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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便轉身一個人衝在了最前面。唐建新第一個跟在了我的後面,然後是張金鎖,然後就是三個,四個,直到所有的男人和沒有孩子的女人都跟着我衝了上去。我沒有回頭,不管前路上與喪屍搏鬥的是穿着什麼衣服,戴着什麼袖標,拿着什麼武器的人。衝到山角的時候,山下的喪屍已經被我身後的人們殺的滿地都是人頭滾滾。很多人舉着火把,我一臉黑血的回望身後的衆人道:“城已破!喪屍過處寸草不生!不要再做別人的奴隸和走狗!爲了自己,爲了人類還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跟着我衝上山去!”
我跑在最前面,唐建新和張金鎖護着我的兩翼。狹窄的山道上,我艱難的向山頂一步一刀的砍殺着喪屍。漸漸的,一些藍標和綠標的戰士,撕掉了自己胳膊上的袖標,用槍對準了山上的喪屍。等我們殺上山頂,進入飛龍城的時候,刁志長帶着幾十個黃標守衛被喪屍團團圍住。唐建新道:“就是這個畜生,等喪屍吃了他,我們在衝上去。”
我喊道:“我說過了,人類只有團結一心,纔能有最後一絲生的希望。跟我衝上去!救出刁志長!”
當我從刁志長的身上拉走一個正準備張口咬他的喪屍的那一刻起,他一直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很快,喪屍被身後的人們壓制住了。我抹了抹臉上的黑血道:“別傻站着了!要麼帶人守住這一線給我爭取時間,要麼帶人把武器庫奪回來,然後給我發信號!”
刁志長難看的衝我笑了笑,然後舉着長劍帶着人往武器庫衝去。唐建新在我身後道:“老子還是不放心這小子。”
我道:“少操這份閒心,帶着人給我把喪屍釘死在這一線。等刁志長把武器庫奪回來!”我回頭找了找綺羅,綺羅就站在我身後,雙手拿着槍。我抱着她,在她滿是灰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道:“跟着我,後悔嗎?”
綺羅搖搖頭,我卻點點頭。將手裡的短刀給她,然後讓她丟掉手裡早就打光子彈的手槍。緊緊的拉着她的手道:“跟着我,殺出去。”
我拉着綺羅,艱難的逆着喪屍的流動,左一刀,右一刀的砍殺着喪屍。能否奪回武器庫,是能否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但是刁志長帶着人是佯攻,很快我就看到他帶着的人都不同程度的被咬傷了。我拉着綺羅走到他身邊,他一隻耳朵已經被喪屍咬掉了半邊。可我看着他此刻堅毅的眼神,覺得眼前這個瘦弱的身影,是無比的高大。他灑脫的衝我笑了笑,依舊笑的非常難看。然後大喊道:“被咬的兄弟們!跟我在前面組成人牆把喪屍頂回去!反正活不了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百十了血肉模糊的身影,用血肉之軀或用手或用肩膀或用頭頂在面前喪屍的胸口上,死命把喪屍羣往前推,渾然不顧喪屍在他們身體上的撕咬,爲身後的我們頂開了一條通道。
我舉着手中的刀,大喊道:“不要讓他們白白犧牲,衝啊!”
身後人羣終於衝上了山坡,衝進了武器庫所在的那個大院子裡。所有的窯洞都用鐵欄杆圍着,裡面的人嚴陣以待,絲毫沒有開門的打算。我轉身對唐建新和張金鎖道:“保護好綺羅!”掙開她的手,就帶着人衝進了屍羣。一面砍殺着喪屍,一面向裡面的人大喊道:“打開門,分給大家武器,衝進山的喪屍比你們想象的要多的多!打開門!”
裡面帶頭一個喊道:“黃超,你與刁志長,趙貴發合謀加害李增壽總衛隊長。我死也不會給你開門的!”
我砍倒身邊的喪屍,然後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喊道:“我死了以後,你打開大門,然後分給大家武器!怎麼樣!你一句話,老子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我不在顧及身邊是否有喪屍在拉扯,死死的盯着鐵欄杆裡面的那個男人。眼看一隻喪屍轉到了我的身前,擋住了我和他看到對方的視線。我面前這個醜陋無比,面目生蛆的喪屍腦後傳來一個聲音:“打開鐵門!衝出去!”
我一翻手腕,刀刃向外砍翻了面前的喪屍,武器庫守衛端着槍,快速的打掉了場子裡的喪屍。喊開門的那個男人抓着我的手道:“黃哥!你們進去拿武器,大門口我們頂住。”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兄弟!活下去!”
他衝我點了點頭,大夥衝進了武器庫。這裡面非常大,四面八方堆滿了裝武器的箱子,我沒有時間奇怪前半夜他們往車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身後還有多少人,只知道所有扔掉刀劍和棍棒的人們,端着八一槓或者九五突擊步槍就衝出了武器庫。不會開槍的女人,撿起地上的刀,往來穿梭運送着子彈。最後面抱着孩子的女人,把孩子往武器庫裡一放,就開始拿武器,拼命的拼命,送子彈的送子彈。
等我擠到人羣的最前面,在一棵樹下,找到了下令開門,但是已經被咬的面目全非的那個男人。我用手按着他的肩膀道:“兄弟!”
這個男人道:“黃哥!給我一槍!”
我端着手裡的八一槓,一拉槍栓,衝他大喊道:“兄弟!走好!我們下輩子並肩作戰!”
一聲槍響之後,我沒有回頭,耳朵裡一直嗡嗡作響。我覺得時間變慢了,所有人的動作都變慢了。我只有一個念頭,點射,爆頭,再點射,再爆頭。視線裡除了喪屍的腦袋,我看什麼都是模糊的。很快我們攻到了城門口,喪屍還在大隊大隊的往裡涌。我還只顧着對着喪屍開槍,一隻大手拉了我一把,我纔回過神。定睛一看是唐建新,他喊道:“黃哥!喪屍太多了,我們就算有再多的子彈,也把它們壓不出去的。”
我耳朵裡還在嗡嗡的響,但是總算是可以聽到他在說什麼,我喊道:“用**,用手**,不管用什麼,不管是誰,給我把城門洞子炸塌!”