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19日7時28分,江西省南昌市八一橋下。
如此時間,朝陽已然慢慢出現在地平線上,頓時道道金光射來。
沈浩沐浴在朝陽之下。整個身心第一次的感到愉悅,感到放鬆。雖然整個人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還是十分的疲憊,但只要看着這片片浮動的光塵,就便覺得並還不是那麼無法承受。
刀疤所點的那個火堆還沒熄滅,雖是因木材的潮溼而火堆燒得不甚明焰,但卻還是頑強地堅持着。細小的火苗跳動,將一衆圍在火堆旁人的臉印得有些蒼白。
刀疤自火堆旁的一對廢棄物中將那監聽器翻出。沈浩看了看,那監聽室手機般大小,和耳機一樣,都是渾身漆黑。
本來圍在一起的聯盟衛士七人見刀疤翻出這個監聽器,頓時所有人的臉色大變。他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他們只是未曾料到刀疤竟會如此做,並做得如此隱蔽。
刀疤將手中的監聽器往火堆裡一扔,火光四起,映照着衆人的臉色更加慘白。
沈浩望着衆人,竟不知道如何開口。刀疤的所爲完全超出他的想像。沈浩如何也不敢相信刀疤竟這樣直接地告訴衆人他的監聽。現在大家真的是徹底撕破了臉。
沈浩有些擔心地望着那些聯盟衛士。以現在雙方的人數及裝備來看,要是真的鬧翻的話,沈浩可不認爲憑藉己方四個人小米加步槍的裝備能夠幹過這麼一對裝備精良的聯盟衛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人說話,也沒人動。大家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
刀疤和TK互相對視着,兩人眼光暗動,似乎是想先用眼神來個PK先。而亨利、史密斯、大炮則成合圍狀將刀疤團團圍住。但卻各自與刀疤保持着些許的距離。
劉雲、韓霜、沙沃則各自站在一旁,劉雲和寒霜都望着那猶如鬥蟋蟀般對視着的刀疤和TK,不同的只是他們一個面帶微笑,另一個則滿面寒霜。而沙沃卻面無表情地望着那遠處天空中,也不知道是在看那即將升起的朝陽,還是看別的什麼。
林森和黑仔似乎看出了些許的不對勁,也慢慢走了過來。林森似笑非笑地望着韓霜。而黑仔則懶散地靠在牆上,他的手不經意地放在身前揹着的AK47之上。
朝陽慢慢升起,四周的朦朧終於消散,但場上的氣氛卻顯得無比的凝重。
刀疤微微擡着頭,環視着一衆聯盟衛士說道,“呵呵。你們也該說說你們來此的目的及你們今後的打算了吧。”
TK不語,只是一雙如獵鷹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刀疤。令誰也猜不透他接下來的行動。
TK不語並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夠容忍刀疤的所作所爲。大炮擦着他那雙巨大的手,道,“我們的目的和打算並不需要向您彙報吧。”
大炮原本乃美籍俄羅斯人。近兩米的身高及超過兩百斤的體重讓他看起來就如同一輛坦克般,給予人無法抵擋的壓力。
刀疤笑道,“在別的地方或許不需要。但是……”
大炮冷笑,道,“但是什麼?”
刀疤道,“但是這裡是南昌。你這樣的外國佬當然不明白,自古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而抱歉的是,我就是這南昌城裡現今唯一的地頭蛇。”刀疤的話在沈浩看來哪還是一種述說,這分明是低聲的咆哮,是霸氣外露的囂張。
大炮聞言一雙虎眼瞪着刀疤,面上青筋蠕動,道,“但是,在我看來你並不夠格當南昌的地頭蛇。”
大炮一句話剛說完,突然見刀疤身形一動,單手向他的脖子斬來。
大炮冷冷一笑,不屑地揮出左手。對刀疤這樣個頭的襲擊,他向來不會放在身上。以他超出刀疤一截的手臂,刀疤在還沒近到他身邊就會被他一拳揍倒。這不是自負,而是自信。是大炮參軍以來大小戰役無數卻能夠存活下來而產生的自信。
沈浩頓時大驚,他在刀疤突然的出手之後已然十分驚訝。再到如今看到刀疤的臉正送向大炮的拳頭時,他終於大呼出聲,“刀哥,小心。”
而刀疤卻彷彿沒有聽見般,依然揮着一隻手向大炮的頸部斬去,就像執意要和大炮拼個兩敗俱傷般。但卻似乎忘了,以大炮超長的手臂加上那兩百多斤身體所爆發出的瞬間之力,完全可以做到一拳便將他刀疤揍得爬不起來。
但令沈浩等人意想不到的是,刀疤在自己的腦袋即將和大炮的拳頭接觸之時,突然身形一矮,直接便從大炮的手腕下鑽過,然後再猛然直起身,抓住大炮正舉起的右手,右腳一個使力,膝蓋便朝着大炮的褲襠頂了過去。
“啊!”
大炮一個慘叫,臉上的青筋頓時如同就要爆裂開來似的,但男人的最痛卻使得他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瞪着雙大眼,狠狠的望着刀疤。但隨即卻再經不住那痛意,緩緩倒在了地上。
“咔、咔、咔。”
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
霎那間便有着三支槍同時指着刀疤。而不遠處的黑仔也將他的AK47端起,槍口斜指,越過刀疤對着那滿臉怒容的TK。
TK道,“你想幹什麼?”
刀疤笑道,“沒什麼,只是向他證明一件事。”
TK道,“什麼事?”
刀疤大笑,道,“我和他說過的事。我,刀疤,絕對夠資格做這南昌的地頭蛇。”
刀疤的話一字一頓地說出,聲音不響,但卻將TK等人的怒火推到了極致。
TK手指微動,就要扣下扳機。而不遠處的黑仔也一臉凝重,手指也停留在了扳機之上。氣氛頓時更加沉重了。
“你說錯了。你刀疤也不夠格。”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頓時將劍拔弩張中衆人的目光吸引的朝聲音來源望去。
此刻的天空已完全全白。道道晨光自空中灑下。透過密集聳立的高樓,灑在一個人的身上。
只見那人衣物凌亂,頭髮形如枯草,滿臉的倦容。但就算如此,也無法令人忽略他那張無比剛毅的臉,更無法掩蓋住他那光芒四射的眼睛。
“哥!”
“凌少。”
“沈老大?”
“凌?”
沒錯,他,竟然就是,沈凌。
沈浩笑了,一夜奔波,無比疲憊的他笑了。望見大哥沈凌,他突然感到陣陣睏意襲來。也只有在大哥在身邊的時候,他纔敢想到休息。
沈浩忙興奮地向沈凌跑去。但他卻隨即發現,有一個竟比自己跑的還要快,臉上的興奮之情比自己的還要濃烈。
在沈浩的詫異中,那人一頭便栽進了沈凌的懷抱,並喃喃地說道,“凌,真是你。太好了,老天真的讓我在遇上了你。”
此人聲音細語輕柔。沒有親眼看見的人,永遠不會相信整日面若寒霜的她竟也會有着這樣溫柔的一面。
沒錯,這個人就是,韓霜。
一時間,場上寂靜無聲。
沈浩是一臉的驚訝之情,而林森則面含幽怨,如同一個怨婦看見自己的丈夫偷情似的。
而刀疤、黑仔,和TK等人則是好奇地大量着沈凌、前者眼神中竟暗含些許的戰意,彷彿隨時要找上沈凌決鬥似的。後者則是一臉的不解。在TK的印象中,韓霜從未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過,他在猜測,也在思考。這個人是什麼人?
沙沃和劉雲相視而笑,俱是滿臉的興奮之情。
“哥,你到哪去了?”
沈浩緩緩走上前衝沈凌問道,並不時望着沈凌懷中的韓霜。此時的韓霜哪還是他昨夜所見到的那位冷麪美女。只見她倚在沈凌懷裡,一臉的小女人的迷醉之情。看得沈浩都不由得心頭一動。暗呼,“真美。”
韓霜聞言回頭,正與沈浩的眼神相對,這才驚覺自己才的所在。臉蛋微微發紅,但卻並不從沈凌懷中離開,而是就那麼靜靜的雙手勾着沈凌的脖子,繼續一頭埋進沈凌胸前,並心中暗暗道,“上天讓我再次遇上凌,那我絕對不會再讓他離開我第二次。”
沈凌一隻手輕柔地撫摸着韓霜的長髮,眼睛卻滿是關心的望着沈浩。他輕輕地附在韓霜的耳邊,道,“先起來了,不要讓小浩他們笑話。”
韓霜不肯,撒嬌道,“不嘛,誰讓你離開我這麼久。”
聽聞如此話語,在場的男士頓時感覺自己有着留鼻血的衝動。如此佳人,誰人不喜。但卻只能暗暗嘆息了,誰叫人家已然依偎在了沈凌的懷中了呢。
當然,這當中最近不爽的還是林森。用他的話說,歷經一年無花日,正待撥開雲霧見花香,卻不曾想,半路殺出個沈凌來。這如何不令他怒火中燒。
“喂,凌少,你怎麼也注意下怎麼這些單身男士的心情嘛。也不要就這樣一個人在那卿卿我我的。連耗子的問話都不回。怎麼,連弟弟都不要了啊。”
林森吐着粗氣說道。任誰都能從他的話中那無盡的醋意。
刀疤也靠上前來,衝沈凌道,“剛纔你說我不夠格,我不夠格什麼?”
沈凌微微而笑,道,“當然是你不夠格做南昌的地頭蛇了。”
刀疤道,“爲什麼?”
沈凌擡眼望着天際的晨光。此時太陽已然升起,晨光滿目,說不出的清爽。
沈凌道,“因爲,我纔是南昌的低頭蛇。”
此言一出,刀疤、沈浩、林森俱是臉色一變。連沈凌懷中的韓霜也詫異的擡起頭來望着沈凌。衆人皆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