不過想我那麼聰明那麼厲害,肯定混得不會比今世差。”白朦朦自信滿滿的回道,倒是溫笑遊,前世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今世因爲文嵐半生顛沛流離,白朦朦把到嘴邊的溫笑遊的經歷吞了回去,文嵐已經是過去時了,何必給自己添堵。
“或許我們前生也在一起,我將你保護得很好。”溫笑遊頓住腳步,牽起白朦朦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嵌入白朦朦的,兩手交握,他高瘦的身軀籠罩住白朦朦,給人滿滿的安全感。儘管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了,但戀人總是希望他們有永遠也用不完的緣分,三生三世都不要耗盡。
“那你今生是把所有的運氣都花在和我相遇上了嗎?”白朦朦調侃道。
“這樣想想好像覺得我之前吃的苦都值了。”溫笑遊不甘示弱的調侃回去。
白朦朦聞言一愣,她想到那個漂浮在營養艙支離破碎的人,“阿遊。”
“才說一句,你就想多了。”溫笑遊揉了揉白朦朦的發頂,“笑言的死我們都很清楚,不要沒經過我的允許就對號入座,地下研究所的人一個都沒活下來,文嵐也已身敗名裂,再沒有更好的結局了。”
溫笑遊臉上盡是釋然,若是換作以前,溫笑遊鐵定會把文嵐關起來一直折磨到她死爲止,然而現在溫笑遊隨着體內喪屍病毒的消失整個人宛若新生,想法少了些憤世嫉俗,多了些對未來的闊達坦然,自然不願無關人等再與他們牽扯在一起。當然,日後如果再遇文嵐,溫笑遊是不會猶豫給她致命一擊的。
“小兩口可真酸啊,聽得老夫都忍不住了,果然是我們妖族的小朋友,愛就要大膽說出來,黑喲黑。”突然,不知從哪個角落響起了那把蒼老的聲音,溫笑遊和白朦朦一驚,四下環顧,震驚不已,空間裡怎麼可能能聽得到外界的聲音。
“不用看了,我就在外面,小小的空間術還想逃出老夫的法眼?你們來了老夫的居所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躲開去是不是太不知禮數了?”
究竟是誰連面都沒見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招的呀?
白朦朦和溫笑遊對視一眼,心道這人聽牆角聽了那麼久也沒有什麼實際行動,要不就是拿他們無法,要不就是沒想趕盡殺絕。
溫笑遊對着虛空道:“前輩,我們之前並不是存心冒犯的,我們無意中來到此地,現在只想找個回去的路,還請前輩放行。”
“哼,你們連臉都不敢露還想請我做事,是看不起老夫麼?”那聲音不滿的哼了哼。
有先前那道風刃在誰敢小瞧你啊!白朦朦腹誹着,她說:“前輩,我們也是萬不得已才躲進空間保命的,您的風刃那麼強,我們高山仰止得很呢。”
“小娃娃小小年紀說話夾槍帶棒的,不好。你們儘管安心的出來吧,莫要磨蹭了,小心我把你們從那小瓶子裡轟出來!”那聲音妥協後瞧出白朦朦他們還在猶豫,又補充了一句。
“那就請前輩體恤一下小輩們,手下留情了。”溫笑遊道了一句後,和白朦朦一起走出空間。
甫一看到破開的石牆後的東西,白朦朦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她顫抖着手指道:“阿、阿遊,我覺得你、你完全可以去抱個大腿。”
法陣上的青光仍未熄滅,地上積滿了沙石,石壁上的石級蕩然無存,在八卦方位的乾位,石牆破開了一道長約十米,寬約七米的口子,裡面正散發着幽暗的青光,將裡面的生物映照得一清二楚,等看清楚了才發現,青光不是石牆之內發出來的,而是眼前的生物自身的靈光。
尖角鈴目,白軀披髮、腹附金鱗,幼翅藏匿,驃軀龍蹄,這不是巨型版的神馬遊還有誰?
“阿遊,你真的可以考慮去賣萌打滾抱大腿!”沒準人家高興了傳你功法之類的,白朦朦煞有介事的說道。
溫笑遊變回原形時是沒有記憶的,白朦朦一番話讓他雲裡霧裡的,還未等溫笑遊有所動作,石牆之內的生物一副饒有興趣的語氣,“沒想到我這快要散盡的一縷神識還能有機會見到乘黃一族的後人,有趣,當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