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妻子

咚……咚……咚……

高跟鞋踩在水泥板上發出的聲音,迴盪在深邃而又幽暗的走廊裡。突然間,腳步聲赫然而止,隨即發出鑰匙碰撞發出的叮噹響聲。

柳青青掏出鑰匙,將其中一個插進門孔,然後輕輕的轉動。門開了,柳青青走進客廳,將臉上的妝卸掉,疲憊的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前方的電視。

臺與臺之間不斷的轉換,最後柳青青將節目停在了青宛市娛樂頻道上。此時電視里正在播放一個訪談節目,嘉賓就是她自己。

柳青青討厭自作聰明的人,恰巧採訪她的這個女主持,就是這樣的女人,所以在採訪時,如若不是經紀人在臺下又是使顏色又是擺動作,柳青青曾幾次都想離場而去。

……

主持人:做爲歌壇今年最具潛力的新人歌手,您是否會覺得有壓力?

柳青青:不會,正好恰恰相反,我懂得如何把壓力轉變成動力。

主持人:我們節目邀請您之前,曾在網上做過一個調查,您猜網友希望更多的瞭解您哪方面麼?

柳青青:我希望他們對我的歌感興趣。

主持人:當然,這是一定的,不過除了歌曲外,網友們對你出道之前的事情也很感興趣,我們也知道您出道後一直是緋聞纏身,那麼打沒打算藉助這個節目澄清一下呢?

……

啪~

掛在牆上的超薄電視機突然滅了,柳青青將遙控器仍在一邊,走到酒櫃前倒了杯紅酒一飲而盡。

對於出道之前的事,那是一段難以回首的往事,柳青青從來沒對人提起過。她每天都在警告自己要忘記過去,每次腦海裡出現那些凌亂的畫面時,柳青青都覺得自己痛不欲生。

第二杯紅酒,入口即化。柳青青感覺眼前開始變得虛幻,從儲酒櫃上下來,走到沙發前坐下,眼神瞄到了放在茶几上的水晶項鍊。將項鍊拿起,放在手心,往事幕幕再次浮現腦海。

那是柳青青二十歲生日那天的傍晚,做爲新娘的她守候在新房,等待着新郎的到來。後來新郎進來了,手上捧着一個大蛋糕。新郎說,過了這個生日,你就是我的……

吃蛋糕時,新郎拿出了一個水晶項鍊,將它掛在柳青青的脖子上,水晶閃閃發光,柳青青突然想起了白雪公主。

那夜柳青青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是該做一個調皮的公主,還是應該做好一個新婚新娘。蛋糕吃完後,柳青青抓着水晶項鍊許下了一個心願,新郎溫柔的將她摟在懷裡,說出了長遠的打算。

他們計劃何時要孩子,何時換新房,何時擁有自己的公司,何時能成爲全國首富。這些在當時來說只能是幻想,但男人有抱負有志氣,誰敢擔保有一天這些不會成爲現實呢?

可幸福走的太快,柳青青還沒來得及脫下白色的婚紗,所有的一切就都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那夜同樣也是一個噩夢。柳青青狠勁的搖晃着腦袋,試圖將那些記憶甩掉,她將水晶項鍊放在了一個鐵盒子裡,有位大師曾給柳青青算過命,他說這個項鍊可以改變柳青青的一生。

大師說的沒錯,因爲這條項鍊,她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如今又是因爲這條項鍊,讓她成爲了電視上一顆耀眼的新星,就跟項鍊下方掛着的水晶一樣,閃閃發光。

柳青青將鐵盒子放在了茶几下方,然後走到落地窗前向外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城市的夜空看不見幾顆星星,這樣晴朗的夜晚,要是在她的農村老家,可以看見很多星星眨眼……

右眼的眼皮劇烈的跳動了兩下,最近它總是不安分的亂跳,它一跳,柳青青就感覺心神不安,老是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剛纔在公司錄製新歌時,右眼就跳了很多下,弄得柳青青心神慌亂,最後不得已只能提前停止錄製。

耳邊是死一般的寂靜,空曠的大房子裡沒有一絲生機。平時柳青青很少回來這裡,她在市裡還有一棟房子,平時她都呆在那裡,來這裡時,一般都是領着情人。

柳青青的情人很多,有大學生,有大老闆,也有街頭的小混混。但今天來這裡卻不是爲了跟情人約會,這兩天她經常能夠碰見一些奇怪的事情,心理醫生建議她換一個環境試試,於是她就想到了這裡。

眼皮開始變得沉重,腦海昏昏沉沉的。剛纔的兩杯紅酒起到了相應的作用,柳青青從落地窗前離開,轉身回了臥室。

臥室裡只有一張雙人牀,其它的傢俱已經讓她轉移去了另一棟房子。柳青青沒敢關燈,幾日的折磨讓她開始恐懼黑夜,特別是一個人處在幽黑的房間裡時,她總覺得身邊躺着一個幽靈。

夢魔吞噬了柳青青,躺在牀上她發覺身體異常的輕,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風吹起,身子隨風而飄,最後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陽光的世界,放眼望去,柳青青什麼也看不見。

不知在黑夜裡站了多久,柳青青感覺有一雙手,正在她的小腿間徘徊,那雙手沒有絲毫的溫度,肌膚與肌膚的碰觸,讓柳青青感到一絲寒意,她不自覺的將身子蜷縮在被子裡,黑暗的世界突然傳進一絲光亮,隱約間柳青青看見牀邊站着一個幽靈,幽靈的臉龐是深紅色的,嘴角向上揚起,露出小丑般的笑容。

猛然清醒了過來,柳青青大叫着從牀上坐起,卻發現周圍黑漆漆一片,快速的打開牀邊的電燈,眼前依然是空曠的臥室,根本沒有什麼幽靈。

長噓一口氣,再次的躺回牀上,柳青青猛然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擡頭看了看牀邊的電燈。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電燈剛纔應該是開着的。

剛纔晚飯時,許晴問了許秋石一個問題‘爸爸,人死了之後去哪兒?’,許秋石給的答案是‘地獄或者天堂。’

顯然許晴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吃完飯後一臉不高興的上了樓。許秋石茫然的看着女兒上了樓,他突然發覺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晚飯後,許秋石特意帶着甜點去了許晴的房間。許晴並不高興父親的到來,躺在牀上默默的看着漫畫書,許秋石有意的詢問起了許晴的學習,卻遭到了她的逐客令。

一個琢磨不透的小女孩,這是許秋石對女兒的評價。回到自己的臥室後,許秋石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了。

從牀上起來,許秋石來到了書桌前,那上面擺放着一個IBM的筆記本電腦。若有所思的將本子翻開,猶豫的按下了開機鍵。

電腦悄無聲息的打開了,然而就在即將進入桌面時,卻出現了一個對話框,上面寫着請輸入密碼。許秋石手託下巴想了想,最後在空白處打上了自己英文拼寫的名字。

的確是這個密碼,屏幕顯示出了桌面,上面只有簡單的五個圖標。許秋石的雙手停頓了一下,最後用鼠標點開了空白網頁,然後在地址欄上打上了‘許秋石’三個字,狠勁的按下了回車。

網頁搜索出了幾十頁關於許秋石的消息,大略的看了看,各種身份的都有,有當農民的,有當醫生的,有當老總的,有當明星的。其中最讓許秋石感興趣的,是一個寫着‘柳青青拒絕承認與許秋石有曖昧關係’的新浪新聞。

許秋石若有所思的將新聞點開,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張相片,相片裡是一男一女,男人是許秋石,女人是柳青青。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在一棟大樓上,許秋石曾看見過她的宣傳畫。

圖片在往下則是正文,用紅體偌大的標題寫道:

柳青青拒絕承認與許秋石有曖昧關係

憑藉一首《硃砂舞》唱紅大江南北,短短一年內在衆多歌手裡脫穎而出,從默默無聞到萬衆矚目,一直帶給我們奇蹟的柳青青,做爲今年最具潛力的歌壇新星,從出道以來一直緋聞不斷,近日又有人傳出,柳青青與自己的經紀人許秋石有曖昧關係,並在網絡傳的沸沸揚揚,有網友甚至將兩人出入酒店的相片公開,一時間各種緋聞撲面而來。

當事人柳青青,日前在接受媒體訪問時,聲稱與許秋石只是合作關係,並沒有像傳言那樣的曖昧行爲,至於兩人共同出入酒店,柳青青表示,兩人從來沒有單獨出入過酒店,至於那些相片柳青青矢口否認,並聲稱很有可能是某個無聊的網民做出來的。

對於此事件,許秋石則一直迴避不答,這讓許多網友對此事件的真僞產生了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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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的將這則新聞看完,許秋石若有所思的將其關掉,眉頭緊緊的皺起。

新聞上面的圖片是不會騙人的,從醫院出來時,他曾想過許多自己的職業,卻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是一個知名的經紀人,更沒想到他會與明星打上交道。

一時間多種情緒彙集在了一起,許秋石感覺大腦開始專心的疼痛,腦海裡就如同有上百隻小蟲同時在向外鑽,讓他生不如死。

暫時放棄了思考,許秋石將電腦關掉,剛要回身去牀上躺會,猛然發現許晴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

“許……女兒……你……怎麼了?”突然出現的許晴,嚇了許秋石一跳,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還好雙手支在了書桌上。

“爸爸,我想去看看媽媽。”許晴穿着一身帶花格的睡衣,頭髮顯得有些蓬亂,一雙眼睛暗淡沒有任何光彩。

“媽……媽媽?媽媽不是……死了麼?”許秋石腦海裡回想起上午時候古小詩的話,一臉驚詫的看着許晴說道。

“媽媽沒死。”許晴撅起小嘴,似乎是在怪罪爸爸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媽媽在哪?”許秋石大口喘了幾口粗氣,然後鎮定下來柔聲的問道。許晴並沒有回答,伸出小手指了指棚頂。

“媽媽在樓上?”許秋石將聲音壓得很低,仿若是怕被某個幽靈聽見一般。聽了許秋石的話,許晴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直勾勾的看着許秋石,似乎是在等待着答案。

“今……今天……今天太晚了……不如明天我帶你上去。”許秋石一邊迴避着許晴的眼神,一邊有些不忍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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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晴並沒有在執意的要求,轉身緩慢的走出了臥室。許秋石大喘了一口氣,若有所思的擡頭看了眼棚頂。當一切安靜下來,他又聽見了樓上有旋律的敲棚聲:咚……咚……咚……

媽媽在樓上。

媽媽不是死了麼?

許秋石從兜裡掏出幾片止痛藥吃了,然後在房間裡找出一個小手電,小心翼翼的打開臥室的房門,悄無聲息的上了樓。

三樓很凌亂,像是一個倉庫,走廊上堆積着廢棄的傢俱,還有一些許晴的毛絨娃娃。和樓下的佈局不一樣,走廊的兩邊並沒有房間,向盡頭看去,只有走廊的最裡端,有一個房間,位置正好和樓下許秋石的房間相同。

穿過廢棄的傢俱,許秋石在一堆毛絨娃娃前停了停,其中有一個大個的毛絨娃娃,表面已經破舊不堪,娃娃的一雙眼睛,有一隻已經被摳了出來,只留下了一個大窟窿。

在娃娃堆裡停留了一會後,許秋石再次將視線看向了走廊的盡頭,走到唯一的那扇門前,許秋石發現這扇門的外面有一層鐵欄杆,上面掛着一個偌大的鎖頭。咚咚聲的確是從裡面發出來的,許秋石趴在門邊聽了聽,屋裡除了咚咚的敲地聲外,還若隱若現聽見了一個女人的哭聲。

難道他的妻子真的在裡面?

還是說呆在裡面的是他妻子的幽靈。

想到這裡許秋石迫切希望進裡面看看,他回到樓下自己的臥房,在書桌和牀邊翻着能開那鐵門的鑰匙,然而卻連一把鑰匙都沒找到,許秋石努力的想着,希望憑藉以前的記憶給些提示,最後她的視線注意到了放在櫃子上面的方盒子。

盒子上面已經落滿了灰塵,看來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緩慢的將盒子打開,裡面果然出現一把鑰匙,將鑰匙拿起再次回到樓上,許秋石開始猶豫了。

他突然感覺到了恐懼,他怕開門後真的看見一個面目猙獰的人,或者是看見一個正在尋覓食物的幽靈,到時他該怎麼辦呢?

將鑰匙收回,給自己鼓了鼓氣,好奇心已經佔據了恐懼,他緩慢的將鑰匙插進鎖孔,然後輕輕的轉動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猛然讓他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一個帶着口罩的男人,在漆黑的夜裡打開了一道門。

門開了,發出一聲沉悶的吱嘎聲。鐵門的後面還有一層門,這層門是用鐵棍插着的,許秋石用了全身力氣,纔將鐵棍拔出來。

房間裡突然安靜了,沒有了敲地的咚咚聲,也沒有了哭泣聲,一切安靜的可怕。許秋石屏住呼吸,一點一點的將門開出一道縫隙,突然間一隻黝黑的手伸了出來,緊接着一個黑咕隆咚的臉龐映入了眼前。

許秋石汗毛豎起,死死的向後拉着門的把手,試圖把門關山,但那隻黝黑的手已經伸出了門外,胳膊死死的卡在了門縫裡,無論許秋石如何的用力,門總是有那麼一道縫隙。

黝黑的手抓離許秋石只有一公分,透過門縫,黑咕隆咚的臉龐上,一雙眼睛如幽靈般鬼魅,一股難聞的氣味讓許秋石幾乎透不過起來,最後他一咬牙,用拿着電棒的手狠狠的砸向了伸出門外的胳膊,幽靈大叫了一聲收回了胳膊,門咣噹一聲關上了。

許秋石迅速拿起鐵棒,將門插上,然後站在原地大口的穿着粗氣。門裡,幽靈不斷的撓着房門,發出撕心裂肺的笑聲。

許秋石不敢再進去了,他將鐵門關上慌張的下了樓,回到臥室,直接躺在牀上,看着棚頂,彷彿能夠想象到,此時被關在樓上的妻子,正趴在地面上,用黝黑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地面,嗓子裡還發出怪異的笑聲。

那笑聲聽起來像哭。

咚……咚……咚……

許秋石突然想起了晚飯時許晴的問話。

“爸爸,人死了之後去哪……”

“天堂或者地獄。”

天堂或者地獄,對於許晴來說,媽媽既沒在天堂,也沒在地獄,而是在樓上,所以媽媽沒死。

整夜無眠。敲棚的聲音是在後半夜結束的,幽靈也有累的時候。

清晨的一縷陽光射進臥室,許秋石在衣櫃裡換了一身衣服,在洗手間裡洗了洗憔悴的臉龐。

對着鏡子裡的另一個自己,許秋石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他捉摸不透鏡子裡這個身材瘦小,已近四十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可以得到古小詩的鐘愛。

洗漱完畢。下樓時,許秋石遇見了傭人,她正在準備着早餐,看見許秋石過來恭敬的問了好。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許秋石靠在門邊,眼神一直盯着傭人頭上的髮卡。傭人好奇的看着許秋石,不知他爲什麼問出這樣一句奇怪的話。

“我出車禍時撞壞了腦子,有很多事情暫時想不起來了。”許秋石說道。

“這樣啊許先生,我姓白,您平時都叫我白嫂。”傭人恍然大悟,回答道。

“白嫂,你來這裡多長時間了。”許秋石坐在餐座的椅子上,單手支着下巴問道。

“快一年了。”白嫂一邊忙碌着,一邊回答領導的審查。

“一年……時間不短了,你還有什麼家人麼?”許秋石的視線從髮卡上移開,看向了餐桌中間的蠟燭。

“有一個不爭氣的兒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否則我也不會出來當傭人。我兒子要是能有許先生一半,也就知足了。”白嫂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許先生,然後嘆口氣說道。

“白嫂,你平時除了做飯打掃衛生,還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做麼?”許秋石並不關心她的兒子,繼續詢問着。

“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對了……我每天還要接送許晴上學放學。”白嫂的話說完,她突然感覺許秋石話裡還有別的意思,趕緊停止手頭的工作,走到許秋石的面前,恭敬的說道:“許先生,如果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提出來,千萬別把我辭退了。”

“白嫂,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問一問,你一般去三樓打掃衛生麼?”許秋石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乾脆直接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您是問許太太?”白嫂將聲音壓得很低,一臉神秘的看着許秋石。

“恩,她爲什麼會被關在樓上,還有她的一日三餐都是你負責麼?”許秋石屏住呼吸,眼裡充滿期待的看着白嫂。

“許先生,我來的時候許太太就已經關在那裡了,至於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除了我您不讓任何人上三樓,您還吩咐我不要去打掃三樓,只要每天送上去一頓飯就好。”白嫂如實說了出來。

“你一般都怎麼給她送飯,你見過她的樣子麼?”

“沒見過,門下面有個小拉門,每次我都是把飯菜直接放進去,然後第二天在取出來。”白嫂的話語剛落,許晴從樓上走了下來。

許秋石對白嫂擺了擺手不再說話,許晴過來,坐在許秋石的對面。父女倆對看了一會,相互都沒有說話。

白嫂將早餐端了上來,許秋石讓白嫂也坐下來一起吃,飯桌上相互都沒有說話。

吃完飯後,白嫂領着許晴去上學了。

甦醒後的第二天,他沒敢在上三樓,而是坐在沙發上看了一上午的電視,中午時古小詩來了,帶着他去商場買了一部手機,然後將許秋石之前所用的卡號進行了掛失。

許秋石沒敢提三樓的事,只是問了古小詩他自己是做什麼工作的。他的確是一個經紀人,而且是當今屈指可數的最具慧眼的經紀人,這和他昨天在網絡上看見的基本符合。

對於他的工作,古小詩誇誇其談,就像是在說自己的事情一樣。古小詩領着許秋石,在飯店簡單的吃了些東西,然後開車領着他回了公司。

公司很氣派,位於青宛市三大風景線之一的‘情人廣場’旁邊。一整棟大樓的最上方立着一個牌子,寫着‘華龍演繹’。從正門進去時,古小詩跟保安說了什麼,然後帶着許秋石上樓了。

十三樓。

電梯的正對面有一個大門,門上的牌子寫着‘歌曲錄製’。古小詩帶着許秋石走了進去。裡面空間很大,中間用一塊大玻璃分割成兩個屋,外屋幾個人正坐在一堆儀器旁調製着什麼,玻璃裡一個女人,正站在麥克風前,半閉眼睛陶醉的唱着什麼。

那個女人許秋石見過兩面,昨天在從醫院回來的路上,他就在一棟大樓上看見過她的宣傳畫,昨天晚上上網,在百度裡搜索他自己的名字時,也曾看見過這個女人。

“秋石……你終於出現了。”站在一旁的一個男人,手裡拿着咖啡驚訝的看着許秋石,像是在看一個怪獸。

許秋石歉意的點了點頭,男人走過來抱起他拍了拍,然後激動的指着站在玻璃後面的女人說道:“青青這幾日的狀態可不行,我還以爲你倆鬧什麼矛盾了呢。這半個月你去哪兒快活了?”

“秋石出了車禍,昨天才剛剛出院。”沒等許秋石回答,古小詩替着解釋了出來。

玻璃後面的女人對許秋石擺了擺手,然後清了清嗓子專心的輕唱了起來。男人好奇的看了看古小詩,然後將他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你怎麼還出車禍了,現在沒事了吧?”

“恩,沒什麼事,不過撞壞了腦子,有些事情記得不太清楚了。”許秋石警惕的盯着男人說道。

“沒事就好,那女人是誰?”男人拍了拍許秋石的肩膀,然後偷偷指了指古小詩,好奇的問道。

“她……是我的女朋友。”許秋石如實回答道。

“女朋友?不是因爲之前的傳聞,所以臨時找了一個吧?”男人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古小詩,然後小聲的對許秋石說道。

許秋石搖了搖頭,在他的記憶裡古小詩還很陌生,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樣跟古小詩相識的,儘管她說實在一次她們學校舉辦的演講上。

許秋石將目光落在了古小詩身上,他發現自從古小詩進入這棟大廈後舉動有些奇怪,剛纔進門時,她特意在廣場的一個小攤位上買了一頂帽子,此時帽子扣在頭上,將臉遮擋得嚴嚴實實。

“一會青青結束了,你去跟她談談吧,最近她錄製歌曲時,總是心不在焉。”男人沒在追問古小詩的事情,嚴肅的跟許秋石說道。

休息時,柳青青從玻璃裡走出來,拉着許秋石出了房間。在走廊裡,柳青青顯得有些緊張,聲音低沉的說道:“我最近,總是感覺有人在盯着我。”

許秋石顯然沒太明白,一臉茫然的看着柳青青。

“那件事情你到底辦妥沒有?怎麼警方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柳青青顯得更爲神秘,臉龐幾乎要貼在了許秋石的臉上,一股清香從柳青青的身上散發出來,肆無忌憚的鑽進了許秋石的鼻子裡,讓他的情緒出現了短暫的激動。

“什麼事情?我記不起來了。”許秋石儘量控制着情緒,臉龐不好意思的扭到一旁。

“你真的失憶了?”柳青青不可思議的看着許秋石,雙手不斷的摩擦,表現出了巨大的不安。

“恩,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許秋石又強調了一下,心裡開始琢磨那件事情,究竟是一件什麼事,怎麼跟警察扯上了關係。

“青青,開工了。”男人從房間裡走出來,對角落裡的柳青青喊了一句。柳青青告訴男人馬上過去,然後趴在許秋石的耳邊說道:“今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到時在細說。”

柳青青說完轉身走進了房間,古小詩與此同時從裡面走了出來。兩個女人一進一出,擦身而過時,古小詩特意將帽子向下壓了壓,柳青青用奇怪的眼神在古小詩身上掃了一眼,雙方沒有任何的交流。

古小詩帶着許秋石離開了,在回家的路上,許秋石一句話也沒說,心裡反覆琢磨着剛纔柳青青的話。

聊天的過程中,柳青青雖然很恐慌,但某一時刻,他似乎在柳青青的臉上看見了笑容,這和在醫院初次見到古小詩,她離開時臉上掛着的笑容一樣,都讓人捉摸不透。

柳青青所說的那件事是什麼?

那笑容又代表這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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