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贏貓的老鼠

許秋石接了一個電話。

……

電話是古小詩打來的,幾個小時前許秋石在古小詩家,猛然想起了半個月前的那個夜晚。

那個可怕的夜晚,許秋石就是借古小詩出門,獨自潛入了她的家中,然後趁夜深人靜,殺害了和古小詩住在同一小區的唐沙沙。

許秋石沒等古小詩買菜回來,沒打招呼直接從她家離開了,許秋石萬萬沒想到,他會再次回到噩夢的起點。剛纔電話裡古小詩有些不高興,追問着許秋石爲何不留下吃晚飯。

爲何?只有許秋石自己清楚。然而他卻失憶了,被一輛貨車撞壞了腦袋,這是他甦醒的第四天,整個人生髮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究竟是什麼原因,造就了半個月前的那個夜晚,他與古小詩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故事,爲什麼古小詩會和唐沙沙住在同一個小區,這是巧合,還是說古小詩也是許秋石的一個計劃。

在一切沒弄明白之前,許秋石隱約覺得,他不能在跟古小詩見面了,他們的關係或許不如古小詩說的那麼簡單,或許他原本就是爲了唐沙沙纔去接近的古小詩,或許他原本就是想在殺了唐沙沙之後,在古小詩的面前徹底消失,又或者說許秋石原本的想法就是讓古小詩,成爲他的替罪羊。

這一切都只能是或許,究竟真相會是怎樣,要想了解真相,許秋石就必須要一步一步的走進失憶之前的世界。

中午打開的電腦還開着,許秋石坐在筆記本電腦前,對着電腦桌面發了一會呆,然後快速移動鼠標,點開‘我的電腦’,若有所思的打開了D盤。

D盤裡有幾個瑣碎的文件夾,裡面大部分都跟柳青青有關,有的是許秋石給柳青青制定的計劃表,有的是柳青青以往出席活動的表格等等。

許秋石大略的翻看了一下,在許秋石沒有出事之前,柳青青幾乎每天都要參加很多活動,這正符合一個當紅歌手的生活狀態,電視上雖然風光無限,其實每日的奔波勞累也是異於常人的。

關掉D盤,許秋石又點開了剩下的兩個磁盤,裡面大略也都是這些內容,唯一不同的是,E盤的文件夾裡,多了幾首歌詞,這些歌詞的作者大略都是一個叫‘第二空間’的人,唯獨有一首的詞作者上面寫着‘許秋石’的名字,這首歌正是上午時,樓上關着的那個幽靈所彈唱的,只不過音律方面有些出入。

或許這首歌,就是許秋石在樓上幽靈那裡聽來的,然後做了略微的修改,成了他自己的作品。

很妙的一個偷樑換柱,許秋石乾巴巴的笑了笑,剛想關上E盤,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移動鼠標點開了文件夾內的‘工具欄’,在裡面找到了‘文件夾選項’,又在‘查看’裡面找到了‘顯示所有文件和文件夾’,在前面挑上了一個小對號,E盤裡馬上多出了幾個文件夾。

其中有一個文件夾的名字寫着‘top secret document’,翻譯成中文是‘絕密文件’的意思。許秋石右手劇烈抖動了一下,然後快速打開此文件夾,裡面有出現了兩個子文件,許秋石點開其中一個名字爲‘視頻’的。

文件點開後,裡面有四個視頻,許秋石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然後點開第一個視頻用‘暴風影音’觀看了起來。

剛進視頻,畫面是一個靜止不動的臥房,裡面的擺設有些眼熟,緊接着畫面裡出現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能有二十五六歲,留着長長的頭髮,男人左眼睛下方有一道疤痕,一直蔓延到脖頸,因爲疤痕的緣故,左半張臉有些變形。

另一個男人背對着視頻,只能看見男人身穿黑色西服,雙手在疤痕男面前不斷晃動,背對着視頻的男人讓許秋石覺得很眼熟,身材跟他略有些相像。

畫面裡的兩個男人聊了將近二十分鐘,期間疤痕男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聊完後,背對着視頻的男人回頭了,許秋石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他沒有猜錯,這個男人就是他自己,而畫面裡的臥房,正是許秋石現在所處的房間,只不過視頻裡的擺設,跟現在的擺設有些不同罷了。

視頻裡‘許秋石’回頭走到視頻拍攝不到的地方,再次出現時,‘許秋石’手裡拿着幾張相片,將相片交給疤痕男,疤痕男接過相片看了看,然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後,便離開了,由於視頻離得太遠,根本無法看清那幾張相片的內容。

第一個視頻也到此爲止,視頻沒有任何聲音,根本聽不見兩個人在裡面聊着什麼。許秋石盯着屏幕想了一會,最後關掉第一個視頻,快速的打開了第二個視頻。

第二個視頻很短,只有幾秒的時間,而且畫面也有些模糊,像是不經意間錄製下來的。

第三個視頻裡是一個客廳,許秋石一眼便認出,那是柳青青家的客廳。畫面裡柳青青正坐在沙發上,右手無聊的撥弄着遙控器。這個畫面持續了很久,許秋石用鼠標點了快進,直到畫面裡出現了另一個女人,許秋石才按下正常播放。

後過來的女人許秋石不認識,她站在沙發前,表情凝重的看着柳青青,不時嘴角輕輕蠕動,兩人似乎也在談論着什麼。

過了一會,柳青青在沙發上拿起一個什麼東西,然後遞給女人,女人拿在手上擺弄了一下,這時許秋石纔看清楚,那是一個照相機。

柳青青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女人拿着照相機消失了,躲到攝像頭拍攝不到的地方,可能是離開了,也可能還沒有離開。

畫面再次定格在了柳青青身上,過了一會視頻裡的‘許秋石’出現了,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接着兩人的動作開始變得親暱,最後兩人開始做着男女之間樂此不彼的事來。

這讓許秋石回憶起他甦醒後,第一次去柳青青家,兩人當時就是在沙發上,柳青青展示出了成熟女人應有的誘惑,然後……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三十分鐘,期間拿着相機的女人沒在出現過。許秋石喘息的看着畫面裡的他,跟柳青青纏綿在一起,心跳開始莫名的加快。

視頻完畢後,許秋石體內的**完全被勾了出來,他努力壓制着**,懷着激動的心情,打開了最後一個視頻。

最後一個視頻,畫面裡依然是一個女人。女人的頭髮蓬亂,膚色黝黑,正半趴在地面上,用額頭不斷的拍打着地板。

整個畫面只有幾秒鐘,不過許秋石卻看清楚了這個女人,她正是被關在樓上的幽靈,也就是他的原配妻子。迄今爲止,他甚至連她的姓名都還不知道。

短短的幾秒鐘視頻完畢,許求石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從椅子上站起,仔細觀察了一下筆記本電腦四周,最後在電腦後面,許秋石發現了一個插頭,插頭的線一直延伸到棚頂。

許秋石快速的將插頭連接在電腦上,然後移動鼠標打開‘我的電腦’,在裡面找到‘攝像頭驅動’點開。

畫面由模糊到清晰,最後一個幽靈的臉龐出現在屏幕上,那張臉黑幽幽的,正如木偶般僵硬的左右移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這邊的許秋石。

幽靈?許秋石心裡一緊,快速關掉攝像頭,從椅子上起身,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然而並沒有在自己所在的房間裡找出攝像頭,或許房間裡的攝像頭早已經被許秋石拿掉了。

許秋石這樣想着,腦海裡猛然想起了電腦裡的第三個視頻,畫面是在柳青青的家,難道許秋石也在她家安裝了攝像頭?他(她)們的關係如此親密,兩個人甚至已經在一起睡過,爲什麼要在她家安裝這個東西?這顯然不是爲了偷窺,何況從拍攝出來的角度來看,攝像頭應該是被安在客廳門的附近,就算許秋石之前有這個怪癖,也應該把攝像頭安在臥房,而不是客廳。

安在客廳只能有一個解釋,就是許秋石想知道柳青青,平時都在跟什麼人打交道,或許作爲柳青青的經紀人,就必須要對她的生活了如指掌。

許秋石眉頭緊緊皺起,既然在柳青青客廳安裝了攝像頭,那麼就應該能看見。這樣想着,許秋石重新跑到電腦前,打開‘我的電腦’,裡面果然除了之前看見的那個視頻驅動外還有一個。將其點開,過了一會,裡面漆黑一片,並沒有什麼影像傳送過來,許秋石想了想,將視頻關掉。

大腦又開始疼痛了起來,他擡起雙手按在太陽穴上,晃晃悠悠的來到牀前坐下,瞬間腦海快速的閃過了幾個畫面:

一,一具男屍,胸口處插着一把水果刀,男屍的鮮血流的滿地都是,在血泊裡,一條水晶項鍊閃閃發光。

二,一個女人,平躺在手術檯上,一個帶着口罩的醫生,用刀一片一片的割下女人的臉龐。

三,許秋石半頓在地上,不遠處一隻黑貓躲在衚衕裡,用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之後便是耳邊刺耳的鳴笛聲。

黑貓順着門縫溜走了,後來它又回來了。

許秋石再次記起了唐沙沙,當天晚上,他潛入唐沙沙家後將其殺死,在返回古小詩家時,那隻黑貓不是消失了麼?

可剛纔去古小詩家時,那隻黑貓明明又回來了。這能說明什麼?就算那隻黑貓知道回家的路,它也需要等古小詩回來後才能進屋,畢竟門是鎖着的,對門那對年輕夫婦根本沒有鑰匙。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發展的,古小詩一定知道,在她出門的一天裡,一定有人去過她家,並且這個人不是小偷,因爲她的家裡什麼都沒丟,唯獨去了她家的廚房,喝了幾口她放在冰箱裡的綠茶。

對,綠茶。雖然許秋石昏迷了半個月之久,但那半瓶綠茶仍然放在廚房的角落。

那瓶綠茶爲什麼沒被動過?是古小詩沒注意?不,是整個房間都沒有發生大的變化,那碟貓食仍然擺在客廳的窗戶下方,經過了半個腐蝕表面已經長了毛,還有客廳裡的窗簾,當時許秋石故意折起來一小塊,目的是讓望遠鏡沒有阻礙,而如今被摺疊起來的那塊,依然還摺疊着。

這些又能說明什麼?說明這半個月裡貓食一直沒人換過,窗簾一直沒有拉開過,這一切就好像是……

好像是警方爲了查案封鎖的現場,除了沒有警戒線,沒有警衛看守外,一切是那麼的相似。

怪不得半個月來警方遲遲沒有任何動靜,原來這一切都是警方設的一個局,古小詩成了這個局的主角,目的就是想引誘許秋石主動赴宴,露出馬腳後將其殲滅。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考慮的話,如果說這個局是警方所設,那麼最起碼可以肯定,現在警方暫時還沒有足夠的證據。這樣一來對於許秋石來說,是福是禍還未有定數,一切還要看他如何去破這個局。

許秋石想到這裡額頭冷汗直流,心跳驟然加快,腦海裡不斷閃爍古小詩去醫院看他時,露出的那個讓人難以捉摸的微笑。

天亮了。

許秋石艱難的熬過一晚,第二天早早的從牀上起來,第一時間給柳青青打了一個電話。

然而電話卻沒有人接,又嘗試着打了幾次,結果仍然一樣。最後許秋石乾脆放棄了繼續打電話,穿好衣服打算親自去一趟柳青青家。

下樓時,本來許秋石打算直接出去,可白嫂卻突然從廚房鑽了出來,並若有所思的問道:“許先生……你要出門?”

“恩,去趟青青家,有些工作上的事。”許秋石頭也沒回,直接向外邊走去。

“許先生,您等一下,我想問一下您什麼時候回來?”白嫂叫住了許秋石,然後若有所思的問道。

“說不準,有什麼事麼?”許秋石停下腳步,回頭疑惑的看着白嫂。

“我知道許先生失憶了,所以想提醒您一下,今天是……週六。”白嫂提醒了一下,希望許秋石能想起什麼。

“我知道是週六,怎麼了?”許秋石低頭想了半天,並沒覺得週六出門有何不妥。

“許先生,我每週六都要回去看看兒子的。”白嫂見許秋石果真想不起來了,就直接說了出來。

“這樣,那你回去吧。”許秋石恍然大悟的說道。

“恩,如果你出門的話,那許晴……她今天放假。”白嫂伸手指了指樓上,猶豫着說道。

“許晴放假麼?那以前都是誰陪她的?”這是許秋石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

“一般週六都是您在家陪着許晴。”白嫂如實的回答道。

“那我昏迷這半個月呢?”許秋石聽了白嫂的話,似乎想到了別的什麼問題,低頭想了想後問道。

“您昏迷這半個月,每週六古小姐都會過來。”白嫂站在原地,很認真的說道。

“那行,白嫂你走吧,今天我留下來陪許晴。”甦醒後的這幾天,也難得跟女兒單獨相處,許秋石想了想後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謝謝許先生,早飯我已經準備好了,那我現在去收拾收拾。”白嫂說完摘掉圍裙,快步的向另一個房間走去。

偌大的客廳又只剩下了許秋石,他走到沙發前坐下,看了看時間後又給柳青青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仍然是沒人接聽。

不知道柳青青知道了他的猜測後,會做出怎樣的反應,畢竟殺唐沙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想法,此時他倒是希望柳青青能夠有什麼應敵良策。

白嫂換了身衣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跟許秋石打了聲招呼後,便急衝衝的走了出去。

白嫂走後,許秋石則開始在客廳來回渡着步子,心裡一邊琢磨着柳青青爲何不接電話,一邊琢磨着許晴下樓時,該如何跟她溝通。

突然,許秋石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古小詩那邊十面埋伏,那麼他之前打算這幾天不見古小詩,在外人看來這顯然就是心中有鬼,如果這網是警方撒的,何不給他來個將計就計,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呢?

許秋石想到這裡清了清嗓子,然後拿出手機給古小詩撥了過去。電話嘟嘟響了好長時間,最終古小詩才將電話接起來。

“秋石?這麼早打電話有什麼事麼?”

“小詩,今天許晴放假白嫂又走了,我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怎麼?打算讓我過去幫你解圍?”

“別說的解圍那麼難聽,今天週六,咱倆正好陪許晴逛逛,我也正好藉此機會,討好討好我這個寶貝女兒。”

“那你和許晴在家等我,我收拾收拾就過去。”

電話掛斷後,許晴正好從樓上走了下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許秋石充滿了排斥。

許秋石見女兒下樓,則暫時將煩惱拋在腦後,拉着許晴進餐廳吃了早餐。餐桌上爲了緩解尷尬,許秋石臨時編了一個笑話:

說兩個小朋友放學回家時,看見一隻貓從衚衕跑了出來,其中一個小朋友問另一個:“你說這隻貓爲什麼跑哪麼快。”

另一個想了想說:“肯定是急着回家吃飯。”

提出問題的小朋友顯然不贊同,接着說道:“我說這隻貓在逃命。”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還不簡單,你沒看見貓後面跟着一個大老鼠麼……”

這是一個冷到了極點的笑話,講完後許晴用天真的眼睛看着許秋石,似乎並沒有明白這個笑話的可笑之處。

許秋石乾巴巴的笑了兩聲,然後低頭喝了一大口粥,再次擡頭時許晴放下了碗筷,挺直的坐在椅子上,皺着眉頭問道:“老鼠永遠也打不過貓……”

老鼠永遠也打不過貓……

這句話讓許秋石先是一愣,緊接着眉頭高高皺起,他自己現在不就是一隻走街串巷的老鼠麼。

“我想那是一隻老弱病殘的貓,它或許連走路都已經成問題了。”許秋石看着許晴,表情有些僵硬的解釋道。

“那老鼠也一定贏不了,不過我有辦法能讓老鼠贏。”許晴得意的笑了笑,然後看着許秋石一臉茫然的表情。

“那你說說,老鼠怎樣能打敗貓。”許秋石無奈的笑了笑,拿起一根菸點燃,漫不經心的說道。

“老鼠打不過貓,但卻可以打敗大象,如果老鼠收大象作爲手下,讓大象去找老虎,讓老虎去找狗狗,用狗狗就可以打敗貓了。”許晴十分認真的說着,說完後滿意的笑了笑。

“那幹嗎要這麼費事,老鼠直接去找狗狗不行麼?或者讓老虎直接去打敗貓不成麼?”許秋石起身,蹲在許晴身邊說道。

“當然不行,如果老鼠直接去找狗狗,哪麼狗狗一定不會理會它,大象又太大,打不過貓,貓又是老虎的師傅,如果直接讓老虎去打敗貓,它也一定不會同意的。”

許晴認真的分析着,許秋石聽完後,突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狗能打敗貓,狗決定了老鼠是否能贏,既然這樣的話,如果能找到那隻狗,這場仗他未必一定會輸。

那麼要去哪裡找那隻狗來呢?

早餐結束後,許秋石抱着女兒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問起了她在學校的情況。或許是因爲餐桌上討論的那個笑話,許晴的話比之前多了起來。

一般的小孩喜歡對父母說在學校發生的趣事,但許晴不同,她只說學習,偶爾會對某節課的老師發表一些看法。

說這些時,許晴傲慢的擡起頭,這個舉動頗讓許秋石感到擔心,畢竟這種傲慢,不該在一個六歲的孩子身上表現出來。

古小詩來時,手上拿着一個大毛絨玩具,她跟許晴說是許秋石前一陣出差時買的,這幾天一直放在她家,忘記拿過來了。

許晴結果毛絨玩具後,高興的上前親了一口古小詩,然後矜持的對許秋石道了聲謝謝,便去一邊獨自擺弄起了新的毛絨寵物。

自從古小詩進屋後,許秋石的表情一直顯得不太自然,爲了不讓古小詩察覺到什麼,許秋石特意站在許晴的身後。

“你看晴晴開心的,你該怎麼感謝我?”古小詩看着許晴開心的擺弄着新玩具,微笑着回頭說道。許秋石沒反應過來古小詩的意思,剛想問爲什麼要感謝她,古小詩用手指了指許晴手裡的毛絨玩具,對許秋石神秘的笑了笑。

“偶……謝謝你。”許秋石乾巴巴的笑了兩聲,走到許晴身邊說道:“女兒,讓古姐姐陪你上樓換衣服,一會一起去遊樂園。”

“古姐姐,可不可以先去書店,然後在去遊樂園?”許晴盯着許秋石看了一會,然後將視線移向古小詩說道。

“可以啊,今天女兒說的算。”古小詩說着走到許晴面前,拉着許晴的小手一邊說着一邊向樓上走去。

客廳裡,又只剩下了許秋石。他盯着古小詩和許晴上了樓,大口的穿了幾口粗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癱軟的坐在了沙發上。

古小詩送給許晴的那隻毛絨寵物,安詳的趴在沙發上,許秋石盯着寵物的眼睛看了看,然後伸出右手,極爲不友善的拍打了一下毛絨寵物的腦門,最後拿出手機,又給柳青青撥了過去。

對方依然沒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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